“你们怎么来了?”辗迟看向来人,勉强一笑。
“棒槌,还不是因为你。”千钧见他没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干乱跑什么啊。”
辗迟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上扬了一下,随后又耷拉下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甘祭说无极之渊下面曾经传出过一个有意思的谣言,所以好奇来看看。”
清和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谣言?是关于容器的吗?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你怎么在这!?”辗迟后退了一步,微微眯起眼睛,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我不知道你和玖宫岭谈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敌人。”
“清和暂时没有要和玖宫岭撕破脸的意思——辗迟,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甘祀有意无意的瞥向辗迟,发现他总是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你怎么了?哥哥出事了?”
“辗迟,你不会骗人。”甘祀轻轻叹了口气,“哥哥怎么样了,跟我说吧,我还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
“……他消失了。”辗迟攥成拳的手彻底松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的消失,但是他确实已经不在我心境了。”
清和眯起眼:“甘祭不是一个不留后路的人,说不定早就找好了下一个傀儡呢。”
“别管这些。”甘祀不满的瞥了他一样,然后看向辗迟,“里面有什么?”
“冰。”辗迟如实回答,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
“难道是容器?”清和若有所思的扫了几个人一眼,大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小鬼们,你们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留下的话,我怕我会动手。”
听闻这话,没等清和动手,就已经有一道零力凝聚而成的利刃飞向清和。
清和脸色一变,抬手迅速唤出元炁。
就在这短短的一刻,甘祀绷着一张脸,伸手抓住了辗迟的头发,将他硬拉下来,额头抵着额头。
“辗迟你听着——”甘祀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将我继承的力量给你,保护好你要保护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像哥哥一样留下遗憾。”
“等……!”辗迟还没说完,表情突然凝固,体内极阳祭司那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游走,与新出现的力量开始融合。
恍惚之间,他感觉甘祀松了手,语气是不尽的冷漠:“这股力量被一分为二太多年了,早就应该这样了。也不知道当初源祭那个蠢货是怎么想的,死就死了,还留下这么多事。”
“……”辗迟张了张嘴,眼前有些模糊。
一只冰凉的手抵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甘祀的声音靠近了许多:“哥哥那封印不行啊,一来到这里我就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想必他也是这样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明明完全可以同时继承这两股力量,最后却还是分给了我。”
“快消失前,为了不让这零界的力量影响我,还特地耗费仅剩的那一点精力来帮我隔离,你说他是不是也太蠢了。”
“对不起啊,辗迟,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这应该是我和哥哥最后一次帮你们了。”
“零界的那几个笨蛋老师其实都不知道,我非常喜欢哥哥呢……”
……
辗迟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他抬起手搭在额头上,眼睛半睁半眯,带着一丝茫然。
到头来,身边的伙伴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做噩梦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拿着杯子走了进来。虞恒坐在一旁,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我们几个可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你和玖宫岭其他几个小鬼差点死在假叶手里。”
“假叶?”辗迟猛的坐了起来,“不是清和吗?”
“不。”虞恒苦笑了一下,“不是清和,他根本懒得跟你们动手。”
辗迟眼帘垂了垂,问道:“上古侠岚都回来了吗?”
“是啊,江维他们四个也来了。”说到这,虞恒的眼睛暗了暗,“没想到万年前不可一世的甘祭,居然和他妹妹落得如此下场。”
辗迟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冰洞里的身体,还有甘祀,都被假叶利用了。”虞恒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两人的灵魂还没魂飞魄散,应该不会任由假叶控制。”
“你说……甘祀也……”辗迟猛的站起身,差点摔倒。
虞恒将拉了他一把的手缓缓松开,点了点头:“他们都在钧天殿,还有你那几个伙伴也都去了。”
“辰月那姑娘可是很担心你的,逝者已逝,关心一下还在你身边的人吧,谁都能看出来,你对辰月冷淡了许多。”虞恒咽下最后一口清水,站起身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他的殷墨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进去劝两句?”虞恒用胳膊肘碰了碰殷墨初,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
“没什么好劝的,他又不是小孩。”殷墨初抱着手,抬头看向天空,“你相信他这么轻易就消失了吗?”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虞恒一摊手,“都做了这么久的伙伴了,说消失就消失,我们能怎么办。”
殷墨初没有说话,手中摩挲着一颗侠岚玉,唇角向上勾起了一个小弧度:“甘祀还没死,他不会轻易消失的。”
虞恒盯着他看了片刻,有些惊讶:“不是吧,你居然要帮他。”
“帮个屁,我可没说我要帮他。”殷墨初摇了摇头,“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这家伙,还真会给自己找后路。”虞恒舔了舔嘴唇,抬眸看向殷墨初,“我记得还有一颗在假叶那里吧。”
“嗯。”殷墨初应了一声。
沉默过后,虞恒又开了口:“以后打算怎么办?这些事可真让人头疼。”
殷墨初揉了揉眉心,一只手勾住虞恒的肩,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结束之后就离开,什么都不管。”
“但愿吧。”虞恒抿了抿嘴唇,“可怜小辗迟,年纪轻轻担着这么多事儿。”
“命运所致,不好改变。”殷墨初眸子非常冷淡,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些,更何况辗迟还是祁渊的儿子,他就更不可能管了,“走吧,去钧天殿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