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啊……
俾斯麦推开了她房间唯一一扇窗,让带着些许咸腥气味的海风吹进这个小小的卧室。
嗯,的确是个好天气。
俾斯麦转身来到了洗手间,开始简单的梳洗。
有些头疼的看着如同猫耳一样高高翘起的两簇头发,俾斯麦在洗头的时候尽力的把它们压了下去。
然而无济于事,等头发干了它们依旧还会翘起来。这是俾斯麦在进行过诸多努力之后得出的结果。
这些努力之中甚至还包括了发胶和熨斗……
没办法,最后经过了一系列失败的尝试之后,俾斯麦只能假装自己看不见这两簇头发。
自己在以前还经常因为这头发被提督打趣,还说什么拉菲是自己和纳尔逊的私生女。就因为拉菲有自己和纳尔逊的特征:红发和猫耳。
哦,又想起了长官和镇守府了……长官,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一直留在我们身边!
俾斯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走出了洗手间。
刚刚走出洗手间,俾斯麦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在饭桌旁一动不动的坐着。
“早上好,提尔比茨。”
“嗯?啊,是姐姐啊,早上好。”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提尔比茨警惕了一瞬,发现了是自己姐姐之后,提尔比茨用毫无生气的僵硬声音打了个招呼。
看到提尔比茨空洞无神的双眼,俾斯麦暗暗攥紧了拳头。
自从自己带着欧根亲王离开镇守府之后,提尔比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听其他还有些联系的伙伴们说的。但可以确定,提尔比茨在找到自己的时候早就已经变成了这个陌生的样子。
北方的孤独女王……
俾斯麦虽然看不惯提尔比茨那又懒又宅的样子,但当提尔比茨变成了那个著名的北方的孤独女王的时候,俾斯麦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
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提督的失踪。如果提督没有失踪的话,大家应该还在港区过着重复但快乐的日子吧?
“姐姐?姐姐?”
提尔比茨拉了拉俾斯麦军服的袖子:“姐姐,昨天又有几个委托送到这里来,我接下来了。”
“嗯。”俾斯麦点了点头:“提尔比茨,昨天晚上写作战规划累不累?要不要回去补个觉?”
要是换成以前的提尔比茨,听见俾斯麦说出这句话估计都会乐疯。然后飞快的跑回自己房间变成一个宅女。但现在的提尔比茨是那个北方的孤独女王。
“不,谢谢姐姐了。”提尔比茨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休息,我本来就是一艘战舰,除了必要的维护之外,任何休息都是在浪费时间。”
“好吧……欧根亲王呢?”
俾斯麦的声音有些无力。
“欧根亲王刚刚去采购食材了。”提尔比茨看着上面什么也没有的桌子,同时回答道。
“对了,提尔比茨,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东西?”提尔比茨有些疑惑的反问道:“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我放在你房间的桌子上的那本啊。”俾斯麦用手比划着,脸色涨红。
她给提尔比茨买的东西,在她来说是真的有点难以启齿,毕竟那东西上的主角就是她自己……
“那本?……”
提尔比茨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灵动:“姐姐,你是说那本本子吗?那是你买给我的吗?我还以为是上一次处理那些本子的时候遗忘的呢。”
“而且那本本子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就像上一次一样。”
提尔比茨在找到俾斯麦之后,就做了一件让俾斯麦和欧根亲王无法相信的事情。
她在一个晚上,当着俾斯麦和欧根亲王的眼前,从舰装空间里把所有本子拿了出来,然后一本本的把它们扔进了海边的篝火……
那个晚上,篝火的火光很亮,俾斯麦可以清楚的看到提尔比茨那张没有生气的脸。
……和她脸上缓缓淌下的泪水。
第二天,提尔比茨面无表情的对着俾斯麦说,她已经想好了这个队伍的名字叫什么。
女武神的复仇。
但取完这个名字后,提尔比茨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仅仅只是她灵光一闪想出来的。
不过,这个名字更多的时候只是被作为一个书面词。更加熟悉她们的人会叫她们“复仇舰队”或是“Avenger”。
沉默……
“提尔比茨,你……难道不想提督吗?”想要找些话题的俾斯麦刚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提督……?”提尔比茨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俾斯麦:“怎么,怎么可能不想。可是提督已经失踪了啊。”
“……”俾斯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了头。
“所以我们除了做任务之外还要把提督找回来。这也是我们跑出来的初衷,不是吗……可是提督……提督……”提尔比茨的声音中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
“唉……”
俾斯麦走到提尔比茨身边,揽住了提尔比茨:“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哭出来吧……”
可是提尔比茨突然推开了俾斯麦,在俾斯麦惊诧的目光中轻轻说道:“不,不用,谢谢姐姐你了,我们现在应该讨论关于今天的委托如何完成。”
“……嗯。”
俾斯麦愣了一阵,垂着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桌面的双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悲痛。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提督,也不知道提尔比茨什么时候才能变回那个懒散的北方的孤独宅女。
比起现在提尔比茨这副陌生的样子,俾斯麦反而更加喜欢那个每天就只知道玩游戏和画本子的提尔比茨。
但无法找到提督,提尔比茨也就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
而当她们无数次找寻提督无果之后,哪怕是俾斯麦也曾经产生过自沉的想法。
就在她一个人跑到海面上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那个熟悉的通海阀。
因为她没有自沉的勇气。
因为她心里还装着想让提尔比茨变回来的心愿,想让欧根亲王变得勇敢起来的愿望……以及对提督的那份无法割舍的爱意。
打开的窗户让一丝海风吹进了这间房屋,也吹干了俾斯麦眼中的可能流下来的泪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