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房歇息吧,你刚刚都已经睡熟了。”
全身都在生气的倾鸾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凤翊辰只得把她牵着,示意花宿辞带路。
“他不听我的安排,迟早掉坑里爬都爬不起来。”
倾鸾小声地吼了一句,却察觉到另外两人的视线的焦点在她这里。
“君颜不是那个跟在你身边的白猫,他是一族之主,你不用担心他没能力护住他自己。”
倾鸾对灵后的异常态度,凤翊辰联想到白日知道的消息,或许是倾鸾的梦里面的情景出现了,不然君颜也不会是现在左右为难的样子。
“可……”
倾鸾一脸地犹豫不定,不是她不相信那只傻猫的能力,而是这次的隐患是他最亲近的人,她是怕他到时狠不下心,最终受苦的是他自己。
凤翊辰知道她心里难受,相比于自己,她的心里是时时刻刻把君颜母子排在他的前面。
他甚至问过她,如果有一日自己和君颜同时面临危险,且只能救一个的话,她会选谁,那时她选的他,理由是君颜这只傻猫自己有本事自保,从那时起,他便知道和谁比都不要和这只傻猫比,因为他没有它傻。
“倾鸾的房间在这里,凤主……”
花宿辞将两人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指着正南的房间跟倾鸾说道,他原是要把凤翊辰安排在北边的房间,不料凤翊辰牵着倾鸾就走,根本不听他接下来的话。
“多谢花世子的安排,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
凤主大大还不忘给花宿辞招手告别……
“我我我……这这这……”
倾鸾这才惊觉自己这一路是被凤翊辰牵着走的,在那之前,她好像是被他抱着的,而且她竟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堂堂梦族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虏获了呢?
“我睡软榻上,守着你就行了,不必担心。”
倾鸾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凤翊辰一看就知道,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陪她放下心防,重新接纳他。
“说话算话哈,你不准骗我,我素来最恨骗我的人了。”
威胁的话刚说完,倾鸾就看到凤翊辰推开门后房间里的景象,这里竟然和梦阁里她的房间一模一样。
“小花花没去过我的寝殿,怎么知道那里有些什么?”
震惊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惊吓,寝殿这么隐秘的地方被人知晓,若不是相熟的人,倾鸾都要觉得他是窥探她的隐事了。
“大抵是君颜告诉他的,毕竟他们俩近年来往频繁些。”
凤翊辰只能这么解释了,总不能告诉倾鸾这是花宿辞按照记忆布置的,不过他就不能换个地方追忆么?不对,他有什么资格回忆和鸾鸾的往事?
“那也不能随便告诉女儿家的闺阁构造啊?”
倾鸾越是反感这个房间,凤翊辰心里就越高兴一分,他的鸾鸾对花宿辞是有戒心的,这个讯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这样能让你住得更舒适些,夜深了,洗漱了就歇息。”
倾鸾在感情迟钝这一点上是丝毫没有改变的,倒是无形中迎合了凤翊辰的心意,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她身边凑,平添些麻烦。
洗漱完毕,凤翊辰躺在外间的软榻上,一眼就看见了窗台下的一张玉琴。
“你的房间里总放着一张玉琴,怎么从未见你弹奏过?”
花宿辞的布置可以说是惟妙惟肖,连外间的那张久置的银色玉琴也摆放在那里,其实凤翊辰早就察觉倾鸾的房间是按大家闺秀的样子特意布置的,琴棋书画都有,倾鸾夜间无事会稍稍把玩一下,唯独这张古琴她从未拨动过。
“那是小颜颜的东西,我自小就跟这琴有仇,不是弄断琴弦,就是弹奏的乐曲杂乱无章,我就很少碰它了。”
谁会有事没事给自己添堵呢?好在族老只是陶冶她这方面的情操,并未强加逼迫她学这些东西,不然她早就恨死了这玉琴,怎么可能容许房间里放着这张琴?
“君颜不像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灵主的风流韵事传遍八族,唯独不添唱曲弹琴的姑娘,凤翊辰原以为倾鸾是和他一样不喜欢弹琴,没想到这琴是给他留的。
“明日我叫他给你弹一曲你就知道了,虽然我听不太懂,倒是很好听。”
音律一事,倾鸾唱唱还行,就是这弹奏,她学了许久都不见效果,不然也不会把笛子一分为二,做了灵器。
“好,明日我就洗耳恭听了,晚安。”
凤翊辰伸手一点,房间里的亮火都暗了下去,久久过去,内间淡淡地飘来一个字:
“安……”
黑暗中某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翌日,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软榻上的凤翊辰缓缓睁开眼睛,放轻动作穿上外衣,静悄悄地出了房间,内间的倾鸾嘟囔着翻了个身,嘀咕道:大早上的,能有什么事情要做?
不到半个时辰,房间门又出现响动,倾鸾迷糊中开口:“你出去做什么了,这么早。”
关门的凤翊辰动作一顿,他弄出的声音这么轻,倾鸾还能听到?
“去采了些晨露,你要不要……”
凤翊辰掀开内间的帘子,才发现倾鸾是说梦话呢!不知是被子厚了还是怎的,她的整个身子都躺被子的上面了,他扶起倾鸾扯出被子给她盖上。
然后取出灵囊里的白色瓶子和短笛,放在床前打破矮柜上,悄悄地退出内间,躺回到软榻上,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睡梦中的倾鸾突然感觉身边有个人靠近,可那个人身上的气味似乎有安神的功效,她轻轻推了一下便又重新睡沉了。
“你愈发地贪睡了。”
看着怀里的倾鸾的眼睛动都没动就又睡沉了,凤翊辰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搂着怀里的温暖接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