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柳忠姒眸光有所触动,目光躲闪着望向地面。
“是你生母。”澈枝浅浅笑道:“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干娘。”
“我……”柳忠姒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澈枝的目光温柔的像是冬日里的暖被子,甚至带着几分慈爱。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小时候我见过你,我还记得左边的小胳膊上头还有一个红色胎记。”
柳忠姒不言语,垂眸站在原地,突然说了话。
“那我到底叫什么?”
她的身世一直被瞒的滴水不漏,藏着掖着养到这么大,估计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长什么样,更别说她到底叫什么了。
“钟灵毓秀,浮翠流丹。”澈枝瞟了一眼绑在那的硕斛,那小丫头正别别扭扭的在那吃醋,看到娘亲看过来,兴奋的咧了个笑脸。
好一个钟灵毓秀,浮翠流丹。
柳忠姒听在耳中却直觉得讽刺,低头嗤笑一声,讥讽道:“还不是一直将我看为螽斯之辈。”
“螽斯衍庆,其实是一个挺祥和喜庆的名字。”
“我娘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柳忠姒抬眸,脸上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表情,可能是一种似放未放发泄之后的一种小心翼翼,含着许多不可描述的情绪蕴藏在这短短几个字里。
许是觉得这屋子逼仄,澈枝笑了一笑,抛给柳忠姒一个小瓷瓶。
柳忠姒掂量了一下,不解。
“这是化尸粉,撒了吧。”
柳忠姒看她,她竟然还是笑着的,这个女人,从进门开始,浅笑淡笑,一直在笑,偏偏笑的又不虚假的让人生厌,就像是春日和风,温柔至极。
如此,说着如此不温柔的话,还给柳忠姒一种错觉,似乎她此时正闲闲散散的笑着让她去吃饭。
在这种人面前,真的很难占有主导。
“他不是你的人吗?”
“可他已经死了不是?”
柳忠姒哑言,依着打开瓶盖。
“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她是南疆人,是个好人,就是有点傻。”
柳忠姒抬头,问道:“所以她死了?”
“是。”澈枝看见柳忠姒就要把药粉往地上撒,伸手拦下,“要到外面去,否则你今晚就该收拾屋子了。”
“她为什么死了?”柳忠姒依言停了下来。
“虽然我是你干娘,但很多事情,不该我来告诉你。”
“那你今晚为什么过来?”
澈枝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笑说道:“早先我就说了,我把硕斛托付给你,帮我担待着点她。”
“娘亲!你干嘛!”
被绑在椅子上都要睡着的小丫头一听这话,十分清醒的瞪着一双眼睛大喊出声。
“硕斛,你要是可以留在这个姐姐身边,把她打败,娘亲就相信你可以接任听雨轩堂主一职,就给你买好多好多大鸡腿吃。”
“那好吧!”这个小丫头瘪着嘴,不情不愿的看着柳忠姒说道。
“不是,我还没答应呢。”
“你算老几啊!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除非你能打赢我娘亲!”硕斛一记飞刀眼扫过来,还颇有几分凌厉。
柳忠姒无奈看看四周,对着澈枝说道:“留不留下,这实在不是我能做主的,这院子都是我那个爹分给我的,再说您看我这,也实在没地方留下。”
“我会办好的,今夜就先将就一下。”澈枝淡淡笑着,一幅很好办的样子。
“不是……我……”柳忠姒刚刚开口,就被硕斛开口打断了。
“本小姐都没说什么,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松开。”硕斛瞪着一双大眼睛,脸颊上的肉鼓鼓囊囊的,像个肉包子。
澈枝笑看着柳忠姒,她还没有动作,又道:“莫不是还不信我?”
“我……”柳忠姒心里头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到也不是不信眼前这人,一来她真实身份确实鲜有人知,二来澈枝身手应当是极高的,这般高手实在没必要哄骗她来救自己的女儿,再者说她实在也没什么值得骗去的东西。
“我信。”
柳忠姒解开了硕斛的绳子,撇开了目光。
硕斛嘟囔了几句,看向自己母亲的目光还有些许期盼。
“那我就把硕斛留下了,都要好好的。”澈枝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都是韶华好时光,娇颜皆如画,恍然间好似看见了当年那个女子和自己。
“娘亲!我还以为你哄她的!你真不要我了!”硕斛一跺脚,跑到澈枝身边,撒手不肯放。
“你不是一直想闯出一番事业来给我看看吗,现在离了娘,不是一件好事吗?”
硕斛想了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撇着嘴别别扭扭的答应了,又想了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