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从墓地回来时,柳老却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发现,许潇潇在那次之后,气息越来越雄厚,就如同被禁锢了多年的某种东西,要彻底爆发了一般。
不过在惊讶之余,欣慰倒更多,他本以为许潇潇若想激发那股力量,还需要些时日,谁能想到,一次墓地之行,却将它激发了。
在两人回来后的第二天,苦修,悄然开始。
“师父,我想……”面对着一脸平静的柳老,许潇潇有些犹豫地说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被柳老给打断了:“你们先把它套上。”说着,指了指他脚边的包袱。
许潇潇顺着柳老的指向看去,就见两个肥大的包袱正躺在那里。
一节一节沉重的包呈环状般被系在了一起,中央留出的小孔仅供一只脚插进去,在小孔的周围密不透风地被包袱所裹着,怎么看都不轻。
许潇潇和柳天涯走了过去,瞅了几眼柳老脚边的包袱,在迟疑了一下后,许潇潇首先弯下腰,将包袱套在了脚上。
只是,当她刚拿起它时,才发现这个东西,不是一般的重。
柳天涯倒是比许潇潇好多了,十分轻松便是将它套在了脚腕上。再看一眼身旁的许潇潇,倒显得有些费力,在努力了几次之后,还是套上了。
“以后,你们就戴着这个走路,我不说拿下,你们就不能拿下,睡觉也不行。”柳老见两人套上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话一出口,却换来了柳天涯略显震惊的话语:“戴着这东西,那不累死了。”
柳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想戴也可以啊,这是为你师妹准备的。”
“师兄,你要是不想的话,可以不用,反正也是陪我。”许潇潇也看到了柳天涯的不愿,说道。
望着许潇潇那可爱的模样,柳天涯却是微微一笑,轻揉着许潇潇柔顺的青丝,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温和,他轻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师兄说过,我会陪你的。”
许潇潇看向那一脸微笑的少年,微风拂动,带动了他蔚蓝的长发,在身后飘逸,显得潇洒非凡。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咳,既然如此,第一场训练现在开始,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看着那对郎才女貌如此亲昵的动作,柳老有种当电灯泡的感觉,当下咳嗽一声提醒道。
听到柳老的提醒,柳天涯立马将抚摸许潇潇头发的手收了回来,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希望不会吧。”柳老怀疑地说道,只不过这“希望”可是另有含义。
“事为师都安排好了,这几天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为师我出去溜溜去。”说完,还不待许潇潇反应过来,柳老便飞走了。
望着柳老离开的方向,柳天涯赶忙挥手道:“师父慢走!”这一声也不知有没有被早已飞走的柳老听到。
“唉,又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柳天涯有些无奈地说道。
以前许潇潇没来的时候,柳老动不动就给他玩个失踪,让他一个人在山脉中,那感觉寂寞得快让人发疯了,不过到后来,适应了,也就好了。
“师兄,我们去山脉里玩玩怎么样?”见柳老走了,许潇潇说道。
“这主意不错,走。”话一说完,柳天涯便直接跃上了枝头,跃进林中,似乎脚上的包袱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柳天涯首先跑了,许潇潇有些心急,大声叫道:“师兄,等等我!”说着,也抬脚跟了上去。
山脉的日子里,成了她噩梦的开始,虽然没有柳老的监督,但是柳天涯却每天提醒她,让她赶紧锻炼,不然就没时间了。
森林深处,不知何时又立起了一个木房,不过很明显得可以看出这是个半成品。
在房子的周围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材,这些木材堆在一起垒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小山丘。
在小山丘的顶端,一位蓝袍少年迎风而立,微风吹过,吹动少年那蔚蓝的长发,飘荡在身后,倒也显得洒脱自然。
在小山丘下面,一位紫衣少女斜靠着木材,一脸无奈地望着面前缺东少西的小木屋,有些不悦地说道:“师兄,都过去三天了,咱就建了这点。”
“别那么心急,这只是修炼的一种手段而已,”小山丘上的蓝袍少年在听到紫衣少女话语中的不悦时,连忙说道,“什么时候建好,不都一样。”
“可是,我不想今晚再露宿野林了。”紫衣少女无辜地说道。
“那你自己回去呗。”蓝袍少年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打发道。
“师兄,你又要赶我走。”紫衣少女一脸不悦地望着少年,语气中夹杂着鲜明的愤怒。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想露宿野林。”蓝袍少年面对少女的愤怒却是淡淡一笑,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对于少年的话语,,紫衣少女倒是有些生气,转头不理他。
看少女不理自己,蓝袍少年直接从小山丘上跃了下来,道:“好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在露宿几天不也一样,反正咱都露宿三天了。”
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少女顺手拿过一块木材,拖着它就往木屋的方向走。此时的她,倒也适应脚上的重负,来去间显得轻松自如,没有了刚开始是时,一脚踏下去就能让大地震动的夸张。只是,就算变得比以前轻松了,但也到不了柳天涯这种几乎无视的地步。
拉着木材来到小屋脚下,望着这连屋顶都没盖好的房子,再次摇了摇头。
许潇潇向身后的少年叫道:“师兄,来帮个忙!”
应声而来的蓝袍少年,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来,拿着。”说着便将手中的木材直接扔给了柳天涯,再次望向屋顶的脊梁道,“等我上去后,把它递给我。”
一听许潇潇的话,柳天涯赶忙阻止道:“你还是别上去了,就你这样,我怕努力了三天的结果白费了。”
“师兄你不相信我?”许潇潇挑眉问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怕你一不小心把屋脊给踩坏了,这样在就白建了。”柳天涯立马在一旁解释道。
“放心,我不会的。”许潇潇十分肯定地说道,然后不待柳天涯做出任何反应,小脚猛得一蹬地,身体如小鸟般,瞬间拔地而起。
“那可不一定。”柳天涯拿着木材望着那腾跃空中的少女,无奈道,“谁知道,在你脚下死了多少棵树。不过,一个女孩脚力这么强倒也让人佩服。”
就在柳天涯无奈自语间,许潇潇已跃了屋脊,随后整个脚掌轻轻放下。
想象之中木头断裂的“咔嚓”声并没有出现,许潇潇不禁微微一笑,她立马对着下面的柳天涯说道:“师兄看吧,我说不会有事的。”
对于许潇潇能平稳降落,柳天涯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举了举手中的木材道:“别兴奋得太早,看你接到木材后是不是也能如此。”说着,柳天涯便将手中的木材向空中一抛,木材顺势飞上了高空。
“当然。”微微一笑,应下了柳天涯的问话,随即脚尖一用力,月上了高空,纤手向空中一抓,木材便牢牢地被他抓在手中。
就在这时,鲜明的“咔嚓”声响起,许潇潇立马意识到,刚才用力过猛,再加上脚上的负重,那根脆弱的木头,断了!
抓着木头的手微微一紧,许潇潇平稳落地,随即立马转头望向木屋。
屋脊直接从中间断开,两根粗壮的木头没有丝毫阻碍地砸了下来,将它们下面的支柱全部砸倒。就像扑克牌搭起的小桥一般,一处倒塌全盘倒!
望着那几乎倒得一干二净的木屋,许潇潇突然有种不服的感觉,凭什么没有负重的时候,干什么都那么轻松,一旦有了负重什么都干不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柳天涯走过来说道。
“露宿就露宿吧,我也不管了,师兄,帮我找个水池。”许潇潇也不在乎那所谓的露宿了,现在她正想着如何克服脚上的重负。
“找水池?你要干什么?”有些讶于许潇潇奇怪的要求,柳天涯好奇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修炼啊,在这么耗下去,我休想在半年之内完成淬体。”许潇潇望着柳天涯疑惑的表情,还真是彻底无语了,她这师兄就不想想后再问吗?
柳天涯托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从记忆深处扒出了那段相隔甚远,且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那是在山脉的中心地带,有一个湖泊,清澈见底。那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趁柳老不注意偷偷溜进去,误打误撞才发现的,只不过中心地带是魔兽的汇聚之地,几乎各个阶段的魔兽都有,甚是危险。
“我想到一个地方。”柳天涯突然说道。
“哪?”许潇潇有些激动地问道。
“在山脉的中心地带有一个湖泊,周围都是群山,倒也是个很好的修炼之地。”看着许潇潇那一脸的兴奋,柳天涯真有些不忍心给她泼冷水啊。
“那还不快走。”说着,就准备拉着柳天涯走,只是当她听到他之后的话时,脚步却骤然一僵。
“但是,那里也是魔兽的汇聚之地。你确定要去?”
愣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才开始从僵硬转变为自然,随后更是变为了微笑。她淡淡说道:“那又如何?我说过的,就算是死,我也愿意一试。行啦,师兄快带路吧。”
柳天涯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那一脸微笑的少女,她,对于力量的渴望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柳天涯欣慰一笑,既然她都这样了,那身为师兄的他自然不会败下阵来。
“那既然这样,跟我来吧。”说着柳天涯便拉着许潇潇的手跃上枝头,一跳一跳跃向山脉的中心地带。
蔚蓝的天空下,白发老者悬浮于此,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两道身影,苍老的脸庞上有着欣慰的笑容。
微风吹来,送来老者虚无缥缈的声音:
“化茧成蝶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
真正的苦修,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