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云湘再醒来时便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只是奇怪,她昨晚写完以后,又要了两壶酒,没喝完一壶就靠在墙边不省人事了。今天醒来却是躺在屋内的床上,床边一脸担心表情的楚筠关切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好像很严重的事忽然就没事了的样子的样子。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怎会在床上?”轩辕云湘问到。
楚筠摇头,昨天晚上在轩辕府邸,一骑快马夜来叩门,说是太子诏令曰:着令侍女楚筠赴安灵山任二等侍女,与一等侍女云湘同住。即刻随传旨使同往。
太子诏令,楚筠不敢怠慢,加上她自轩辕云湘上了安灵山求依纬那一纸诏书,却被留下之后,就日夜担心轩辕云湘。楚筠立刻直奔安灵山而去。
她本该和那传旨使同骑一马,但是思主心切,从轩辕家马厩里拉出一匹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还把那传旨使落下不少距离。
轩辕云湘起身,发现衣服还是昨天那件,没人动过。楚筠轻扶轩辕云湘来到门外,却见到周礼钦和依纬站在院中,看着她所写的三面墙。
楚筠急忙下跪行礼,周礼钦好像没见到两人一般,看着写满章草的墙对依纬说到
“笔法宛若游龙,肆意洒脱,字中有剑意啊。”
“看了一上午了,为师年纪大了,身子有些乏了,你们聊吧。”意思十分明显: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去吧,老夫先走了。
说完便自顾自转身离去,身后依纬恭敬道“老师慢走。”
周礼钦走后,依纬转身慢步来到轩辕云湘面前,抬手做了个手势,让楚筠退下,然后依纬带着一丝邪笑,问轩辕云湘“云湘昨夜睡的可还好?”
轩辕云湘明显不愿搭理他,冷淡道“好不好与你何干。”
依纬奸笑更甚,调戏一般道“昨夜是本太子一人将你扛到床上,睡的好不好与本太子如何没有关系?云湘,昨晚你拿剑指着本太子,本太子不仅不记仇,还把你抱到床上,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轩辕云湘极美脸蛋上倒是一点没有感动的样子,“登徒子。”
依纬没有因为一声怒骂而生气,反而嬉皮笑脸道“云湘,那天晚上我说你胸前一马平川是我不对,那时你裹着束胸布,以至于本太子看走了眼,你胸前还是有几分丘壑的。不过你放心,本太子昨天晚上绝对没有碰你,本太子从不趁人之危,不过本太子可不一定会不会霸王硬上弓。”
说完依纬便转身离去,临走留下一句“墙上的字别擦,擦了算你抗旨。”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轩辕云湘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依纬离开了轩辕云湘的住处,便直奔周礼钦府邸,却在铜雀阁见到了周礼钦。当时周礼钦正打开所有窗户吹着外面带有花香的风,看着繁华无比的广陵城。
依纬和周礼钦又聊了一个时辰。卫缈站在铜雀阁下等候,先是看月亮,然后数星星,到后来不耐烦了的时候,依纬才出来。
卫缈一个随从一般跟在依纬身后走了半宿。去了刑部典狱司,又去了轩辕云湘住处,依纬每件事他都在,但是依纬每件事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依纬自顾自回去睡觉了,他卫缈就不容易睡着了。最后得出结论,太子殿下今晚一看就是干了什么大事,只是他不应该知道而已。太子不想告诉我,那就不告诉我算了。反正太子也不会卖了我,卫缈就这样想着,才勉强能睡着。但是依纬睡的特别好,一觉睡到巳时。卫缈就不太舒服了,睡的断断续续的,现在还在床上里补觉呢。
依纬来到铜雀阁,周礼钦果然还是坐在最高层吹风。奇怪,每次依纬从武当回来后每次找周礼钦,他都在铜雀阁。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自依纬走后,周礼钦百无聊赖,这铜雀阁不仅可以俯瞰广陵城,还有藏书无数,确实是个极好的去处。周礼钦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铜雀阁上。
依纬走路特意放轻脚步,几乎无声。周礼钦却不知如何听到。却没有说刚才的章草。
“你现在虽然有党羽,还拉拢了轩辕家,但是还是不足以和坐拥数州的藩王为敌。那些功臣你已经得罪了,他们一定不会帮你。甚至会投靠藩王,三王之中广汉王依湘和你平辈,根基不深,不足为虑。广平王依剑琦和广元王依剑潇忠于你爹,但是未必会忠于你。白乾拥兵十数万,为师也不敢笃定。你还是要在地方上多培植党羽。一旦有变,不说一呼百应,至少不用担心束手无策。”
依纬认真听完,思虑片刻,道“老师是说要我游历荆南,亲下地方。”
“不错,一来可以摸底,探探虚实。二来可以体察民情,网罗人才。三来也涨涨见识,你学武要是想要名扬江湖,便要多见些门派,多与武人交手,反正为师是不指望他们来广陵城来找你切磋的。”
依纬点点头,“我也早有游历的打算,依剑城那些旧部多在地方任职,也有把握盐铁生意的。我该去见见,混个脸熟。再说这万里河山未必不如云湘的字好看,应当去看看。”
江山更好看
“过完年,你就成人了,办完郊祀大典和成人礼,你就启程吧。路上最好不要声张,要是你想带上轩辕云湘,那便是顺其自然最好,不要过多干预。”周礼钦依旧没有转过身来,没有束发,似乎是在享受清风。
“记下了”依纬行礼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轩辕云湘奉命搬至凤懿院,是依纬赏赐给她的单独住处,楚筠随同,侍女除南风和夜熙可以随意调用。
至于那原来住处院中墙上所写章草,依纬召来了国子监里描摹功夫最好的两个人,五十多岁的老头站在那里一下午,好歹是把那二百三十六个字中的八十八个字描成了。两位还算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写过字帖无数,但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着急的。依纬也没让他们白干,“描好了本太子按一字三两给你们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