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救命!有没有人啊!”这会顾落痕也顾不上那女杀手了,她现在只想着自己面前这个男子的安危。他此刻是正对着自己的,压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替自己挨住了那一剑,那剑从后背直接刺到胸口处,鲜血染红了胸口的衣襟,也染红了他的一袭白衣。
她被压着丝毫动弹不得,生怕一个微微挪动牵扯到他的伤口,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处一滴滴的流淌到她的手臂上,随后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流淌下来。
她浑身开始微微颤抖开来,眼帘上挂着的晶莹,突然掉落下来,潮湿的划过她的脸旁,慢慢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别哭......”男人似乎是想抬起手为她擦拭泪珠,没等到碰到她的脸颊,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墨怀瑾...墨怀瑾。”
府邸的护卫听到有人喊叫匆匆赶来,几人将世子抬回屋内,再看屋檐上的人早已没有了踪迹。
......
是夜,建安丞相府。
“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世子府。”高大男子单膝跪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几步之遥的栗色长筒靴,细看那靴口处镶绣着隐约几条色盘旋长龙。
“明日就把她接回来。”
“是。”
......
这边顾落痕按照大夫的嘱咐为墨怀瑾小心地擦拭完伤口,又换了药,大夫给开的药见效较快,剑身的直径本不宽,可伤口极深,几乎是从后背刺到前胸,上药时须得用手指撑着皮肉往里敷,而伤及的肺腑也只能靠草药内服慢慢调理。
现在无论是让他躺着还是趴着都不合适,索性让府内丫鬟翻出一床相较柔软的薄被垫在他后背上,这样应该能让压着的伤口缓和些。
直到换完药这才在他床边的杌凳上坐下来,扭头打量着整个房间,陈设简单却也雅致。屋内充斥着一股淡淡檀香味,他应该很喜欢这个味道吧,每次见他,他的身上都会有这种味道,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因为熏香还有让人消除疲劳的作用,顾落痕点燃熏香炉里的碳火,撒上香料,一股淡淡檀香便飘逸出来。
她望着昏迷不醒的男子,心里生疼生疼的,他会这样全是因为自己,她万万想不到他会替自己挡下那一剑,她是不是误会他了?一个为了自己连生命都能舍弃的人,难道还会想法设法地做什么事来害自己吗?
伸手轻轻去抚平男人紧锁的眉头,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在宣告着他的痛苦。
随后,女子的柔荑握住男子的手柔声说道,“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我还等着你一日三次叫我吃饭呢。”
“你就只想着吃吗?”男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女子怔了怔。
“你醒了...”
回过神来忙着松开手,却不想被一只大手一把握住,“就这样...陪我呆...一会好吗?”男子有些艰难地只能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
“好。”
男子的眼神自从自己醒来就没离开过顾落痕,两人一直维持着手牵手的姿势,也没人开口说话,这让她此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想张嘴试图打破如此尴尬的环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双唇张张合合,偏不发出声音。
“落儿。”
“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吗?”墨怀瑾看着她淡淡的道。
顾落痕沉静了几秒,“对不起。”
“怎么了?”
“我之前好像误会了你。”
“误会了什么?”
“我以为你接近我是有目的。”顾落痕有些羞愧,将头低了下来不敢看他。
墨怀瑾的手抚上她怏怏的脸,笑了笑“我当日不都说过了吗,不论是谁我都会帮忙的。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不然我的伤口会更痛。”
顾落痕抬起眼眸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
“回去吧,今日你为我劳累很久了,早些休息。”男子将手从女子脸颊上放了下来。
女子微微撅唇“让我在这陪着你吧,也当是表达对救命恩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