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子,怎么了你。”雪老头刚到,就直奔向易穆,“王平说你遇刺,胳膊受伤了?快给老头子我看看。”
易穆把胳膊伸给他看。
雪老头面色凝重起来。
“如何?”萧慕寒问。
雪老头摇了摇头:“不乐观,伤口这么长,撒上药粉会被血冲淡,伤口不容易愈合,有些难办啊。”
萧慕寒闻言,忙问:“可有一丝把握?”
雪老头皱着眉,看了看易穆胳膊上捆绑的黑布条,道:“有三成把握,等会我将止血的药物洒在这伤口上,然后用布层层包裹住伤口,避免血会冲淡药物,两天之后再解开布。这期间,易小子必须动也不能动这条胳膊,免得血往外渗。若是两日后解开布之后,伤口不再出血,便有了八成的把握。”
萧慕寒觉得此计可行,却见易穆苦着一张脸,连连摇头。
“怎么了?”雪老头以为她哪里出了情况,关系的问。
易穆直言道:“老爷子,我觉得你这治疗方案不可行。”
“什么?”雪老头明显是生气了,他允许大家质疑他任何事情,就是不能质疑他的医术。
易穆知道雪老头生气了,忙解释道:“你这治疗方案的前提是止住血,其实是不对的,正确的方案应该是缝合伤口,那样既止住了血,又能加速伤口的愈合。”
“缝合伤口?”易穆说了一个雪老头听不懂的词汇。
她解释道:“就是将伤口缝上。”
“你说什么?将伤口缝上?”饶是雪老头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也被易穆的话给震惊了。
他觉得易穆一定是在说胡话,可是再细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如果将伤口缝合上了,好像确实会快速止住血,并能加速伤口的愈合。
可是,雪老头很快又否定了她的话,人哪能跟布比,想要缝合就缝合的。
用针扎人,那可是用刑的手段,这人本就受伤了,还要在用针线上一次大刑吗?
“你这都是从哪胡思乱想的主意。”雪老头否决了易穆的话,“针线穿插在人身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本来就有伤口,再用针线这么一穿插,不是又加重了伤口了吗?”
易穆没办法跟他详细解释,毕竟她前世不是学医的,虽然说对于被缝针已经轻车熟路了,但你要她去解释,还真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
雪老头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是怕我的方法没用,我跟你保证,尽最大努力医治你。”
“可是若要用布包上捂个两天,很可能会发炎的。”易穆道。
“发炎?”雪老头又听不懂她的话了。
“就是感染。”易穆解释,“发热。”
这下雪老头明白了,他不能跟易穆打包票,一定不会恶化。
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治病救人,哪有没有风险的。”
易穆道:“既然如此,老爷子你何必不用我的方法一试。”
她可不想包着胳膊两天不动一下,像个残废一样,而且还有很大的风险,若是感染发炎了,这里没有消炎药,到时候她想缝合伤口都来不及了。
“你那方法~”雪老头一脸不待见,就是不肯接受她的意见。
易穆道:“老爷子,你就听我的,就算是出了问题,我也不会怪你。”
“不行。”雪老头不愿意。
萧慕寒也不支持她。
易穆生气了,她捂着胳膊道:“既然如此,我不医治了,废了就废了吧。反正胳膊长在我身上,你们管不着。散了散了。”
她开始轰人。
萧慕寒脸色一沉,一把抓住了她没有受伤的胳膊,道:“什么时候你能说的算了,就算这胳膊长在你身上,也是本王说了算。雪叔,就照你刚才说的办。”说着,他吩咐雪老头。
“你放开我!”易穆怒了,她早就受够这种气了。
自从遇见萧慕寒,处处受他压制不说,现在连她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主,这上哪说理去,凭什么啊。
“你!”萧慕寒正准备发怒将不老实的易穆捆起来,这时,一直缩在一旁许久没出声的军医小声开口了。
“王爷,雪前辈。”
萧慕寒和雪老头一同朝军医看去。
军医小心翼翼着一张脸道:“易公子的方法,下官还真的听说过。”
“你听说过?”易穆眼前一亮,有希望了。
军医在几人的注视下点头道:“下官之前在民间为郎中的时候,接诊过一肚子上刀痕的妇人。那妇人是来买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的,她的伤口在肚子上,下官不好查看,便由下官的夫人代为查看的。事后,夫人让我猜那妇人身上的刀疤是哪里来的,我随口说了一个,夫人说不是,并告诉我说,那妇人肚子上的伤口是生孩子的时候,肚子被撑烂了。”
军医的话说到这里,易穆隐隐的听出了些什么,但是她又不敢确定,便忍着疑问等他继续说完。
军医接着开口道:“下官从没听说过女人生孩子肚子会被撑烂,所以当时就以为是那妇人信口胡诌。那妇人还说,她遇到一江湖郎中,将她肚子上烂的口子用线给缝上了,所以她才没死,留了一条命。下官见这妇人的说辞越来越荒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刚才听易公子这么一说,倒突然想起来了。”
易穆待军医一说完,便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欣喜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军医有些懵的点点头。
易穆大喜,古代能想出用线缝合伤口的郎中必定不是凡人,连雪老头这样的神医都迂腐不愿用针线缝合,这江湖郎中能有什么头脑跟大智慧。
很有可能,他并不是一个真的江湖郎中,而是同她一样,是一个穿越者,所以才会用针线缝合的方法。
又或者他就是江湖郎中,但是他的师父,或者是他曾经接触过穿越者,并被对方授予了缝合术。
易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便忍不住雀跃起来。
她是这个时代的异类,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到底前世是一场梦,还是今生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