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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高堂明辨孰是孰非

秦敛为梅若华争取了三日,期间日日都去宗人府看她。花隽凌是个下手狠毒的,宗人府那些人也是说一不二,梅若华不过一个弱女子,就算脾性再过倔强,身子照样受不了。不过几棍子下来就让梅若华这么些天都几乎没有下过床。

虽然梅若华一直做出一副自己身体已经大好的样子,但是秦敛还是看着她脸色苍白,但心地问道:“要不要我再和他们说说,让你在休息两天,看你这样子,真怕到时候你就晕倒在堂上。”

梅若华却拒绝了秦敛的好意:“不用了,我怕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结束的好,再说,有些人也等不及了。”

“谁等不及了?”

“元宵啊,那臭小子,一定想我了。”

秦敛怎么听不出来梅若华敷衍他,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头说:“想,当然想,所以,为了元宵,你更要好好努力,我到时候会带着他来接你。”

宗人府一大早就开门上堂,花隽凌和涂白风早早就来了,宗人令一见他们就赶紧行礼:“见过定王殿下,承恩伯。”

涂白风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今日我们只是来听审的,大人请自便,不必管我们。”

“是。”宗人令起身,又看到秦敛从外面进来,又赶忙上去行礼:“见过秦世子,秦世子可也是来听审的?”

秦敛颔首:“是,大人忙去吧。”

花隽凌那边一看见秦敛就对宗人令说:“宗人令,你今日的案子一定要秉公处理,千万不可因为某些人就徇私枉法,否则,我承恩伯府第一个不答应。”

宗人府不知道几人的恩怨,只能赶紧应下:“一定一定。”

花隽凌又看了秦敛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秦敛心中叹气,觉得无奈,但是也没办法,花隽凌就是如此,说一不二,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也许等真相大白,他们二人才能和好如初。

眼看时辰就到了,宗人令一拍惊堂木,四下都寂静下来:“肃静,上堂,来人,带人犯。”

很快就有衙役把梅若华带了上来,梅若华难得今日精神不错,一张笑脸虽然依旧惨白,但是眉眼间却是神采奕奕,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向四周肃穆站立的衙役,高高在上的宗人令,一旁虽是事不关己但还是忍不住是不是向她这边投来目光的秦敛三人。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架势,大概是要吓晕了,不过梅若华心中有数,不卑不亢,向宗人令跪下行礼:“见过大人。”

宗人令应了一声,然后秉公办事,问道:“下跪者何人?”

“民女梅若华,乃京都露凝香店铺的老板。”

“所犯何罪?”

“回禀老爷,民女无罪。”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花隽凌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向梅若华投来恶狠狠地目光,涂白风和秦敛也干脆直直看向她,一个探寻,一个同情。四下议论声络绎不绝,官府外前来观看的百姓纷纷向梅若华投来好奇的目光。

宗人令拍惊堂木,呵斥道:“肃静。”然后又问梅若华:“梅若华,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谋害定王妃一案,你认不认罪”

“那我就再回答大人一次,不认。”

“你……”宗人令被梅若华气的说不出话来,转头却看见承恩伯一直都在盯着他,宗人令赶忙说道:“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很快,就有衙役把花妍兮房内的那盒香粉递了上来,宗人令对她说道:“听说你店内所出售的物品都是你自己做的,那应当有印象,你仔细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店里的。”

梅若华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就回答道:“不用看了,我承认,这是我店里的东西,更甚至,是我亲手做的。”

“证据确凿,那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大人莫急,我虽然承认这东西是我露凝香卖出去的,但我并不承认这盒香粉就是为了谋害定王妃亲自做的。实不相瞒,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香粉,在露凝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但我十日之内卖出去的恐怕就不下五十份,我没有办法保证这东西没人动过手脚,而且更重要的是,谁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盒子里加的毒粉是在我店内的时候就已经加进去了,还是我卖出去之后加的。”

一模一样的说辞,其实当天晚上梅若华被抓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花隽凌说过一样的话了,不过花隽凌当时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一口咬定梅若华就是狡辩,把她打了个半死不活。现在听来,依旧如此,花隽凌暗骂一句:“冥顽不灵。”然后颇有深意的对秦敛说:“秦兄啊,你当初真真娶了个好女子啊。”

秦敛如何听不出来花隽凌的意思,但却依旧把这当做是夸奖她的话,笑吟吟地接受:“多谢隽凌兄赞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花隽凌冷哼一声,也对秦敛做出同样的评语:“顽固不化。”

涂白风轻摇折扇看向他们这边的动静,觉得颇为有趣,不过看向跪在大堂之上的梅若华时,心里却又不是滋味。

涂白风倾慕梅若华,这是真的,虽不是情真意切,但到底是自己上门求娶过的女人,看她如此牙尖嘴利的和一群豺狼虎豹辩驳,心里更不是滋味。那边的秦敛还能为她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自己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涂白风何尝不想通过一己之力报下梅若华,这个想法,在花隽凌下令让人去露凝香的时候就有了,但是不能,他的母后,那个久居深宫,却事事都把握的清清楚楚的女人,先人一步知道了他的想法,让人给他传来了消息。

“大计未成,万不可因小失大,恐前功尽弃。”

寥寥数语,利害却已表明的清清楚楚。梅若华自然是涂白风心中所恋,但是在涂白风心中,还有更重要的大业等着他去完成。梅若华,不能当做绊脚石。

所以,涂白风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甚至出言提醒,暗下帮忙也不可,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秦敛,这个人是何其幸运,可以毫无顾忌的为了这个女人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的帮忙,涂白风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嫉妒。

这边涂白风在心中感慨万千,花隽凌和秦敛一言一语针锋相对,那边梅若华振振有词,将宗人令送上来的所有证据,和他的所有猜想都有理有据的反击回去。下堂看戏的百姓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头承认梅若华所说。

说到最后,宗人令也快被梅若华给说服了,一直觉得自己抓错了人,若不是那边承恩伯时不时投来眼刀提醒他,估计宗人令都要将梅若华改判无罪,当庭释放了。不过宗人令当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可以指控梅若华,到最后,只能半是无赖,半是无奈的问梅若华:“这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依你所言,还能都是巧合不成。”

“对。”

“胡闹,你若说不是你,那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确实是他人而为之。”

梅若华就等着一句呢,当下就承认道:“我有证据,能够证明民女的清白,也能证明定王妃一案确实是他人所为。”

“好,真好。”宗人令估计也是被梅若华起得有点老糊涂了:“那你就说说,有什么证据,尽管呈上来,让本官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宗人令。”花隽凌真的听不下去了,这是干什么呢,他辛辛苦苦抓个人回来为自己亲妹子报仇,怎么就让这个女人可以在这宗人府信口胡诌,颠倒黑白。

花隽凌拍案而起,正要教训教训那个宗人令,却被秦敛拉了下来,秦敛按住他的肩,声音是难得的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隽凌兄莫急,我自会为妍兮报仇,你且看好了,到底是谁才是真凶。”

“秦敛,你当真胡闹。”

哪想涂白风也帮腔道:“是啊,承恩伯,莫急,不如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梅若华的罪过。”

疯了,都疯了,这个梅若华一定会妖法,否则为什么这一个两个都为她说话。

花隽凌拂袖坐下,对秦敛说:“好,那就请秦世子让我开开眼界,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给这个女人洗白,又是怎么就可以污蔑另一个无辜之人,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

“常言道,邪不压正,我秦敛向来是帮理不帮亲,到底谁是清白,谁是凶手,是污蔑还是确有其事,到时候,可能还要等我们说完以后让隽凌兄和定王殿下给下个结论。”

涂白风颔首应下:“应当的。”

秦敛信步走到堂前,摆手让清风送上来一本账本交到一旁的师爷手中,师爷不敢怠慢,赶紧递给宗人令,宗人令一边翻看秦敛一边说道:“这个,是受梅老板受托,从她店内取来的账本,请大人过目,上面明确写着,在十日前,有人买过这个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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