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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店

“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过了,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也懒得白费力气去挣扎。我想开始试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知道那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错,不过那始终不是我喜欢的工作。当初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才选择了那份工作。”我笑了笑,“现在被炒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枫姐,你不喜欢策划吗?”安然不解地问。在策划方面我意外的很有天赋,且第一次听我说策划以外的事,安然难免感到困惑。

“决定了吗?”不愧是多年的挚友,相较之下,范小婉真的比任何人都懂我。

“嗯。也许我该回到原点,短短几年,我走得太远,改变了太多。”我自嘲道,“就只是因为毕业时,迟迟找不到工作穷怕了,便开始把人民币挂在嘴边,视钱如命;仅仅只是因为,为了一份工作,甚至不惜原则…如果继续走下去,我怕自己都会变得不认识自己。也许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些黑幕,也会变成自己亲手打造的作品。”

“枫姐,你要去做什么?”安然被两人间的对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枫姐呀,胸大,但是没有痣,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牢笼里。”这就是闺蜜和朋友的区别,闺蜜绝对不会夸你,而且可以把夸你的话说得很难听。

安然不解地看着我,范小婉的解释让她更懵了。

我解释道:“对于策划,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仅仅只是为了生存,巧合和迫不得已之下,才做了这份工作。慢慢的,时间越久薪水也不错,我懒得去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安然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书,言情书,任何国家的言情书我都喜欢。”从小我就很喜欢一个人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或许是书的世界,没有人世间的纷繁复杂;也许是书籍里,不需要你勾心斗角;又或许是书籍的世界,不需要你必须有世间那些人情世故,所以吸引着我。即使看遍书里所有世事繁华沧桑,生离死别,仅仅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遍。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痛苦呢?”

说到我最爱的书籍,不自觉弯起眉角微笑,只有书的世界才是我的憧憬。

“不管什么原因,我对书有着解释不清的情感。我曾经梦想着开一家只有言情书的小书店。每天和志同道合的人,躲在自己小小的空间,享受着时光,远离世态炎凉。”

我羡慕着陶渊明的怡然自得,也不羡慕李白的胸怀天下。如果我生在古代,我想我定会像陶渊明一样——独享自然,与世隔绝。

“既然这样,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开书店。”

“因为现实——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工作不知赚钱难。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很多人在梦想和活下去之间,选择了成为生活的奴隶,宁愿选择卑鄙地活下去。我就是其中一个。”

“那你现在要开书店?”

范小婉毫不客气地数落着插嘴的安然:“安然,我发现你真的是,傻得无可救药。你以为她是你啊?她穷得只剩一条命,拿什么开什么书店?没饿死街头就阿弥陀佛了!”

“想啊!不过就像大碗说的,我没那么好的命。抛开房贷不说,我都快饿死街头了。哪来的钱开什么书店?想象中的日子仅仅只限于想象。所以我想到了离想象的日子最近的途径。我决定去书店工作,有薪水又有书看。”

“可是…”安然担忧地说,“书店里面哪有时间看书?忙着搬书整理书还来不及呢?”

“不试你怎么知道?书吧不可能时刻都在忙吧?”

“要不,我和我爸爸说一声,让他借钱给你,你自己开书店?”

“安然,真的不想夸你。”安然蠢货的天真想法,范小婉忍不住吐槽道,“借钱容易,还钱难。你以为是过家家,做生意就一定赚钱?”

“也对哦!”安然一秒就被说服了。

范小婉拍拍我的肩膀,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高寒和我说过了。那下午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也是面积最大的书店了。而且书吧的三楼全是小说。”

“枫姐,你要去‘sunshine’?那里不是不招女生吗?”

范小婉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可以呀!丫头,这都知道。不过你怎么知道?”

“这个…因为…”安然支支吾吾地不知做何回答。

安然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范小婉焦急地问:“不是吧?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安然避开范小婉和我的视线,轻声说:“可以不回答吗?”

安然闪烁其辞,范小婉越想死磕到底,捉弄她一番:“这个问题这么难……”

“当然可以。”我的声音盖过了范小婉的声音,不露声色地补充道,“既然全市最好的书吧,略有耳闻也不足为奇。”

范小婉不满地瞪着我,我给她使了个眼色,阻止她继续问下去。

安然那错综复杂的表情,我只看到过一次。是那次看到她姐姐,出现在她面前时——惊恐而隐忍的表情。我想她有她的难言之隐,我们又何必再撕开别人的伤疤。再说了,‘sunshine’那么知名的书店,对于它的传闻连我都有所耳闻。

“行了,你们两个。人也看了,饭也吃了,赶紧回去上班吧!我下午一点还要面试呢。”我看了看时间,开始下逐客令。

“一起吧!我送你,我开车来的。”

安然抱着范小婉的手开始耍无赖:“也送送我,我没车。”

范小婉翘着二郎腿,用手指指桌子:“送你也行,给我把桌子收拾干净。”

有求于人,安然立马有模有样的收拾起来。即使安然不收拾,范小婉也会送她,不过这是她们之间相处的模式。我不能强求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和我一样。

我见怪不怪地起身:“我去换衣服。”

我换好衣服,照了照镜子,还是决定画个淡妆,看着镜子里手法熟练的人儿,不禁感慨万千。

曾经的我也秉承着,内心美最重要的宗旨;曾经的我不屑那些化妆的人,我觉得做真实的自己最好,何必带个虚伪的面具生活。护肤、化妆这些同龄女孩早已滚瓜烂熟的事情,我却一窍不通,兴味索然。可自从工作以后,我才明白外表美才是真的美。无法用外表美吸引别人注意力,谁还有那个雅兴来探索你的内心?至此,我从一个外行人一点一滴地变成一个堪比专业的人,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我吗?

等我整理好时,范小婉和安然早已经在沙发上分享着我的零食了。除了被炒,其他的还是一成不变,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你们两个刚才吃那么多还没吃饱?走了!”

范小婉娴熟地把我送到书店门口,便赶着去送安然了。

一下车,我便被面前的建筑所吸引。我新奇地看着面前的场景,第一次来这里,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sunshine’——一栋只有三层楼的洋房,出现在我的视野中,‘sunshine’几个英文字母打破常规的摆在门口左边的花池里,三楼隐约还有一个阳台。

‘sunshine’虽处在市中央,却完全褪去了城市的繁华,充满了古典的韵味。一幢幢楼层不够高的小洋房紧挨着,处处都弥漫着古典的气息,与城市中的灯红酒绿完全相反。习惯了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来到这仿佛跳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谁能想到:其实它们都处于一个城市之中?

我掏出手机看看,我提前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不堵车的情况下,离我的小窝开车不到三十多分钟的距离。

我走近‘sunshine’的门口,门口挂着一块,用檀香紫檀特制的‘暂停营业’的挂牌。这檀香紫檀,我记得是比较珍贵的一种紫檀,价格不菲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挂牌都那么有个性,也不怕别人顺手牵羊给拿走?

推门而入,眼前书店的装潢风格,又再一次夺走了我的视线。与以往的书店单调的装修风格不同,整个书店以简欧设计为主。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满了赋予古典美感的书架;造型复古的大吊灯,使整个空间看起来赋予韵律感且大方典雅;柔和的浅色花艺,为整个空间带来了柔美的气质,给人以开放、宽容的非凡气度,让人丝毫不显局促。

正当我惊叹于书店的设计时,耳边传来了富有磁性的男声:“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我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声音的主人身穿纯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一条银色的项链在胸口若影若现,却完全没有一点痞子气,反而更显得风度翩翩。白衣男子优雅地站在收银台。我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生,一头自然黑亮的短发,干净利爽;眼睛不大,单眼皮;鼻子还算高挺;再看看嘴巴……很平常不过的五官,可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却又有说不出的帅气。果真是一白遮百丑,白皙的皮肤把那张看不出棱角的脸衬托得清新俊逸。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高寒的,他在吗?”我微笑着表现得落落大方,在帅哥面前,我可是从不失礼节。

“他还没回来,你坐着等会儿吧!他可能快回来了。”

“谢谢。”我有礼貌地答谢道。不过下一秒,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坐哪?这么大的一个书店,居然没有配备书桌。

许久,我僵硬地扯出个笑容,厚着脸皮讪讪地问:“那个,坐哪?”

男生从收银台抬出一把椅子放到窗子边,嘴角明显带有一丝笑意地说道:“坐吧!”

“谢谢。”

“不客气。”说完,他转身回收银台。

正巧,我就坐在收银台的正对面。

我一抬头。刚好对上对面的男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的眼神。我装作不知情地左右乱瞟,不敢直视,男生似乎没看出我的不自在,仍若无其事地盯着我。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如果不是看他长得帅,我一定会大叫流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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