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假白子凡将我丢入牢中时,我看到了真正的白子凡。
眼前的他,似乎毫无生机。他披头散发,手脚皆被铁链拴着,一袭白衣上布满了血迹,血迹下是血肉模糊的伤痕。
白子凡不会这么不争气就死了吧?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没有魂飞魄散。
于是我爬起来想探他是否还活着,在我的手指要靠近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凌厉,见是我后,才恢复一丝柔和。
“是你?”
“感谢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还活着。”我激动地抱住白子凡。
还好,还好,任务没失败,否则我可能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大概是我抱的比较用力,碰到了他的伤口,他有些吃痛地闷哼了下,“我没事。”
假白子凡这时阴阳怪气道:“啧啧啧,没想到夫人如此关心别的男人呢!为夫可要吃醋了。”
“吃你大爷的!赶紧放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转头对假白子凡道。
白子凡眼神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很快,他了然笑道:“大师兄,为了演这一出戏,带张皮不辛苦吗?”
假白子凡扬手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阴柔的脸,“没办法,谁让师弟这张脸好看。”
原来此人是向谣。
向谣不再装腔作势,他看着我道:“何小姐,只要你告知我,嫣然玉在哪里,我便放了你。”
我诧异,嫣然我不是送给白子凡了吗?
我看向白子凡,他也看向我。看来向谣还不知道我将嫣然赠与白子凡了。
白子凡这个小人,看来是要保全自己,牺牲我了?我就说向谣为何对我如此虚情假意,还给我下药。
我笑了笑,“师伯,你不是给我下药了吗?莫非我还没告诉你?”
向谣,“师侄不愧为师弟的徒弟,意志何其坚定,一个字也没说呢!”
“师伯,其实你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又下药又演戏,多累啊!你直接问我便是了。”
“哦!师侄如此慷慨?”
“自然,自然。”我指了指白子凡,“只要你放了我师父,我便告诉你。”
瞧瞧,我真是伟大又无私,白子凡如此利用我,我还想法设法救他,我简直就是圣母本母,但愿他能知恩图报吧!
“等等,还有我的侍女和我师父的两个侍卫在哪里?”我追问道。
向谣呵呵笑着,“师侄,你想护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况且他们只是低贱的奴婢、侍卫,死了便死了嘛!而且你在我手里,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席地而坐,“富可敌国的宝贝,和四人的性命相比,应该不算多吧?若他们死了,我便将那玉摔了,大家一拍两散算了。而且,我不怕死,也死不了了。”
反正我还有将近五年得阳寿,可以瞎折腾。我可以折腾,但是他们这一世,命只有一次。
所以我现在非常担心落落的安危,向谣定是对白子凡进行了严刑拷打,落落可想而知,非死即伤。
向谣扬了扬手,不一会落落便被带进来了。
她浑身都是都是被鞭笞的伤痕,伤势看着不必白子凡轻。向谣这个人渣,落落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啊!
我轻声唤了唤她,她才幽幽睁开眼睛,“小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我感觉眼睛有些温热,这个傻丫头,她伤得如此重,还担心我得安危。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我没事,你家小姐福大命大,即便脑袋掉了,都能活过来,你信不信?你不信啊!我扭下来给你瞧瞧。”
她虚弱地笑了笑,然后便晕了过去。
向谣,“如今人你也见到了,嫣然玉的在哪?”
我脱下外衣盖住落落伤痕累累的身体,“我说了,我有条件,放了他们,我便告诉你。我还可以顺便告诉你宝藏藏在哪里。”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宝藏在哪里,这么说,只是想多一个筹码。
可是向谣听我这么说,倒是很高兴,“你哥果然告诉你了。”
听他这么说,我哥应该是知道宝藏所藏的位置咯。不过,他都知道了,还要将此玉赠与白子凡,他是不是傻啊?那么白子凡是不是也已经知道宝藏所藏之地了。等等,我哥是不是因为这块玉才被人抓走了?
我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是的,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便告诉你,这世间只有我哥和我才知道宝藏的位置,如今我哥下落不明,便只有我知道了。再说了,以我哥的心机,即便你们找到他了,也很难问出。而我就很好打发嘛!只要你放了他们四人,否则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谁也别好过。”
向谣道:“你的侍女倒是可以,沧起、沧落以及师弟恐怕不行。”
“为何?”
“真是抱歉,沧起、沧落已经死了,师弟嘛!我可做不了主,还有人要看他。”
沧起沧落死了?我记得我腿受伤那几日,沧落还时常推着我去后山晒太阳。沧起、沧落这对兄弟陪着白子凡十年之久了,他得多伤心。我有些同情地看向白子凡。
然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伤心的表情。此人真真是冷血无情啊!
向谣再次阴阳怪气道:“师弟倒是一点也不伤心,真是无情呢!这两兄弟可是为了救你才惨死。若这两兄弟泉下……”
我打断他的话,“能不能等会再骂,先给我叫大夫过来,如果落落也死了,我谁也不想救了!”
“一个侍女而已……”
向谣还没说完,我从白子凡身前沾染血迹的刑具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向自己的脖子,“我说了,我不怕死。”
向谣看着我不为所动,那眼神仿佛在说,动手啊!
于是我真的动手了,当那匕首刺破我皮肤时,真的超疼!
向谣喊道:“赶紧把大夫叫来!”
“把我师父放下来!”我指了指着白子凡。
向谣犹豫,“这怕是不行。”
我握着匕首又要准备下手,向谣立即吩咐守着门口的弟子将白子凡放了下来,还顺便撤了牢中的刑具,夺走了我手中的匕首。
向谣道:“你们何府的人倒是真对自己下的去手。不过我倒不是怕你死了,线索段了,而是答应一人不伤你性命,你好自为之。”
我奇道:“何人如此器重我?”
向谣道:“日后你会知道。”
这时大夫来了,有名弟子对着向谣附耳说着什么,我努力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见向谣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大夫一进来就直奔白子凡而去,“少主,您受苦了。”
我费力把他拽住,“老头,你没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快死的人吗?”
白子凡道:“费叔,我无妨。”
费叔才过来给落落医治。
“伤势如何?”我问道。
“暂无性命之忧,不过这帮人下手太重了,小姑娘若想恢复,只能慢慢调养。”费叔将一国外瓷瓶递给我,“这药丸可稳住她地心脉,等会老夫再开几贴药给她喝着。”
我接过药,打开闻了闻,“这是什么药?”
白子凡那头声音传来,“费叔可以信赖。”
我这才将药喂落落服下,费叔又将一瓶药递给我,“此药外敷。”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小跑去白子凡那边了。
我蹲在给落落抹药,即便她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触碰到她伤口时她疼得会蹙眉,原本冰冷得身体,额头此时冒出了汗珠。
然而费叔不到一会就到我这边来,我疑惑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看完白子凡地伤势了?
费叔扯着我脖子,然后回头对白子凡道:“少主,这位姑娘只是皮外之伤,血已止住了。”
白子凡看向我的脖子,冷冷道:“先医她。”
我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脖子,伤口除了有些疼,倒是不流血了。费叔帮我清理伤口后,简单地给我包扎了下,重新拿出一瓶药给我,叮嘱道:“每日三次,可不留疤。”
我握着这药开心道:“看来此药更好,请问还有吗?”
费叔道:“你这点伤,一瓶足以。”
小气,落落一身那么多伤,到时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我指了指白子凡,“你瞧瞧你们少主,身上的伤如此之多,一副如此好看的皮囊,到时留疤得伤了多少天下女子的心。”
费叔这才又拿出三瓶药给我,然后小跑过去看白子凡。
费叔替白子凡清理伤口后,白子凡问道:“他们可有为难你?”
费叔道:“向谣这龟孙子不敢对我下手,你放心,老夫有自保的能力。”
白子凡又问道:“师妹可好?”
费叔叹了一口气,“小姐被他们软禁了。老夫昨日才得见小姐一面,小姐一直不愿进食,小姐还不愿意相信是你大师兄欺骗了她,人消瘦了许多。唉!老夫实在愧对老门主,老门主临死前托老夫照顾您和小姐。如今您被他们伤得如此重,小姐又那般模样。”
白子凡道:“我无妨,您多照顾师妹。”
费叔欲言又止,“小姐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孩子,是向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