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拆字非为卦，今夜无佛来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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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错，就错在凌字中间的这两点，忽略了它，她今天差一点点就完了。”说着，张天临圈起了中间的两点，向唐卿问道：“你说这两点，是两点水？还是一个八？”
“是两点水……嘶——不对不对，这是……”唐卿瞪着那两点，可那两点既不是两点水，也不是八。
“它既不是两点水也不是八，如果它是两点水，则全字共得四点，可谓风调雨顺水到渠成，如果它是个八，则预示着四平八稳，能与心上人最终相依相偎，很可惜，它都不是，但这个女孩把它当成了八，可你看它短小而不立，真可谓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啊。”
“原来如此……她的那个心上人，是不是她之前喊的那个周晋？”
“这我不知道，这得问她”张天临耸了耸肩，把剩下的半杯酒灌入腹中。唐卿端着杯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思考了很久，又一口气闷了一杯酒。
“海量，海量。”张天临拍了拍手，调侃了他一句。
唐卿尴尬地笑了笑，但神色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他转过身，问道：“道长，那十万多人……怎么处置？”
“阿——我一个朋友让我不要杀生，所以明天一早，他们醒了就放他们走吧。”
“万一他们来报复呢？”
“不会的。”张天临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这些人的道行被我废了，但还能正常活动，回老家种种地还是可以的，以凡胎肉体在这外面冻一晚上，就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这些人的道行被他废了……这些人……十万人。唐卿被他这句轻松写意就说出口的话语几乎嘴角抽搐，随行而来的虚佛最低的修为也有高阶，最高的如那位为首的老者，更是有度上三阶的通天本领，在张天临手下竟然一息之间……
唐卿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有与张天临为敌。
他若成佛，天下无魔，他若成魔，天下无活。
“喂，发啥呆呢？喝大了？”张天临看着双眸呆滞的唐卿，拎起酒桶又为他满了一杯，唐卿被他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僵硬地点了点头，说道：“有一点，我不是很能喝。”
“也对。”张天临又一次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一夜无眠，张天临的大腿给了唐信凌当枕头，一只手揣在衣服里，一只手提着烟枪，一夜下来抽了七杆。
这一夜下雪了，下得很大，唐卿也没有睡着。
虽然她与这个叫做唐信凌的女孩同姓，但素未谋面，张天临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和张天台一样是第一世为人，如果说张天临活了近千载，他自己最初也是天赋异禀，能有如今的实力倒还说得过去，而这个女孩年仅二十出头居然就扛上了华夏大地的土地神的重担，且不问她的神印是哪里来的，光是她之前挡在十万虚佛面前的勇气，就已经令唐卿十分惊叹了。
当然了，她还是太年轻，刚才如果张天临没有赶到，神印被虚佛夺走，对于原本土地神守护的地区而言就无异于灭顶之灾了。
当然了，唐卿纠结的还有很多事情。
“唔。”这个声音不是唐卿的，也不是张天临。
“鸡胸脯……”
唐信凌翻了个身，面朝张天临，但还在说梦话。
堂堂土地神……唐卿和张天临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周晋……阿凉……”
周晋和阿凉？是早上和她站在一起那二人吗？张天临起了一杆烟，似乎也在思考什么问题，反正对他来说时间早就没意义了，有的是闲情来思考一些八卦的事情，当然了，这里讲的不是功法上的八卦。
张道长在想什么呢？唐卿看着若有所思的张天临，不禁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他曾经觉得张天临是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山，但真正想与他相处，山就在脚下，而如果要把这个人往深了去理解，理解他的一思一举，又仿佛是你身处山中，你就在这里，却又摸不清山里究竟会遇见什么机遇或者危险。
就比如此时此刻张天临心里想的，就简单到有些令人发笑。
说起来，今晚天台应该也会买些鸡胸脯回来……好久没吃了。
篝火逐渐小了、小了，又慢慢熄下去，天亮了。
没有公鸡打鸣，只是肉眼可见的天亮了。唐信凌还赖着张天临的大腿，唐卿笑了笑，朝着洞窟外走去，外面零零散散有不少虚佛开始从地上爬起来，往回走了，唐卿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高兴，任务失败了，但他的计划成功了。
天已大亮，三分之二的虚佛已经往回头的方向走了，原本笼罩在他们身后的佛光消失了——消失了最好，名门正道的功法本就不该被这种人使用。
这批人绝对不是虚佛一族的全部，唐卿心里清楚，此次他们回到家乡，必然令虚佛内部震动，但虚佛的领导者十有八九也不会做出过大的反应，毕竟如果想要报复，就无异于与天为敌。
可是，尊主那里……
唐卿此刻真可谓是首鼠两端，背叛尊主就等于背叛八怪，自己将要遭受整个殿阁的追杀，可现在这种情形下回去……又该怎么交代？
唐卿心中暗骂侯天山，净给他整各种问题。
“喂——外面人走了没？”张天临在洞窟中吆喝了一嗓子，而还没等唐卿回复，怀中的唐信凌先动了。
“唔恩——谁啊……”
双眸颤动着眯开一条缝，眼前满是雾气浓郁般的景象，只见得一身墨白相间的衣裳，鼻尖微动，还有丝丝缕缕的烟味。
“讨厌的味道……”唐信凌嘀咕着翻了个身，却一下子从张天临腿上翻到了地面上，面颊与冰冷地面接触的刹那，她清醒过来了几分，顿时感到身后一股纯粹到恐怖的杀气。
一步划五米，唐信凌立马与张天临拉开了距离，怒目瞪视着他。
“贫道张天临，见过土地神大人。”
张天临盘膝坐着，微微向她弯腰颔首以示礼节，唐信凌却丝毫不为所动，张天临能感觉到，她此时功力已经运满全身，随时都可以对自己发动进攻，但张天临只是温和地笑了，向唐信凌伸出一只手。
唐信凌根本不认识张天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些虚佛呢？你难道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想要入境吗？！”
“误会了，土地神大人。”面对唐信凌的逼问，张天临反而愈发谦逊有礼起来，半开玩笑地回道：“我是受朋友之邀，来欣赏边境的美景，恰好遇见土地神大人遇险，略尽微薄之力相助罢了，至于虚佛，他们大概已经走了。”
“走了？！他们入境了？！”唐信凌头顶几乎要冒出火了，姣好的面容此时却带着一双要吃人般的瞳孔，多少有些违和。
“不，他们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