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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面的朋友

思绪和回忆永远不可能填满真实的现实世界,吴勇打架当天和爸妈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他妈开始操持家务准备晚饭,他爸背着双手走到门口的田间转悠,貌似在检阅自己的庄稼。吴勇一个人做在场坝边沿的石条之上,若有所思的神情贯穿在他少不更事的眉宇之间。

背后传来三叔的声音,“吴勇,在干啥子?吃过饭了没有?”,“还没有呢,才回来一会儿!”吴勇转头答应道。“暑假没事儿干跟三叔一起打水货吧!你就帮我背背工具,我下田安装篓子!你就在田埂上把篓子扔给我,咱们叔侄配合,那肯定是天衣无缝啊!”,说完哈哈哈大笑!吴勇一听就明白,三叔是想让自己帮他打水货,看我放假没事,现成的大侄子不用白不用!

所谓打水货就是晚上去水田里安装篓子,第二天早上再去收回来,篓子里面就会装满了黄鳝、泥鳅、鲫鱼等水货!这就是山村农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具体表现!要说篓子,那绝对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它是用竹子编成的一种打水货的工具,成椭圆长条形,有点像橄榄球,其实就是一个捕猎陷阱,入口处有倒钩,只能进不能出,篓子里放上水货们喜欢吃的香饵,往水田里一扔,一晚上就能捕到不少东西!

吴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对他三叔说道:我可是省重点学校的高材生,你打算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啊?此话一出,没把他三叔气炸!看来你娃儿学坏了哟!张口就跟三叔我谈钱了?谈钱多伤感情啊!就咱们叔侄这关系,还用得着谈钱吗?

哎呀!三叔,你我都是生意人的啦!虽然关系好,多少给点零花钱的啦!你看我到马上要到县城念书,身无分文,想请女同学吃个冰淇淋都办不到,多没面子啦!吴勇继续操着广东腔和三叔瞎扯。三叔无奈答应道:那就一晚上给你五块钱,多了没有,爱干不干!不干我就找隔壁小六子啦!

吴勇继续讨价,五块钱太少的啦!给十块还不错的啦!一天给十块,干活儿保证不偷懒了!大家都是爽快人儿啦!就这么定了!晚上见!说完跑进厨房帮他妈烧火做饭去了!

晚饭过后,吴勇来到三叔家门口,眼前早已准备好了两个竹子编的大背篓,里面装的全是下田的篓子。三叔干这个其实很久了,白天干农活,下雨天在家用竹子编篓子,晚上去田里布篓子,就跟在田里布地雷一样。

说走就走,二人背上大背篓,各人手持一根电筒,向远处山沟里的水田方向走去。边走三叔边说:今晚我们去江家湾那边下楼子,要走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现在八点多,到了九点左右,布篓子大概要花两个小时,估计回来得十二点左右了。

吴勇一听,大叫,这么晚,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三叔听罢讲到:小子!你以为钱那么好挣啊?学着点吧!想要收获就要付出努力,就算是三叔我提前给你上一课吧!就不另收你学费了!两人一路耍着嘴皮子朝江家湾走去!

要说起三叔,吴勇其实挺佩服他的,从小三叔其实也很关照他!三叔是四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厨子,就是所谓的乡村五星级大厨,他有一个办厨的团队,可以做出五星级酒店的大餐!四里八乡若是要操办各种红白喜事、过寿、满月啊等等等等,几乎都少不了三叔的身影,大厨出马,各种酒席分分钟搞定!

三叔经常杀猪,都说他杀气很重!其实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反正吴勇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杀气,跟三叔的关系一直都很近!终于到了目的地,眼前果然一片水田,成梯田状!水田的谁在微微月光的映衬下泛着镜面的白光,因此这个夜晚其实并不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三叔高喊一声,开工吧!随即两人把大背篓往田埂上一放,三叔挽起裤管便下到水田里,夜晚的水田自然是有些冰冷的,不过这对于山里的农村人来说更本不是个事儿!吴勇开始递给三叔篓子,三叔按照一定的间距开始下篓子。

够得着的用手递,远处的就直接扔,这活儿就得两人配合才行。你别说,吴勇干这活儿就是挺到位的,篓子朝天中间扔出一个抛物线,远近距离用力尺度的把控都非常到位,扔出的篓子机会到可以到达三叔所在的位置,三叔只需伸手接住,往田里安放即可。

如此往复,很快他们就布完了几块水田。正在吴勇干到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在远处高喊:“诶!对面水田里的朋友,快来这边下篓子!这边的水货多得很!”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隔着好几块水田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貌似还有一人,在向吴勇他们喊话!天色微亮,只能看到个大概,看不真切!

三叔也扯开嗓子喊话:诶!是哪位朋友在那边喊话?你也是来下篓子的吗?对方回应道:是的!是的!我来了好久啦,一直没回去!三叔回复道,谢谢了朋友,等我这边的水田下完就过去!吴勇听着心想,哦!原来也是来下篓子的!不过听着他们喊话总有一种说不出来异样的感觉!

再看看三叔依然在水田里布着篓子!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对面喊道,诶!对面朋友,你还不过来哟?这边的水货真的多哟!三叔依然回应道,快了!快了!我们这边还没有下完哟!

吴勇一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三叔啊!你们是在对歌吗?要不你俩来一段刘三姐吧!三叔没好气儿的回应道,刘三姐没有,杀猪刀有一把,你要不要?

时间又过了好一会儿,三叔又布完了一块水田,此时的篓子也下得差不多了,背篓里没剩几个了!三叔说道,吴勇,走!我们回家!今天的活儿干完了!说着还向对面大石头上的家伙喊了一嗓子,诶!对面的朋友,篓子下完了,我们不过去了!三叔说罢便和吴勇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三叔朝对面喊话之后,却没有回音儿了,吴勇带着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对面远处的大石头!“三叔!对面的朋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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