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转头看向许昔诺,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眼下是深深的褐色。昨天没睡好吗?秦墨转头冲厨房的方向喊道:“李姐,把夫人的早餐端上来。”
伴随着一声“好的”,李姐已经出现在许昔诺的视野之中。
“不用了。”许昔诺抬脚向门口走去。
秦若若先秦墨一步,说:“爸爸,阿姨都可以不吃早饭,我也不要吃早饭。”
秦墨凝视着许昔诺的微僵的身影,说:“快来吃早饭吧。别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
许昔诺无言以对,她从未教育过秦若若,现在这样做,倒成了秦若若的反面教材。像秦若若这样大的孩子正是形成习惯的时候。她也害怕秦若若因为自己而养成不良的生活习惯。
略微想了一下,许昔诺最后还是回到餐桌旁,坐下吃早饭。秦若若用勺子颤颤巍巍地将一个煎蛋送到许昔诺盘子里,笑着说:“阿姨,我爸爸做的煎蛋很好吃的,你尝尝。”
许昔诺感动地眼泪差点掉下来,没想到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这么懂事,这么会疼人。一旁的秦墨却是皱起了眉头。秦若若这小子,就是猴精,他哪是会疼人啊!他就是不想吃了,秦墨每天早上都会给秦若若做一个煎蛋,但是秦若若却是非常地不喜欢吃煎蛋。
许昔诺揉揉秦若若白嫩丝滑的小脸,夸赞道:“若若真乖。”
秦若若对许昔诺微笑着,一脸无害,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许昔诺无言以对。“阿姨,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啊?”
“阿姨……阿姨……”许昔诺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自己的身份。秦若若能理解接受的范围如何,许昔诺不知道。
“若若,她是你妈妈,以后不要再叫阿姨了。”秦墨开口替许昔诺说了。
许昔诺以为秦若若会不接受,会气自己离开他这么多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下一秒,许昔诺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秦若若听秦墨说完后,迫不及待地扶着秦墨的大腿,从椅子上滑下来,飞奔到许昔诺的跟前,扑进许昔诺的怀里,抱着许昔诺的噌噌地往上爬。许昔诺赶紧伸手抱住他。刚才他跑太急,许昔诺真担心他一不小心跌倒。秦若若想猴子一样窜到许昔诺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抱着许昔诺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许昔诺,问道:“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孩子眼中的对母爱渴望让许昔诺动容。她轻轻地点头,不敢开口说话,怕暴露了自己的哭腔。
得到许昔诺肯定的回答后,秦若若趴在许昔诺的耳边,一遍一遍地叫着:“妈妈……妈妈……”不厌其烦。他是要把这么多年没有叫的“妈妈”二字都要补回来吗?秦墨看不过,起身走过去把秦若若从许昔诺的怀里抱走。他的小脸在许昔诺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擦。一阵潮湿的感觉在许昔诺的脸上蔓延。许昔诺以为秦若若哭了。等秦墨把秦若若从她的怀里抱走后,许昔诺伸手擦了一下脸颊,白粥黏黏的手感从许昔诺的指尖传到大脑皮层。秦若若将他嘴角的白粥全部蹭到许昔诺的脸上了。
秦墨喂秦若若吃了一个包子后,让李姐送他去学校了。
秦若若在走之前,跑到许昔诺的跟前,抱着许昔诺的大腿,仰头看着许昔诺说:“妈妈,再见。”他的身高才才到许昔诺的大腿处。许昔诺附身,轻抚着秦若若小脑袋,说:“若若再见。到学校要乖乖的哦。”语气里有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秦若若走后,秦墨从厨房里端了一碗汤过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把许昔诺带回到七年前的那段她不愿回首的岁月里去。许昔诺低头,手中的面包被捏的起了褶皱。
秦墨将汤碗缓缓推到许昔诺的手边,说:“把这汤喝了。”
许昔诺抬头看向秦墨,轻笑着问:“你又要重复七年前的事吗?找我回来给你生孩子?不得不说,秦墨,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创意。手段和七年前真是如出一辙。”
“昔诺,我是爱你的,我们是夫妻,生孩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陪着若若不好吗?”秦墨小心的解释着。
“你爱我,真的吗?如果我说我不想生孩子,你会怎么样?”许昔诺注视着秦墨,眼中带着深深地质疑。
秦墨走到许昔诺的身后,把许昔诺抱在怀里,语气温柔的说:“昔诺,我想要和你再生一个孩子,就再要一个好不好。”秦墨耐心地哄着许昔诺。
许昔诺听到秦墨的话后,起身推开秦墨,转身走了。口口声声说着爱她,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愿意迁就她,非地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只想着他自己。许昔诺在心里嘲笑着秦墨,他的爱还真是自私,虚伪!
秦墨伸手拉住许昔诺,声音低沉冷漠地说:“昔诺,这就是你对我态度,我对爱诺的动作还没有撤销呢!你就这么亟不可待的原形毕露了?”
许昔诺甩开秦墨的手,转身,用勺子搅凉汤,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完,转身走了,没有再看秦墨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墨看着许昔诺决绝的背影,还是坚信中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
下午杨帆准时出现在许昔诺的公司楼下,一脸幸福的他还不知道幸福早已远离了他。许昔诺和杨帆在爱诺吃了饭之后,杨帆送许昔诺回去,许昔诺推说自己最近太累了,谢绝了杨帆。
杨帆想到最近许昔诺要工作,又要忙着照顾自己,确实很累很辛苦。他把许昔诺抱在怀里,吻了她的额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了,谢谢你。你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许昔诺点头,离开杨帆的怀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杨帆看着许昔诺做的那辆出租车远去,心里想着:小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车子快到别墅时,秦墨的电话打来了。许昔诺无精打采地接听。
“你在哪儿?”秦墨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带着莫名的怒火。
“在门口”,许昔诺看着不远处的别墅说。
秦墨听到许昔诺的回答赶紧看向门口。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前的马路上,许昔诺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果果听到出租车的声音,欢快地跑去迎接许昔诺。秦若若见果果跑了,迈着小腿跟在果果后面跑。秦墨弯腰一把把秦若若提起来,抱在怀里,走向大门口。
秦若若看到许昔诺,开心的叫着妈妈,伸手要许昔诺求抱。
许昔诺伸手,秦墨却在下一秒把秦若若放在了地上,蹲下来看着秦若若认真地说:“若若,你长大了,体重也上去了。以后不要让妈妈抱你了,妈妈抱不动,会很累的,知道吗?”
秦若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内心是十分的委屈难过不乐意。
这家伙在干嘛?许昔诺不理秦墨的话,俯身把秦若若抱起来,说:“若若,没事的。我能抱动你。”
秦若若很听秦墨的话,他从许昔诺的身上滑下来,抱着许昔诺的大腿说:“妈妈,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走的。”看着秦若若的举动,许昔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墨有他的教育方法,他把秦若若培养的独立坚强,听话懂事,但是他对秦若若的严厉,又让许昔诺不免心疼了起来。
秦墨把手搭在静静思考着什么的许昔诺的肩上,说:“进去吧,李姐已经做好饭了。”
许昔诺身形一抖,拉着秦若若快步走进别墅。
之前吃过了,许昔诺在秦若若的旁边给他夹菜,帮他剥虾,自己不吃。
“我来吧,你也吃点,一会菜凉了。”
“不用。”许昔诺专注地剥虾,没有看秦墨一眼。
秦墨不再说什么,把许昔诺的行为当成母爱泛滥。
许昔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秦若若,没想到秦若若恩将仇报,给她出难题。
吃过晚饭,许昔诺陪着秦若若看了一会动画片。8点钟的时候,秦墨把秦若若抱去洗澡。许昔诺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休息。
洗完澡,许昔诺躺在床上小憩。秦若若那稚嫩的声音伴着“咚咚”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妈妈,我来了。我来了。”
许昔诺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门。门一打开,秦若若就像一条浑身滑润的鱼一样溜进去,杨爬到床上去
秦墨站在门外,神色古怪地看着许昔诺说:“他说要和你睡。”
“哦,我知道了。”许昔诺说完伸手去关门。
秦墨伸手挡住门,许昔诺疑惑地看着秦墨。秦墨吞吞吐吐地说:“我们一起睡。”
许昔诺吃惊地看向秦墨。
秦墨指了指自己,许昔诺和在床上疯跳着的秦若若说:“爸爸,妈妈,孩子,一家人一起睡。”
许昔诺走到床边,拉住秦若若让他停止撒欢地跳跃,看着自己,说:“若若,这床太小了,只能睡下两个人。让爸爸去主卧睡,咱们在这睡,好吗?”
“不好。我要和你们一起睡。别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过。我从来都是自己睡。”秦若若说着声音悲戚了起来。
许昔诺心疼秦若若,就顺了秦若若的意。她转头,秦墨旁观者一样看着刚才的一切。许昔诺有理由怀疑现在的结果也是他想要的。不然他也不会纵容秦若若闹腾。
秦若若今天异常的亢奋,许昔诺给他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他都没有睡着。最后许昔诺拿着故事书自己睡着了。秦墨对秦若若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小心的从许昔诺的手中把故事书拿走。轻手轻脚地帮许昔诺盖好被子,秦墨抱秦若若搂在怀里,伸手把床头灯关了,说:“若若,快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
秦若若在秦墨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去。毫无疑问,秦墨现在是幸福的,不管许昔诺对他如何冷淡反感。
早上杨帆做好早饭后给许昔诺打了一个电话。
被手机的铃声吵醒,许昔诺睡眼朦胧地拿起电话,接听。
“昔诺,我给你做了小笼包和豆浆,你在家吗?我给你送过去。”杨帆温柔的关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让人感受得到。
“不用了,我在外面,刚刚吃过了。”许昔诺随口说了一个谎。
“哦,好吧。”杨帆淡淡地说着,心里有些小失落。
“上午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有啊,在哪里?”杨帆一瞬又高兴了起来。爱上一个人,那人就可以轻易地控制你的悲喜。你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或悲或喜。
“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糕点店。九点钟。”许昔诺说完利落地挂断电话。
“好啊。”杨帆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机里就传来一阵忙音。他依旧微笑着把话说完。
许昔诺坐在床上,看来看周围,秦墨和秦若若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睡得太沉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穿上拖鞋,许昔诺起床到卫生间洗漱。洗漱台旁放着洗发露,沐浴露,洗面奶,保湿液……各种日用品,护肤品一应俱全。然而许昔诺从来不用,她只是简单的刷牙,洗脸就行了。柜子里放着满满的女装。这些衣服是秦墨按照许昔诺以前的尺码买的,现在许昔诺瘦了,这些衣服穿上有些宽松。
许昔诺挑了一件简单的格子衫,和一条牛仔裤穿上,就出门下楼了。
楼下秦若若小朋友在和果果玩耍,笑声不绝于耳。虽然许昔诺也不知道秦若若的笑点从何而来,但是看到他笑得如此开心,她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秦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李姐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平日里西装革履,严肃认真的秦墨现在穿着居家服,做着早餐的模样竟然有点让人移不开眼的柔情。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身份,看来他还是的分得清的。以前看到他对秦若若那么严格,许昔诺以为他是把工作中的角色带入到家里。她还隐隐地为秦若若担心了一把,现在看来是自己弄错了。许昔诺转眼,看向嬉笑着的秦若若。他和果果嬉闹着,果果围着秦若若又蹦又跳,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好,果果很喜欢秦若若,秦若若也很喜欢果果。许昔诺看着看着突然想到果果比秦若若还要大一岁唉。
秦若若转头看到许昔诺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他叫了一声“妈妈”,许昔诺抬脚,向他们走去。秦若若也带着果果向许昔诺飞奔而来。许昔诺蹲下来,秦若若扑到许昔诺的怀里,说:“妈妈,早上好。Good morning.”
许昔诺震惊的看着秦若若,惊讶于他刚才的那句“Good morning”。她一直把秦若若当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子,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英语。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语,但还是让许昔诺觉得不可思议。
“你会说英语?”
“对啊。爸爸经常叫我的,在学校了老师也教。”秦若若小朋友不以为然的语气让许昔诺觉得自己是来自外太空。好吧,她真的落伍了。想当年,她六岁的时候,每天除了吃喝玩睡就是闹着不去学校。再看看秦若若,许昔诺顿时觉得很惭愧。
“哦……这样的啊……若若,你真棒。”许昔诺想了半天,说出一句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要说的话。
“还好了,很多人都这样说我”,秦若若说着凑到许昔诺的耳边小声说:“除了爸爸以外,他从来都没有夸过我一句。”
许昔诺在秦若若心酸地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把他抱进怀里。小可怜,快来妈妈的怀里,让妈妈抱抱。
吃过早饭,许昔诺要出门去见杨帆。由于是周末,秦若若不用去学校,他缠着许昔诺不让她走,除非把他也带上。
秦若若抱着许昔诺的大腿,像一只考拉抱着树干一样,不撒手。许昔诺无奈的看向秦墨,向他求助。
秦墨走过来,蹲下看着秦若若说:“若若,妈妈有事要做,你乖乖地和爸爸呆在家里,好不好。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秦墨柔软的语气让秦若若知道,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抱着许昔诺的大腿,仰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许昔诺,说:“妈妈,我会听你的话。我不乱跑,也不乱说话。我安静地呆在你身边,不会打扰你的。妈妈,你就带着我吧。”
许昔诺看着秦若若一脸乞求,委曲求全,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她点头应允。秦若若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刚才悬而欲滴的眼泪,顷刻之间“蒸发”了。许昔诺不得不由衷的感叹自己儿子的聪明才智,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骗还如此的开心,如此的心甘情愿吧。
本来许昔诺要去和杨帆说分手就已经很为难了,现在又要带着秦若若一起去,许昔诺想想就头疼。
许昔诺拉着秦若若出现在杨帆得杨帆的视线里,杨帆有些惊讶,疑惑,不解。但还是慈爱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甜甜圈递到秦若若的手中。
秦若若礼貌地说:“谢谢叔叔。”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吃了起来。杨帆伸手欲把秦若若抱到椅子上。许昔诺伸手拦住了。她叫了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过来,对她说:“麻烦你带孩子去挑些吃的,这是我的卡,没有密码。”
服务员拉着秦若若的小手去了柜台。秦若若吃着甜甜圈乖巧地跟着服务员去挑点心。
杨帆看着秦若若的背影,对许昔诺说:“小诺,你怎么会和秦总的孩子在一起。?”他好像很依赖你。
许昔诺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压制着内心的波涛,故作淡定地说:“杨帆,我们分手吧。”
“小诺,别和我开玩笑……”杨帆眼中的悲伤能把许昔诺溺亡。
许昔诺转头避开杨帆的目光,说:“若若是我和秦墨的孩子,当年他没有办理离婚,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他说他爱我,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对不起,我又负了你。看到若若后,我开始意识到我还是一个母亲,我还有一个孩子。我爱他,我想要做一个好母亲。”她眼睛盯着不远处贪吃的秦若若。
“你爱秦墨吗?”杨帆注视着许昔诺问。他确信她还爱着自己。他们就要结婚了,几天前他们还在一起,甜蜜幸福。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杨帆,生活里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责任,一个母亲的责任。我不爱秦墨,但是他爱我,他对我很好。我会很幸福的。”许昔诺看了一眼杨帆,又看向秦若若,说:“他很可爱,对不对。今天我不打算带他来的,他哭着哀求我。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杨帆这种感觉很微妙。那是不知觉的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感觉。像毒瘾一样戒不掉。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离开他,他太需要我了,我也需要他。”
杨帆伸手握住许昔诺的手,许昔诺转头看向他。他红着眼说:“小诺,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的,永远都不用。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了,就算让你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的。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支持你。只要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不用在意我。”
他的深情,她何以为回报?
许昔诺抽出手掌,迅速起身,走到秦若若的身边,拉着秦若若就往外跑,秦若若的零食,她的卡全都不顾了。服务员追出来把东西给许昔诺送过来。许昔诺胡乱一抓,拉着秦若若走了。
走过拐角,许昔诺终于放下了脚步,泪如雨下。
秦若若摇着许昔诺的手臂,心虚地问:“妈妈,你为什么哭啊?”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把妈妈气哭。秦若若愧疚地反思自己,刚才还吃的起劲的奶酪饼干,现在也攥在手里,不再吃了。
许昔诺蹲下来,抱着秦若若说:“没事,妈妈刚才喝果汁时不小心被呛到了,嗓子难受,才哭的。”
秦若若点点头,第一次知道被呛着这么痛苦。“刚才那位叔叔也被呛着了吗?他刚才也哭了。刚才他看着我哭得好伤心。妈妈,我是不是让那位叔叔伤心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
许昔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拉着秦若若说:“若若,我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秦若若用力的点着头,说:“好啊,好啊。”秦墨平时工作忙,很少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在游乐场里,许昔诺疯狂的玩着各种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任心在各种惊险中剧烈的跳动,直到麻木。过山车她坐了六遍,跳楼机坐了五次,秦若若在一旁为她加油,摇旗呐喊。他只坐了一次过山车就不敢再去玩了。
许昔诺甚至还带着秦若若去了鬼屋,秦若若身体颤抖着,小手紧紧地抱着许昔诺的大腿,小步小步地跟着许昔诺。幽暗的环境让秦若若胆战心惊。许昔诺倒还好,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早就听说鬼屋里的鬼是人扮的,她知道那是人,那些人也不会伤害自己,何况身边还有几个和他们一起的游客。
突然,从一个角落里跑出来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脸上画着白色的妆,黑色的眼圈的人,他跑到众人的跟前张牙舞爪,叫声凄厉。说真的,这打扮不吓人倒是挺恶心人的。
秦若若吓得嗷嗷直叫,抱着许昔诺的小手更用力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树枝一样。许昔诺握紧拳头,抬手朝那个“鬼”脸上就是一拳。一个凄惨的叫声在鬼屋里回荡,那“鬼”双手捂着脸,哀号。
秦若若抓着许昔诺的衣服上蹿下跳地欢呼:“妈妈,你真厉害。”用他肉嘟嘟的小手给许昔诺鼓掌。
众人也跟着鼓起了掌。那“鬼”捂着脸跑了。
秦若若跟着许昔诺学得大胆了。又遇到“鬼”时,秦若若不假思索的从包里掏出许昔诺给他买的小金橘就往“鬼”身上扔。
要不是许昔诺制止,这一路的鬼他都能砸个遍。
从鬼屋出来时,一个人拦住了许昔诺。这人许昔诺不认识,他脸上一块鸡蛋打的红印许昔诺倒是再清楚不过了。许昔诺识趣地掏出钱包里仅有的800元现金给了他。
那人拿到钱也就不再为难许昔诺。
黄昏回到家,秦若若兴高采烈地和秦墨说今天许昔诺的“壮举”。秦墨忍俊不禁地笑出声。他转头看向许昔诺,她真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突然许昔诺转头,迎上秦墨的眼睛,说:“我累了,先回去了,晚饭不要叫我了。”
秦墨微微点头。
许昔诺走后,秦墨问秦若若:“今天你和妈妈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除了游乐场以外。”
秦若若歪头想了一下,说:“我们还去了一家糕点店,妈妈给我买了好多零食。”他说着拿起背包打开,让秦墨看看他的零食。
秦墨无奈,这些平时他都是限制秦若若吃的量的。许昔诺给他买了这么多甜食!
“我们见了一个叔叔,妈妈走的时候哭了,那个叔叔也哭了。”秦若若看到秦墨目光不善,赶紧说些别的转移秦墨的注意力,然后再小心的拉上背包的拉链。
“哪个叔叔?”
“你认识的,就是那个妈妈的朋友,他还和我们一起吃过必胜客呢!”
刚才他就已经猜到是谁了,听完秦若若的描述他更加确认了。许昔诺刚才的表现他也理解了。
帮秦若若洗完澡后,秦墨来到了许昔诺的房间。推开门一室黑暗,他只能看到地上的一团阴影,看不清许昔诺的轮廓,一股浓烈的酒气充斥着他的鼻腔。秦墨伸手打开灯,看到许昔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把她扶到床上。轻抚着她因为喝酒而潮红的脸颊,秦墨幽幽地说:“痛苦吗?我也是。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个日夜,在杨帆牵着你的手宣布你们的婚讯时,在你对杨帆巧笑嫣然时,在你为杨帆不辞辛苦时。再痛苦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杨帆在别墅里望月思人,顾影自怜。相较于酒后的麻木无知,杨帆更享受现在这种品尝锥心的痛的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悲伤的河流里奄奄一息,垂垂欲死。让悲伤淹没一切,所有的甜蜜,所有的快乐。他的痛苦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品尝。一夜无眠,杨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想起。
“叮叮”的门铃声却催促着他起来。杨帆手脚无力地晃到门口开门,周越拎着一些补品站在门前,穿着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前的周跃和他手上的动作十分不搭。
杨帆扶着门,打着哈欠,说:“你怎么来了?”
周跃没拿自己当外人地越过杨帆向别墅里走,说:“呀,不好意思。早该来的。最近太忙了,没有来看你。最近怎么样?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挺好的,就快好了。现在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了。”杨帆客气地回答。
“我看你气色也不错,好好养着。我告诉你身体是要养的。注意休息。”周跃给出专业性的意见,作为一个出身于中医世家的人,他时刻念叨着中医的理论。
周跃和杨帆说了一会杨帆的病,然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他今天来的目的上面来。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看向杨帆说:“杨帆啊,你运气真好!这份借款协议,给你处理吧。我的那位朋友听说了你的事迹后,很欣赏你的品行。这钱你不要还了,他说送给你了。”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会落到他杨帆的头上。杨帆从不信天上会掉馅饼,掉陷阱倒是常有。一个不愿意见他一面的人出手这么大方,想让他不生疑都难。
“哦,这么好心,谁啊?”杨帆盯着周跃,留心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周跃略显为难的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对方不想让你知道。”
“活**啊!做好事不留名。只是这来历不明的钱财,我杨帆受之有愧,还是请周总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吧。”杨帆调侃地说着,脸上却是坚定不移的冷峻。
周跃为难的看着杨帆说:“杨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别难为我了,好吗?”
杨帆淡淡地开口:“周总为难我了。不知道这位嘱托周总的人是何许人也,竟让周总如此忠贞不移,不辞劳苦。这位所托之人与周总的关系一定很好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事,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A市能如此驱使周跃的也没有几个人,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杨帆已经猜到是谁如此慷慨大方了。
“杨帆你就别问了,有人愿意给你钱不是很好吗?何必计较这些呢?”周跃把协议推到杨帆的面前。
“周总,无功不受禄。麻烦你回去告诉你的朋友,我杨帆受不起他的抬爱,还有欠他的钱我会尽快还上。”杨帆面色冷凝,抬手将桌子上的协议书又推回到周跃的面前。
周跃望着杨帆坚定不移的脸庞,微微摇头,轻轻地叹息。不知他是在感叹杨帆的坚定,还是在懊恼自己没有说服杨帆。
“你这次真的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周跃收起协议书,提着公文包走了。
杨帆举目看着周跃的背影,说:“告诉秦墨,如果他能给昔诺想要的幸福,我愿意退出。给昔诺平静的生活。”
周跃身形一顿,停在原地,说:“好的,我会转告秦墨的。你好好养伤,别多想。”
周跃走后,杨帆拿起手机给他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办理一笔8000万的银行贷款。
秦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周跃将那份他带着跑了一天的协议书还给秦墨,说:“他拒绝了。”
“嗯。”秦墨脸上很平静,既没有失落也没有喜悦。周跃有点看不出他的心思了。
“这个杨帆还真是有魄力,8000万说不要就不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难怪过了这么多年许昔诺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周跃毫不掩饰地对杨帆啧啧称叹。
听到周跃对杨帆的赞叹,还把许昔诺也牵扯进来。秦墨立马就不平静了。他从椅子上嗖的一下站起来,说:“杨帆这叫有魄力?想当年我……算了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看到周跃怪异的表情,秦墨停了下来。
周跃惊讶的下巴都要脱臼了。秦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嫉妒了?
“生这么大气干嘛?你以前不这样的,跟他们那些小弟弟们计较什么?在怎么着,许昔诺现在是你的老婆,你才是赢家。”周跃赶紧说好话圆场。
“什么?小弟弟?你是说我现在老了吗?周跃你和我同岁,说我就是说你自己。”秦墨暴躁地冲周跃喊。
“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周跃的耳朵被秦墨高分贝的声音震得有些不适,内心无比悲愤。为什么秦墨只听到他讲的前半段,没听到后半段。今天周跃开始对自己的一直引以为傲的情商产生怀疑了。
晚上秦墨回到家中,远远地就看到秦若若蹲在一个笼子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笼子里一个灰色的动物,好奇心十足。
“若若,你在干什么呢?”秦墨说着走向秦若若。
秦若若听到秦墨的声音,扭头冲秦墨笑着说:“爸爸,快来看,妈妈给我买的宠物兔。它特别喜欢吃胡萝卜。你看它的牙齿好长,比我的还长。”
秦墨蹲下来看着正在慢悠悠地啃着胡萝卜的小兔子,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兔子身上的长毛。这兔子看着挺胖的,憨态可掬,挺招人喜欢的。还好果果现在被拴在院子里的狗屋里,不然它可能会攻击这只兔子。
“爸爸,它叫小若,以后它就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了。我们要保护它。”秦若若又向笼子里塞了一个胡萝卜。
秦墨诧异地望着秦若若,说:“谁告诉你这些的?是妈妈吗?”以秦墨对秦若若的了解,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呀!”秦若若只顾着看兔子吃东西,头也不抬地说。
“妈妈呢?”
“在厨房,妈妈说今天要给我露一手。”
秦墨揉了下秦若若的小脑袋,然后直奔厨房而去。看着许昔诺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秦墨脑海中闪现一个词:宜室宜家。
“想吃什么让李姐做就行了,你不用这么辛苦的。”秦墨站在厨房的门口说。看着许昔诺一头热的一头汗,秦墨有些心疼了。
许昔诺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洋葱塞到秦墨的手中,说:“帮我剥两个洋葱,快点啊,我一会要用的。”然后转身去切西红柿了。
秦墨快速地剥着洋葱,心里因为许昔诺刚才的无意间流露的柔和而欢悦,嘴角你自觉地上扬。
晚饭是一份色彩艳丽的水果沙拉,三份黑椒意面,三份羊排,三份玉米浓汤。这是许昔诺在加拿大时学会的菜肴。
秦若若大口的吃着,很捧许昔诺的场,秦墨慢慢地吃着,不急不缓。许昔诺吃的缓慢,更多的时间是在看着秦若若吃。秦若若吃地开心,许昔诺就知足了。
秦墨吃着味道尚可的菜肴,望着安静的许昔诺,感叹时间的力量。七年前许昔诺还是一个连面都煮不好的小女生。现在都能做出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
爱诺集团总部,杨帆的办公室外,一个职员和杨帆的助理说:“因为上一笔贷款还没有还,银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
“嗯,知道了。我这就汇报给杨总。”杨帆的助理拿起电话,要拨通了杨帆的电话。
沈冬柏按掉了电话,抬头看着助理说:“好了,别管了。晚上我去和杨总说。你先把这份文件拿去给杨总过目。”
助理如蒙大赦地接过沈冬柏手中的文件,说:“好的,沈总。我这就去。”
杨帆现在在家养伤,公司里的事都是沈冬柏和安若素在负责,只有重大的事才会去麻烦杨帆。
沈冬柏举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命令的语气说:“把我的资产全部变现。”
爱诺现在的状况他清楚。杨帆当初买地皮的事,他知道也赞同。爱诺不是没有钱,只是所有的资金全都投到项目里去了,现在还没有变现。沈冬柏相信爱诺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渡过这一段,他们就会迎来新的高峰。
黄昏时,杨帆还是会去MISS的办公楼下等着许昔诺,只是现在他要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也不能和她说一句话,只能远远地看着她,隔着重重的人影。曾经唾手可得幸福原来只是昙花一现的美好。
许昔诺驾车离开,杨帆怅然若失地回去。
下班后,沈冬柏从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去了杨帆的别墅。
杨帆倦怠地给沈冬柏开门,然后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里,任沈冬柏在厨房热情高涨地做菜,偶尔还和他说几句。杨帆懒懒地回答。
沈冬柏以为他是在为公司的事发愁,也就专心做菜,不再烦他。
做好菜后,沈冬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杨帆,说:“哥们,这是我的全部财产,你先拿去救急,公司好转了后要还给我的。我只要本钱就好了,利息不要了。”
杨帆接过来看了眼,一亿五千万,这小子这么有钱呀!富二代就是不一样!“谢了”杨帆拍了一下沈冬柏的肩膀说。
沈冬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客气了,再怎么说爱诺也有我的一份。我不帮忙谁帮忙。”
杨帆将支票到一边,情绪还是和刚才一样低落。
沈冬柏疑惑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啊?”想着杨帆不久前动过手术,沈冬柏有些担心了。
“我和昔诺分手了。”杨帆低头,声音暗哑低沉地说。
沈冬柏看不到杨帆脸上的情绪,但从他的声音里他已经听出了他的悲伤愁苦。杨帆这些年对许昔诺的情,他是全程目睹的;许昔诺对杨帆的爱,他也是有目共睹的。既然七年的等待都能坚持,为什么还会分手呢?沈冬柏实在是想不通。
“为什么呀?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沈冬柏无限惋惜地问。
杨帆缓缓抬起头看着沈冬柏,说:“秦墨,知道吗?”
“知道,不就是那个秦氏的总裁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追求许昔诺,但是他哪比杨帆在许昔诺心中的分量。
“七年前昔诺为了给爸爸还债和他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孩子。昔诺去加拿大前签了离婚协议,那小子没有签,现在他和昔诺还是夫妻关系。”杨帆娓娓道来。
沈冬柏气愤地说:“那也没关系呀,现在离。这小子藏得够深的,当初在周跃的酒会上海装作和昔诺不认识。乘人之危,阴险小人。以后一定要防着他点。”
“昔诺舍不得孩子,她想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杨帆无奈地说着,心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呢?怎么想的?夺回昔诺,哥们支持你。”沈冬柏年轻气盛,斗志昂扬。这是他多年来追安若素养成的习惯。屡败屡战,愈挫愈勇。
“我?我尊重昔诺的决定。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了。”
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沈冬柏对安若素有何尝不是这样呢!沈冬柏不再劝说杨帆了,杨帆的心情他理解。他到了一杯酒,喝了。
“我现在还不能和酒,等我的伤好全了,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行啊。到时候你要先自罚三杯。”沈冬柏认真的说。
杨帆拿起杯子和沈冬柏碰了一下杯,说:“以茶代酒,先陪你喝一杯。”
第二天杨帆就拿着一张8000万的支票去找周越。
秦墨收到周跃送来的钱时,不禁暗暗感叹,杨帆这小子确实有点实力。
那晚之后杨帆和沈冬柏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干劲十足,一边开始新的项目,一边盯着以前的项目。安若素负责管理的爱诺酒店,杨帆和沈冬柏也经常插手督导。不明所以的安若素一头雾水,这俩人是怎么了?
许昔诺的生活平静无波,偶尔也会看到爱诺集团的宣传广告,听到各种有关杨帆的传闻,过去的,现在的都有。闲暇时她也会像大多算家庭主妇一样去超市采购,带着秦若若去商场卖童装。她越来越像一个称职合格的妈妈了,却离那个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的人越来越远。秦墨还是执着的给她煮汤,想要生二胎。只是许昔诺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秦墨所做的事看起更像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许昔诺在公司站稳了脚,她的能力得以显现。这一个多月对杨帆来说那是太跌宕起伏了,公司的危机解除了,资金回拢,他不仅换上了沈冬柏的钱,还赚了2亿多。
尽管每天很忙,但是杨帆还在会在许昔诺下班之前几分钟赶到,就为了看许昔诺一眼,然后从许昔诺脸上的表情去揣测她的心情。能见到她真好,就算是她的愁容,也让他沉迷。
一天设计部要搞一个小聚会,让大家放松一下,顺便增进一下部门成员之间的感情。许昔诺作为设计部的唯一的最高领导,自然要去主持大局,还有把单买了。大家嚷着要去爱诺酒店吃,许昔诺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她也想去爱诺,这份钱她想让杨帆挣。
下班后,大家积极自觉地聚在许昔诺的办公室门口,兴奋地说着一会要吃什么。许昔诺对门外的同事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大家立刻蜂拥而出。许昔诺趁着去停车场的空挡给秦墨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部门有聚会,你们不用等我了。让若若早点睡,我可能会很晚才回去。”
“嗯,知道了,要不要我去接你。”秦墨体贴周到地问。
“不用,我要开车了,不说了。”许昔诺驱车离开停车场,去公司门前接几个女生。
到了爱诺大家七嘴八舌地点了一大桌菜。许昔诺怕吃不完就没有点菜。
菜端上桌,大家开始一个个地向许昔诺敬酒。这一大圈敬下去,许昔诺恐怕得爬着出去了。“你们喝吧,我这几天胃不太舒服,医生说要禁酒。我喝点汤吧。”许昔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推诿过去。
听到许昔诺要喝汤,坐在许昔诺身边的一个女生赶紧拿起汤碗给许昔诺盛了一碗鸡汤。
大家点头表示理解,不再敬许昔诺酒了。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胃病。
吃完饭,他们有去了附近的一家KTV疯去了。许昔诺在一旁吃着水果,看着他们鬼哭狼嚎,耳朵在受着煎熬。都醉得快站不住了,能唱出什么人间天籁,不过都是些撕心裂肺罢了。中间有人让许昔诺唱,许昔诺摆手说:“不了,我不太会唱,你们唱,我听着就行。”这句话许昔诺说的真违心。她之所以还在这儿呆着,是因为她怕一会他们都醉了,没人管他们。许昔诺带他们出来的,她得对他们负责。
闹腾到11点终于都没精力再闹了,一个个也醉得走路都不扎根了。许昔诺找了一个服务生和她一起把这些不省人事的醉鬼扶到出租车上,给他们付车费。许昔诺扶女生,那个服务生扶男生。折腾了半小时,才把他们都送走。
许昔诺从皮夹里抽出200元钱递给服务生,说:“辛苦了,谢谢。”
服务生伸手推拒着许昔诺说:“您客气了,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这钱您还是收起来吧。我们这儿不可以收小费的。”
许昔诺收起钱,有些过意不去,又对服务生说了句“谢谢”,然后回去结账。在大厅里,许昔诺付过钱,收好包,抬脚离开。
“你别扶我,我自己能走。”沈冬柏腿都打弯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杨帆助理的身上,但嘴上却还逞强。助理现在撒手,沈冬柏指定摔得个狗啃泥。
许昔诺听到沈冬柏那舌头打转说出的含糊不清的话,转身看向小鸟依人的沈冬柏。在沈冬柏的不远处,扬帆也醉得不轻。他此刻正单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缓慢的移动着。
今天有一个饭局,他们两被那帮合作公司的孙子灌了很多酒,当然对方也被他们灌了很多酒。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平手还是两败俱伤?难以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沈冬柏像一个柔软的衣服一样搭在助理的身上,稍不留神就会滑落。助理拉着沈冬柏的手,让他倚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沈冬柏东倒西歪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助理感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醉了。”
“没关系。”许昔诺下意识地回答。其实也不能怪沈冬柏,刚才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杨帆的身上,所以才没有看到沈冬柏他们。
“许小姐,你也在这儿呀。”助理庆幸地说,“许小姐,你能帮我照看一下杨总吗?我先去送沈总打车,一会就回来。”
助理还不知道许昔诺和杨帆分手的事,他还以为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所以理所当然地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
许昔诺想说什么,助理已经扶着沈冬柏走了,看到他那么吃力的样子,许昔诺只好答应了。她走过去,扶着杨帆,打算把他扶到大厅的沙发上休息一会,顺便等他的助理回来。
杨帆抬头看着许昔诺,眼中一片浑浊,目光涣散。下一秒,许昔诺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清明。杨帆伸手抚着许昔诺的脸庞,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轻唤着:“昔诺。”
许昔诺一愣,不敢动弹,她不确定他是否清醒。
杨帆撑起身子,想要站直去拥抱许昔诺,只是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他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许昔诺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杨帆,然后半背半扶地把杨帆弄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