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哭声,女人的哭声,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每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胡昊就一阵心烦意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自己曾所处于的未来世界里,这小妈孩子的人生,从来都是一场悲剧。
作为一个穿越大军,胡昊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才几个月,对这个世界也算大致有一些了解。
真的很不爽,别人穿越都是顶着光环笼罩,霸气侧漏,各种狂拽酷炫吊炸天,再不济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逆袭的套路。
在看看自己,一个大户人家的仆人,还是签了最贱的死契那种,胡昊不想说话,说多了都是泪。
在这个规矩甚严的架空古代,看到周围那些仆人做了一点错事就打个半死,有的甚至被打死后,尸体直接被丢乱葬岗。胡昊心底那些所谓风生水起的励志故事,早已经被埋在心底。
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一点小事被家法处置,在挨了几十大板气绝身死,胡昊这才来到这个一眼两抹黑的世界,胡昊已经不敢去想象那些装比作死的穿越前辈的套路。
“哎~!”
当胡昊发出第二声轻叹时,已经忍不住从袖口掏出半个白面馒头,这可是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口粮。
因为作为仆人,每日也就两餐,像胡昊现在这具十七、八岁的身体,早上没得吃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算了,就当做好事好了,别问为什么,因为我是好人!
想到这里,胡昊眼角迅速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虽然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已经在睡觉了,但胡昊本身性格就十分谨慎,再三确定没人之后,才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
将半个白面馒头包了起来,轻轻的推开房门,将白布丢了进去,正好丢在女子跪在的蒲团旁边,胡浩嘴角浮现一丝弧度后,又赶紧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尽管点满了烛火,可是仍然显得十分昏暗,那一排排的祖先牌位,看上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牌位之下,一个面容清秀,十四、五岁的女子跪在蒲团上,在看到白布团滚了过来,不由得止住了哭声,伸手将白布团捡了起来,打开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朝着门外看过去。
“没想到,这个冷漠无情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良善之人,好吧,今日这份恩情我便记住了!”
陆青瑶,说的好听是陆家的二小姐,但在陆家谁都知道,这个小姐在家里一点都不受待见。
其母亲是一个戏子的身份,因为长相好看,所以被陆家掌权人陆远所看中了,所以以姨娘的身份嫁给陆远为妾。
本来吧,能进入豪门也算是逆袭了,而且陆青瑶的娘很得陆家家主欢心,只可惜的是在生产陆青瑶的时候,其母因难产血崩而死。
在这种门禁森严,讲究门当户对的古代,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就是因关系利益而联姻,很少说会有什么真爱。
这难得陆家家主遇到一个,却为了生产陆青瑶而死,更何况当年陆远为了家族联姻,最后不得不将陆青瑶的母亲纳为妾室,心中更是有愧,所以这笔账自然就算到了陆青瑶的身上。
爹不疼,没娘爱,养成了陆青瑶唯唯弱弱的性格,这也是陆青瑶一直被欺负,却无人问津的原因。
这一次,陆青瑶更是被人算计谋害嫡女落水,结果被惩罚跪在陆家祠堂,为家姐祈福。
这三天三夜的跪下来,迷迷糊糊的陆青瑶脑海突然一片清明,一股子记忆冲击着大脑,往事更是一幕一幕的重现在眼前。
陆家,北城第一首富,也是很有名望的商贾之家,特别是这一代的家主陆远,更是眼光独到,极有远见。
只不过这样的人,心思自然不会放在内宅,而陆家的内宅确是人心叵测,各怀鬼胎。
一朝重生,陆青瑶开始沉思。
大姐陆青青本就是嫡女身份,从不是来都不屑几个姐妹,哪怕是亲妹陆青蝶,也向来是不屑一顾。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诡计不会是陆青青的手笔,或者说陆青青还不屑这么做。
大哥陆青平和陆青青一母同袍,是一个十足的妹控,护妹狂魔,只不过如今远在京城参加会试。
二姐陆青蝶虽然和陆青平、陆青青一母同袍,可是关系并没有表面的那般融洽,只因陆青青早出生几个时辰就是嫡长女身份,这一直都是陆青蝶心里的一根刺,只不过被隐藏的很好。
四妹陆青琪向来聪慧,极会看人眼色,在讨好陆青青不成后,又转身去和陆青蝶交好,可以说是陆青蝶最主要的智囊团。
五妹陆青芸不过才十一、二岁,年龄并没有张开,心智也并不像其他姐妹那般成熟,要说玩手段,起码也要过上几年才是。
至于六弟陆青枫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才六岁的少年郎,虽有些小少爷的娇纵脾气,但压根还不懂这复杂的世界。
现在想来,前世自己也是笨的可以,被这么简单的阴谋给算计,被陆青蝶和陆青琪充当马前卒去算计陆青青,即便后来知道原委,却为时已晚,最后不免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时光从头,或许应该放下了,和谁争也不应该和陆青青去争,因为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陆青青的手段是多么的可怕。
一想到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陆青瑶顿时冷汗直冒,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争,不代表怕。
既然重活一次,很多发生过的事都一清二楚,那么那些对自己出手算计的人,自己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至于陆青青,前世的事怎么看都是自己不会看人,不懂做事所造成的结果,只要这辈子陆青青不来惹自己,那么两人之间即使不能成为姐妹,至少也不会成为敌人。
想到这里,陆青瑶不由得望向让人压抑不已的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手上的半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