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紫儿一宿没睡好,脑海里总是反反复复地出现顾怀璧和楚笙寒的身影。她这是怎么呢?怎么能想着除韩森之外的其他男人?
雨菲看着她皱眉不语,颇为担心:“小姐,是不是昨夜陛下对你不好?”
“没有,他昨夜没有留宿。”紫儿说,顿时觉得这话像是深宫里的怨妇,忙又说,“待会儿叫人把被褥全换了。”
她一想到昨夜那个女人在她床上躺过,就觉得恶心,轻蹙着眉头,问:“昨晚离开后,陛下和韩将军可有说什么?”
“韩将军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难过,陛下……他……他说叫你等着,他一定会勤加治国,等兵强马壮,便来救你离开。”雨菲敛着眉说,乖巧的脸蛋有些泛白,显然昨夜也没睡好。
“他果真是这样说的?”紫儿有些吃惊,苍白的脸上,痛苦地笑了笑,原来这世上,还有这般疼她、爱她的人,不禁热泪盈眶。
“是这样说的,可是……小姐也知道,论国力,我国远远比不上雁翎国,只是不知道等那一天要等到何年何月。”雨菲嘟着嘴说。她原以为小姐如今身为皇妃,不比昔日在丞相府受气,可是不然,似乎好日子离她总是很远。
“他过得幸福,我也就开心了,救我有何用?心死了,活着也与死了无异。”紫儿淡淡地说,让雨菲摸不着头脑。
此刻,一个太监,由万福领着进来,趾高气扬的样子,一挥拂尘,淡淡地说:“娘娘吉祥,皇后娘娘有请你去凤翔宫。”
紫儿应了一句,心中不免盘算起来,自入宫以来,因为楚笙寒吩咐免却繁文缛节,还未曾去拜见皇后,但看那太监的德性,皇后只怕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仁慈吧。
紫儿让涟漪陪着,来到了凤翔宫,毕竟是国母的居所,紫儿不免有些小心谨慎。绕过富丽堂皇的庭院,紫儿在迈进去的一瞬间,几乎要屏住了呼吸,似乎眼前的一幕离她想象中的差了许多。
那是一间光线暗淡的佛堂,一身暗红色浓重华袍的妇人手持佛珠,坐在小几旁边,默默念叨着什么。姚雯韵见紫儿行礼,忙倾身上前相扶。
“妹妹不必多礼。”
紫儿略微打量了一下,或许是因为穿着的缘故,看不出年纪,但却彰显着母仪天下的风范,一颦一笑,俱是让人心里一暖,道:“紫儿初来,不懂宫里规矩,还请皇后恕罪。”
“不懂规矩没关系,时间长了,自然会懂的,就像芸儿,初进宫时,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可经我的细心调教,也别有一番风情,颇受陛下宠爱。”皇后温柔、贤淑地说。
紫儿轻笑点头,一个将自己的功劳挂在嘴边的女人,又岂会没有争宠之心,只是时不予人吧,想想,她的手段,心许比魅妃还厉害着吧。
如此闲谈了一会儿,姚雯韵的话,便说到了关键上:“听说昨夜妹妹宫里,出了些岔子?”
“多谢皇后关心,只是宫外送亲的队伍将我平日里用惯的物什送了来。”紫儿说,已然料到昨夜顾怀璧潜进宫来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不免有些心惊。
“陛下虽然不追究,可是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知道的人想来也不少,我若是置之不理,那岂不是置陛下的声威不顾?妹妹是聪明人,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皇后义正言辞地说。
紫儿瞥了瞥皇后,然后侧脸望着屋外,寒风掠过,似乎就快下雪了吧,真冷,但是,她的心,岂只是用冷来形容?她便似乱世的浮萍,在这深宫之中,尤为孤零、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