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慢点。”张承叫道,这个女人要是摔了绊了,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坎呀。
“张公公,你出门时,陛下是不是很生气?”紫儿忙问。
“生气那是自然的,既然你也怕陛下生气,以后办事可千万要小心点,否则不知你一人遭殃,还会连累我们这些奴才。”张承唠叨道。
“谢谢张公公。”紫儿道了声谢,便又急着往前面走。
奔回到殿外,紫儿气喘喘吁吁的,那种紧张、慌乱中又夹杂着喜悦的心情,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恋人,整了整头饰、衣衫,这才欲要进去。
“娘娘,待奴才去通传。”一个小太监说。
“不用了,让娘娘进去吧。”张承这种世故老练的人,不会自找无趣,转而对紫儿说,“记住我的话,小心行事。”
紫儿点了点头,推门进去,宽大的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出奇,是不是他已经睡下了?
她穿过外屋,绕过明黄的帐幔,映入眼帘的,却不只是楚笙寒一个人,那大红的袍子,特别扎眼。她突然有些心酸,她怎么忘呢?楚笙寒心里还有一个魅妃,他最宠爱的女人。
顷刻间,慌乱化作泪水,尽管知道他不属于自己一人,可是此刻依旧那样难以接受,男人不能容忍他心爱的女人经历了其他男人,女人何尝又不是同样呢?
此刻,沉默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话声:“你想清楚了吗?你和东方信能抛弃眼前的一切,可是能不顾天下人的非议吗?同性相恋,有违纲常伦理。”
楚笙寒的话声,沉重得有些压抑,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但是紫儿只顾伤心,别说他的语调,连话意也没有听明白。
“哥,放了我吧,我只是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紫儿心里蓦地一颤,什么“哥”?魅妃在叫寒吗?他们是兄妹,兄妹相恋?不会的,寒虽然脾性乖戾,却还不至于此的。
“你若走了,我如何向她交代?”楚笙寒反问,敛着眉,眼里噙着泪,口中的“她”,应该是他的母亲。
“哥,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魅妃转身,望着窗外,“一直以来,你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你为了这个国家,你为了皇室的一脉,付出了太多,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
楚笙寒抿着薄唇,苦涩地笑:“我国历经风雨,如有什么能人能够安邦兴国,我大可将皇位拱手相让,但这人绝不是缙霄,诅咒的事表面看虽然已经过去,但谁也不能保证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想起当年皇兄的死,我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那是一个关于雁翎国皇帝的诅咒,即使你能救了缙霄,那以后呢?”魅妃说,“顺其自然吧,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就好像我和信。”
“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但是我不能……明知道你走进了死巷子,还不拉你回头。”楚笙寒说。
魅妃转到楚笙寒身后,纤巧的双手轻轻捏着他的双肩:“你别太累,有时间就让那个花瓶多陪陪你。”
紫儿躲在帐幔后面,越听越糊涂,脑袋里充斥着杂乱的念头,却百思不得其解。
“别岔开话题。”楚笙寒说,“如果你要女人,我可以立刻还你男人的身份,可是你和东方信……”
紫儿摆了摆首,更乱。
“哥,没用的,我喜欢做女人,看着那个花瓶受你百般宠爱,我心里就特高兴,我要做女人。”魅妃的声音,就像窗外温柔的月光,旖旎的飘洒了一地。
“可你生就是男儿身,你是一个男……”
楚笙寒话未说完,便听见帐幔外传来撞击之声,他和魅妃蓦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快步奔了出去。
紫儿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意思,魅妃……是男人!寒和男人……她不敢想,太乱了,心里觉得一阵阵恶心,慌乱中想要逃走,却撞在了香炉上,此刻疼痛得抱着大腿,进退两难。
“你都听见呢?”
在最初那一刻,楚笙寒身上的杀气陡升,这么大的秘密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除了他们俩和东方信。可是为什么是她?而且她那样子,吓得面色铁青,她一定一知半解,以为他和男人怎么样了。
霎时,楚笙寒也六神无主了,杀气倏然消失,但是他要如何让紫儿明白呢?而且,他自己都觉得乱糟糟的事情,怎么能够让紫儿不要介意呢?
还是魅妃反应最快:“你不要误会,我……”
但是,这要怎么解释呢?魅妃的手忽然在空中僵住,侧脸看着楚笙寒。
“紫儿,别怕,听我解释。”楚笙寒想要走近,紫儿却蓦地躲到了帐幔里,挂满泪水的面颊,让他心里痛得快要窒息了。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你让我冷静冷静。”紫儿抽泣道。一个女人,如果发现她所爱的男人,有另一个男宠,那她该怎么面对呢?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紫儿,我是……我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我爱你,而且只爱你。”楚笙寒俯身说。
紫儿抱着那明黄色的帐幔,警惕地瞪着大眼,一点一点地往后退,直到抵到了墙角,再也退不了了。
楚笙寒干脆跪在地上:“是你想多了,知道吗?起来,别赖在地上,很凉,会生病的。”
楚笙寒伸出手臂,企图将她圈进怀里,紫儿却挥着手臂,打开他:“我不要你碰,不要你碰,你让我觉得好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