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伸了伸懒腰,昨夜在他怀里睡得很好,不过他每天都要去上早朝,醒来的时候总是见不到他,心里隐约有些遗憾。按理,本应是她侍候他穿衣,不过这几****早起都不会惊醒她。
紫儿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娘娘,你且等着,我这就叫他们奉上早膳。”
紫儿微微点头,她倒挺喜欢泰安殿的清静,而且太监、宫女们总是毕恭毕敬,尽管有时候也会觉得烦腻。
小太监正准备离开,却听一声女人的高喝:“不用了,一顿不吃也死不了。”
皇后的声音,有些尖锐,紫儿没想到,她竟敢擅闯这里,当她回望时,也就明白了,她居然请到了寒的母亲,太妃。看着一行人明目张胆地进入,紫儿心里慌乱了起来,即使楚笙寒不放皇后在眼里,即使他和生母有什么恩怨纠葛,但终究血浓于水,不和她有什么冲突的。
紫儿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可她知道,即使小心翼翼,或许也保不了自己周全。而楚笙寒上完早朝,不会直接回寝宫,一般会在御书房处理繁杂的文书。
“全部退下。”姚文韵又是一喝,明显仗着有人撑腰。
紫儿努力让自己镇静,轻声问:“不知太妃和皇后驾临,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也是一个乖巧的丫头,聪明、谨慎,应该很清楚我们的目的。”太妃说,眼神带着丝丝笑意,似乎在说,这一次你插翅也难以逃脱。
“太妃娘娘始终不肯放过我吗?”紫儿哽咽道,短短几日的美好时光,让她更害怕死了,活着多好呀,可以和相爱的人继续山盟海誓、卿卿我我。
“现在文武百官,一致提议要处决你,他身为皇帝,虽然可以妄为,但若因你而失去朝臣们的信任,你忍心见到这样的情景吗?难道你口口声声的爱他,却不肯为他牺牲吗?”太妃说,的确是个历经风雨的女人,说起话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人无言反驳。
但是爱,紫儿更应该好好保重自己,不然他担心,不让他伤心。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在这泱泱大国里,有那么大的作用吗?以至于你们非得杀我?”紫儿问。
“不是你的作用大,而是你不应该爱上一代帝王,身为帝王的女人,你也就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紫儿望着寒的母亲,虽然每次见她,她总是要杀自己,可为什么,她依旧觉得这样亲切呢?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她苦涩地一笑,的确没有选择,所以她一直有心理准备,为他,而舍弃自己性命,但是她不会放弃反抗,她还没有如此懦弱。
“要杀我可以,你们一位是皇后,一位是太妃,随便安一个罪名,就足够我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陛下会怎么样呢?”紫儿在房间里踱着细碎的步子,“所谓治国平家安天下,后院起火,又如何治国,如何安天下?”
紫儿的话,令皇后大怒,但太妃,似乎却有所动,脸上泛起一丝欣赏的笑意。
“如果我是皇后,绝不会整日想着在后宫争风吃醋,而失了江山社稷,一定会好好助陛下管理好后宫,让陛下无后顾之忧。”紫儿冲着皇后笑道。
姚文韵气得当即挥出胳膊,但感觉到太妃那凌厉的眼神,忙住了手,她是想让太妃来帮助自己除掉裴艳紫,不是要破坏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这么粗鲁,难怪陛下至今也不肯宠幸你。”紫儿笑着说,捋了捋额前垂下的长发,如果要死,她也想有尊严,也想能够在死之前做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太妃,你给臣妾做主,她……她竟敢如此侮辱一国之母。”皇后忙拽着太妃的手说。
太妃淡淡一笑:“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上次陛下为了她,还和我吵着要死要活的。”
“太妃……”姚文韵心急如焚。
“我想到另一个可以让你不死的办法,我相信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奇女子,一定会鼓励寒儿积极上进,做好治国安家平天下的。”太妃笑着说,但她那笑,似乎不太简单。
紫儿一听说不用死,哪还有注意太妃脸上的笑,是真笑还是皮笑肉不笑,抿着唇,眼角噙了多时的泪水倏然滑落,却只是在垂首间的事情,迅速抹去泪水,不想让她们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太妃,如此一来,文武百官不会罢休的。”姚文韵沉不住气,忙嗔道。
“不是还有皇后你吗?相信你可以做一个好皇后,相信你能解决的。”太妃说,只要姚丞相肯就此作罢,其他还有什么不好谈哩。
姚文韵被将了一军,此刻也就老实多了,瞥了一眼正暗自高兴的紫儿:“不知太妃娘娘有什么方法?”
太妃更加邪肆地笑,不愧是楚笙寒的母亲,笑起来的邪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紫儿此刻终于发现,她们肯定另有阴谋,而且比让她死更可怕的阴谋,紧张得心快蹦出来了。
“让你离开陛下……”太妃顿了顿,“嫁给夜色如何?”
什么?紫儿吃了一惊,蓦地跌坐在地上,不要,她不要嫁给其他男人,她宁愿死。她咬着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闻言,夜色也大惊,秀气、端庄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只那么一刻,便恢复了正常,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