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不论心中如何想,却是跪下高呼:“圣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张爱卿,李爱卿,于爱卿……等众位爱卿,此次坚信朕会回宫,朕心甚慰。”景南浔念到名字的几个人,都在此次事件中,保持中立。
而那些被景南音利用收买的人,羞得老脸通红。
待九里念完赏赐圣旨,景南浔才看向许营道:“许太保揭穿景南音谋反之事,有功,朕有赏,”
许营忙磕了一个头,道:“老臣不敢受,只要皇上平安无事便好。”
景南浔心中冷笑,这厮倒是老奸巨猾,面上肃然道:“好了,此事无需多说,朕此次回来有些乏累,若无事便退朝吧。”
待回到了宣政殿,云伶给他换药,九里从外间进来,道:“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景南浔有些烦躁的皱眉:“她来做甚。”
“给您送汤。”九里试探问道:“不若,奴才将她回了?”
云伶包好最后一层布,道:“皇上,不能让她进来,若瞧见你受了伤,只怕许营也就知道了。”
景南浔也如此想,他揉了揉眉心:“这是一方面,朕也不想见她。”
云伶扶着他躺下,盖好了被子,道:“皇上,睡一会吧,臣妾来处理。”
景南浔也的确是累了,阖眼不一会便睡着了。
云伶偏头,看向九里,低声吩咐道:“你去将汤接进来,就说皇上累了,要睡一会儿,不便见她。”
九里应声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景南浔一边处理景南音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应付许梦瑶不时来访。
养了几日,腿伤便好了,只剩下淡淡的疤痕。
景南浔便不能再拒见许梦瑶了,只怕许营这次谋反与他逼得太紧也有关系。
虽然政事上没有给许营放权,但许梦瑶这里宠一宠,安抚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伤好的第二天,他就见了许梦瑶,并且去了明月阁留宿。
隔天便升了朝中几名大人的官职,方钰此次护架有功,封为二品抚军大将军。
淑妃知道此事后,兴奋不已,抓着元清道:“真的吗,表哥真的成了二品将军?”
元清连连点头:“嗯,娘娘,是真的。”
淑妃激动的不知怎么是好,如今朝中武将不多,二品已是现有的最高品级了。
她突然回头,目光灼灼:“元清,有了表哥做靠山,本妃就不会输给伶妃了。”
元清心中一惊:“娘娘,您要做什么?”
淑妃得意一笑,对着铜镜抚摸着娇颜,快意和恨意在脸上交织,显得有些扭曲:“本妃凭什么会输给她,她没有靠山,除了皇上一无所有,而本妃却有一个表哥可以依靠。”
元清不敢出声,只觉得心里发慌,娘娘莫非忘了,将军能够被提拔至此,全是依靠伶妃。
凤安宫。
云伶听枫叶说了此事,轻笑一声:“本妃就知道,他会被提拔的,救了皇上,此恩情不小。”
枫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云伶瞥了她一眼:“说。”
“娘娘,淑妃娘娘似乎在拉拢各宫中人,不同于以往的安静,她似乎很是活跃。”
云伶轻嗤了一声,叹道:“有些人,就是沉不住气,终究大事难成。”
枫叶见她似乎胸有成竹,便也不再担心。
这日阿幼卓作为新入宫的美人,要给宫中三位妃子请安。
凤安宫是她第一个到的地方。
“给伶妃娘娘请安。”卓美人如今也有模有样了。
云伶点头,赞了一声:“不错,看样子,本妃派给你嬷嬷教的很好。”
卓美人心中暗恨,却不敢表现,只道:“你……伶妃说的是。”
云伶心中暗笑,叫一个无拘无束的美人套上一身规矩,恐怕她难以适应,摆了摆手道:“去吧,还有贵妃和淑妃,你要去请安,良妃那就不用去了,她如今身子不好,见不得生人。”
卓美人应了,又福了福身,险些左脚踩右脚,这才涨着通红的脸出去了。
云伶在她走后才缓缓漾开笑意,半晌又略带惆怅的叹息一声:“这后宫,埋没了多少美人。”
百花齐放,本该竞相争艳,可到了这,都成了一个样子,表面无害纯良,实则心思各异。
卓美人到了许梦瑶的明月阁,便没了这规矩,东看看西望望,一脸不屑:“这就是贵妃吗?跟伶妃比差远了。”
许梦瑶手一僵,从未遇到过这么大大咧咧有话直说的人,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许嬷嬷训斥道:“大胆!贵妃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卓美人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贵妃怎么了?你又不是伶妃,皇上喜欢她,我听说,凤安宫乃皇后居住的地方,我可以忍她,至于你,堂堂一个贵妃,居然住在阁楼,而不是宫殿。”
她是真的瞧不起许梦瑶,许梦瑶越是清楚这一点,就越是愤怒。
卓美人没有给她发怒的机会,站起来行了一个别扭的礼:“我告退了,我还要去看看淑妃。”
许梦瑶在她走后,久久回不过来神,气的呼吸急促,猛地一拍桌子:“什么东西!”
许嬷嬷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娘娘先别急,容她嚣张几日,她乃南疆送来的,待南疆使者离开,还不是由着咱们搓扁捏圆。”
许梦瑶重重的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卓美人来到玉芙宫这里,倒没有调三捡四了,只是她看着有些趾高气昂的淑妃没来由的就不舒服。
“你在高傲什么?”
淑妃被她问的一愣:“什么?”
卓美人沉吟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的表哥,方……方钰?好像升官了对吧。”
淑妃大惊失色,一脸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卓美人不屑的打量她:“我会超越你们,你,贵妃,伶妃。我会成为皇上最爱的女人。”
淑妃一脸惊悚,她自忖自己也是爽朗性子,却也没有这么直接,一脸愤然的指着她道:“你、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卓美人明媚一笑:“好了,我来给你请过安了,我要走了。”
淑妃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如同一阵风般离开。
元清也看得目瞪口呆:“娘娘,这个卓美人,真是个……奇人。”
淑妃面色青了白,白了青,拍了下桌子道:“走,找皇上说理去。”
元清想拦着,可哪里拦得住,自从将军升了职,娘娘就没了往日谨慎,越发处事高调。
到了宣政殿,景南浔百忙之中见了她,听她说了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即训斥道:“你是没事做吗?这么点小事也与朕来说,朕有多忙你看不到吗?怎么那么优秀的表哥会有你这么没眼力的妹妹。”
一番斥责,淑妃灰溜溜的走了,回到宫中委屈的不行,却想不通为何如此,她以为自己靠着表哥,可以抬头挺胸恢复往日高傲了。
凤安宫里,云伶正在作画,听枫叶说完这些事,摇了摇头。
枫叶不解道:“娘娘,为何贵妃会忍了卓美人?还有淑妃为什么会被皇上训斥啊?”
云伶细细的描绘着荷叶,停了笔,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道:“卓美人乃南疆送来的,如今使者未走,谁也不能为难卓美人,而淑妃……”
她顿了顿,有些讽刺的道:“她终究是忘了,方钰靠谁起来的,而方钰的功勋和职位与她淑妃有甚关系,官职越高,危险越多,她不知收敛,反而越发膨胀,皇上岂能容她。”
枫叶似懂非懂,道:“那为何卓美人对娘娘你毕恭毕敬呢?”
云伶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因为在猎场时她便知道,本妃和卓美人起争执,皇上是向着谁,她又不傻,自然不敢与本妃作对,至少目前不敢。”
枫叶点头,忍不住好笑道:“原来这卓美人不傻啊,奴婢还道她胡乱得罪人,这根本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嘛。”
云伶一听,也噗嗤一声笑了,点点头:“的确如此。”
傍晚时,景南浔来了,云伶略微惊讶:“皇上,你怎来了?”
“怎么,朕不能来吗?”景南浔随口反问。
云伶一怔,摇摇头:“当然不是,臣妾以为您会去明月阁呢。”
景南浔捏了她的柔荑,坐在榻上,将她抱在怀里,满足的叹息一声:“朕也要回家的。”
云伶一愣,回家……他将凤安宫当成家了吗?
景南浔忽然道:“爱妃,你为朕打理后宫如何?”
云伶望着他道:“皇上,不是有贵妃吗,臣妾不好越过她管理后宫吧。”
景南浔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道:“朕不放心她,准确的说,除了你,朕谁都不放心。”
云伶见他一脸疲惫,便抬手给他揉捏太阳穴的位置,轻声道:“皇上若是希望臣妾做,臣妾自是没有二话。”
景南浔舒服的靠在她的小腹上,叹了一声:“是朕太着急了,朕怕她们之间明争暗斗,伤到你,也不知你何时才能给朕一个孩子。”
他反手摸了摸云伶柔软的腹部,有些不甘心的道:“莫非朕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吗?”
云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皇上莫要胡说。”
他没有回答,云伶低头一看,却是睡着了,她停了动作,将他扶着躺在软枕上。而她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