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对公主的重视,称邻国国王亲自来到了水国,由景南音接待,将其带进皇宫,面见皇上。
“寡人知道公主挑选到了如意郎君,特意来到贵国看看,如此俊朗男儿,朕甚是满意。”国王留着胡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笑容,瞧着颇为面善。
景南浔却知道这人并不好对付,若没有万全的把握和信心怎敢孤身来到这。
虽说是和亲,可到底还没有成亲,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不得不说,这人也是勇气可嘉。
“景王的才华与俊朗在水国也是数一数二,怎会不满意呢?”景南浔淡笑着反问了一句。
国王一怔,随即抚着胡子朗声大笑:“没错,皇帝所言甚是。”
他拍了拍手掌,便有一人端着托盘进殿,动作小心翼翼,轻轻的放于桌上。
景南浔微微挑眉问道:“这是?”
国王摆了摆手,那两人便退下了,他看向景南音,目光之中尽是满意:“寡人十分喜欢这个女婿,特送来新婚礼物,至于是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景南浔微微颔首,九里便上前掀起黑布,是一块质地细腻,花纹极为复杂的古玉。
九里将托盘端起,呈给景南浔看。
他仔细一瞧,把玩在手心里,微微点头:“是块好玉,堪称价值连城了。”
这种柔和的色泽,和光滑细腻的触感,可以说极为罕见。
国王微微一笑,眉宇间不免有些得意:“那当然,寡人的公主出嫁,当然要最好的礼物。”
景南浔对玉并不是很感兴趣,瞧了一会儿便放在了一旁,笑着打趣道:“如此,国王是对景王非常满意了,否则怎会如此舍得?”
国王也没有反驳,哈哈一笑:“甚是甚是,王爷的才华和相貌都甚得寡人的心,也难怪寡人那眼高于顶的女儿会同意嫁给他了。”
景南浔勾了勾唇角,道:“国王远道而来,晚上便设宴款待。”
国王却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寡人打算婚宴过后就启程回国,这次过来就是想要看看驸马,再和皇上商量一下聘礼与嫁妆。”
景南浔微微眯起眸子:“国王对聘礼有什么要求?”
国王沉吟了一会儿,道:“元心乃寡人最疼爱的公主,她要嫁人,必定不能糊弄了事。”
景南浔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的等着他接下来的狮子大开口。
果然,国王虽故作神秘,可无人接话,便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寡人的国家急需马匹和士兵所用的铠甲,既然与水国和亲,那就用这些做聘礼如何?”
景南浔并未马上回答,国王等着他的回应,一时间殿内气氛有些紧张。
景南音也是微微一顿,倒是没有想到国王会提这个要求。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成亲以后,称邻国早晚都是他的,倒时送过去的聘礼……
也是他的,他没有理由阻止。
干脆垂头饮茶,保持沉默。
好半晌景南浔才幽幽道:“国王这要求不太好办啊。”
国王微微拧眉,道:“怎会不好办,寡人也送来了价值连城的古玉,这还不能说明寡人的诚意吗?。”
景南浔只觉啼笑皆非,古玉再好,也无法跟军用物资相比,这一点他无需反驳,国王自己也清楚。
国王当然明白,可还是得试一下。
景南浔狭长的眸子微眯,暗光一闪而过:“恐怕要让国王失望了。”
国王也坐正了身子,神色微沉的望着他。
这边剑拔弩张,而驿馆的公主也并不好受。
她回到驿馆,跟着她的还有这个板着脸,显然并不好说话的胡嬷嬷。
她想套套近乎,却还没有开口,胡嬷嬷就一板一眼的道:“公主,开始学规矩吧。”
公主忍着气,从腰间的荷包里倒出银子来,递过去道:“胡嬷嬷,这个给您通融一下,本公主就不要学了吧?”
胡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那银子就好似没看见一样,道:“请公主不要为难老奴。”
公主的手僵了僵,第一次遇到不要银子的人,不信邪的塞到了她的手里。
结果胡嬷嬷直接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双眼如同死水一般深沉:“公主,请开始学规矩吧。”
这人简直油盐不进!
公主没了法子,碍于皇后又不能得罪,只能乖乖照做。
胡嬷嬷是出了名的严厉,决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所以她这规矩学的十分痛苦。
不到一个时辰就直呼受不了。
“不行了不行了,本公主学不下去了。”她锤着酸痛的腰身,腿都颤抖了,坐在椅子上,险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胡嬷嬷本就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紧,手中拿着一根柳条,啪的抽在了她的胳膊上。
“起来!”
公主何事受过这种罪,当即跳了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刁奴,你敢打本公主,你不要命了!”
胡嬷嬷不为所动,捏着柳条晃了晃,那意思十分明显。
不听话继续挨打。
公主又怕又怒,有心罚这刁奴,可又怕被皇后知道,再派几个嬷嬷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跑了过来,一见这场景顿时发怵,小声道:“公主,国王来了,已经进宫了。”
公主顿时面露惊喜:“真的吗?”
不等婢女回答,她转过头得意的看着胡嬷嬷,道:“你等着,本公主找父皇去!非砍了你的脑袋!”
说完不等胡嬷嬷反应,一溜烟的跑了,什么公主的尊荣仪态,统统记不得了。
胡嬷嬷也没有追,放下柳条,慢条斯理的坐下,有皇后做主,她什么都不怕。
国王与景南浔正在面面相望,气氛紧绷而凝重。
公主就跑了进来,看清以后直接冲进了国王的怀里。
“父皇,女儿好想你!”
国王惊了一下,随即充满慈爱的摸摸她的头:“你怎么来了?寡人正和皇帝谈事情,真是没规矩。”
话是斥责,可语气却是纵容宠爱。
景南浔总算是知晓这公主为何无法无天,不懂礼数了。
“父皇,女儿好想回国……”公主忽然有些哽咽。
她一哭起来,国王就心疼的没法子,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公主把头埋在国王怀里,声音闷闷的充满了委屈:“女儿不想嫁了,不想待在这里了。”
国王有些为难:“这……这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呢,又胡闹了。”
“不管不管,我就是不要嫁了,他们都欺负我!”公主没头没脑的道。
可国王却听清楚了两个字:“欺负?谁欺负你?你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相信皇帝和驸马都会为你做主的。”
他看了一眼景南浔和景南音。
景南音忙表明态度,温声道:“正是,你告诉本王是谁?”
公主咬了咬唇瓣,可怜兮兮道:“是皇后娘娘,她逼着女儿学规矩,还找了一个脾气特别不好的嬷嬷,你看看女儿的胳膊。”
她掀起衣袖,景南浔微微撇头,眉心微蹙,这个公主真是一点不懂避嫌。
国王却没有觉得不妥,认真看了看,不过是一条红印子,已经淡了下去,可他还是心疼道:“皇后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他看向景南浔,一脸的不忿:“皇帝,你管不管此事?”
景南浔也瞥了一眼那微不可见的伤痕,顿时有些无语。
“皇后如此做法,必定有她的道理,至于那伤痕,虽然朕觉得不算严重,不过若你实在心疼公主,朕可以为她叫御医过来。”
国王站起身有些愤怒,道:“皇帝,你怎么如此轻描淡写?受伤的是寡人的公主,你不心疼,寡人可是将她捧在手心的。”
景南浔看向景王,道:“你觉得呢?”
景南音觉得公主太过小题大做,可国王在这他不能这么说,当着皇帝的面又不能向着公主。
只能避重就轻道:“臣想可能是公主皮肤太过娇嫩,才会留下痕迹。”
就在此时,外间忽然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到。”
云伶款款入内,捏着帕子微微俯身道:“臣妾见过皇上。”
景南浔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忽然暼到国王又只好不动,招了招手道:“皇后免礼,快过来。”
“臣妾谢皇上。”云伶走至景南浔身旁,被他拉坐在身旁,随后看向国王。
“这位就是称邻国国王吧?”
国王有些讶异,帝后居然同是银发,且皇后容貌如此美艳动人,气质更是雍容华贵。
不由得紧了紧嗓子,笑着道:“寡人正是。”
公主深知父皇这个脾性,对美丽的女子就会多一份耐心,忙拽了一下他的袖子道:“父皇,就是她欺负女儿。”
国王微微拧眉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公主所言可是真的?你真的派了打人的嬷嬷来教公主规矩?”
云伶微微颔首,神色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心虚:“是本宫叫胡嬷嬷去的,公主的礼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国王对她那点好感瞬间消失,耐着性子问道:“寡人的公主规矩怎么不好了?”
“见了皇后不行礼,直呼你我,在这皇宫里,上至皇上与本宫,下至太监宫女,没有任何人可以无视礼数,公主既然要嫁过来,本宫当然要好好教她。”
云伶条理清晰,说的国王都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