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香烟袅袅,琴音吟吟,尤如仙乐。
彩色纱幔伴乐起舞,带起一室旖旎。粉衣女子素手弹琴,指尖游移在琴弦之上,一双杏眸含笑望着对座的人。玉肤凝脂自颈间得见,眉宇间尽是柔媚之色,琴音环绕在四周。如此佳人相伴,琴曲环绕真是一派浪漫之色。坐在颜舞珏对面的男子换了一身青色华衣,深邃的双眼舒适地紧闭,清晰柔和的轮廓俊朗,边听着琴曲边享受地吃着花生米,不拘小节的举动仿佛是个败家贵公子。
颜舞珏嘴角噙着的微笑已完全僵硬,就差没有开始抽搐了。这个男子已经让她弹琴弹了两个多时辰了,她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已感到麻木,手臂举了两个时辰酸疼感泛起,脸上却仍然还得保持着微笑。而他呢,那个男子自他踏进门以后,就一派悠闲自得的吃了两个时辰的花生米,他不嫌他的嘴酸她还嫌她的手酸呢。一曲琴毕,颜舞珏终于不能忍受了,她决定赶人策略了。
屋内一片寂静无声,青衣男子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琴的声音,不禁疑惑地睁眼。屋内依旧温暖而明亮,对面的粉衫女子一脸淡然的望着自己,唯有那双杏眸明亮灵动而风情无限。“妲己姑娘,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之间不弹了呢?”
颜舞珏垂下眼,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闻着茶香倒让她感觉清爽不少。“我累了。”
青衣男子有了稍许愣神,但随即绽开一抹生动的笑容。居然能对着客人说累,这个女子还真有趣。“妲已姑娘,我可是付了银子的,你的琴曲我可还没有听够呢。”白少荣故意逗她,他已经要求她抚琴抚了多个夜晚,能到今晚才开口实属不易。
“白公子,一连多个晚上让我这样抚琴不知到底有何用意,大概不是专程为了听我的琴音而来的吧。”颜舞珏这才转而对于上他的眼,探究的眼神直达白少荣的眼底,除了调侃再无其他。白少荣自从用一万两银子买下她的专场以后,已经一连几晚让她不间断的弹,可他自己却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不禁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想变相的折磨她,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看了就窝火,能忍受的了这么多天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白少荣的眼底的调侃神色尽显,这个女子还真是聪明又有趣。这么多夜晚她竟然能够忍下来,可见不是一般。“妲己姑娘都忍了这么多天了,继续为那些白花花的银两忍下去又会如何呢。让我高兴了,好处一定少不了你的。”白少荣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女子沦落风尘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什么,而他有的便是银子。
颜舞珏的心里浮起了一丝冷笑,他以为她如同一般风尘女子一样只喜欢钱么。只要她想,她可以每天坐镇颜记数银子数到手酸,又何必来这里给人卖笑弹琴弹到手酸呢。“白公子真的以为妲己来青楼只是为了银子?”
“当然。如果妲己姑娘想以后安逸的生活,在下也有朋友可以引荐,或许还能够促成一段好姻缘。”白少荣也不以为意,青楼内的女子他见多了,要论清高的也有,不过最后的下场也不见得多好。
“呵,白公子倒是好心地做起媒来了,只是妲己无福消受。这二者皆不是妲己来此的目的,所以也就不劳白公子费心了。至于琴曲,今儿个妲己已经累了,银子付与不付都没关系,请白公子回吧。”颜舞珏已经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那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想收买她让她受辱,这绝对不可能。
白少荣这时才察觉她的不同,可依旧疑惑万分,既然她不要银子又不图求安逸,那她选择栖身这烟花之地做什么。“妲己姑娘先莫生气,白某人只是按照常理来推论而已。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白某人仍有一处不明,既然姑娘既不图银子又不图安逸那为何又要来到青楼这种烟花之地呢?”
颜舞珏眼锋淡淡一扫,“玩。”这么一个字,简洁而有力,却让闻者大跌眼镜。怕是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人敢说到青楼是为了玩吧。可是她的目的就是这么的简单,虽然她是躲着可是她的主要心思就是来玩的。
白少荣的眼中突然大放光彩.觉得异常新鲜,第一次听说有女子到青楼挂牌是为了玩的。“妲己姑娘的说法可真是新鲜。女子入了青楼对其名声可是大不利呐,现如今妲己姑娘已是烟雨楼的头牌,又被我包下专场,外界对这事可是传言纷纷。若你出了这青楼,那谣言也不会消散。”
唇角扬起的一抹笑意逐渐变冷,混合着这温暖的氛围却依然刺目。她当然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改名换姓混于这复杂的青楼之中。况且她现在的容颜又与原先不同,出了这青楼她便是颜记的幕后老板,有有何人认得她是烟雨楼的妲己?”这就不老白公子费心了,人言与我无关。夜深了,白公子早些回吧。”
白少荣还想说些什么,却别她的逐客令给挡了回来。这个女子让他越来越觉得神秘了,可是急不来,秘密如果一下子被揭晓,那就没有了新鲜感。“既然天色已晚,白某就早些回去了,妲己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正当她准备送走白少荣这尊大佛的时候,老鸨火急火燎地直接拍门而入。面露慌张,气喘吁吁。
“妈妈,何事如此慌张?”柔媚的声音平静万分,沉着冷静。
“外头......有个姑娘执意要闯入烟雨楼找你。”老鸨上气不接下气。
颜舞珏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一抹疑惑悄无声息的染上杏眸。“姑娘?”她所认识的女子也没有几个,小茶应该还在莫家堡走不开,况且不会认出她才是。那会是谁深夜来探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