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满手是血，景渊身子猛地一震！
小皇帝不是第一次见血，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如刀割。
那是文宝宝的血。
那是他的骨肉的血。
看着蓦然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的小皇帝，月姬擦了擦手，眉头紧皱。
过了似乎一万年，景渊感到文宝宝的真气已经开始涣散了，他连忙又加大了力度，护着文宝宝的丹田和心脉，然后勉强开口：“你可以吗？”
“我尽力……”
月姬低声说着，云雀已经走上前来，打开了月姬的镜盒，里头一瓶瓶一盒盒的，都是精致的小瓶子，“可是没有医生抓药，我这些不过都是权宜之计罢了。”
景渊又不说话了。
月姬在怡红院这些年，不光学会了涂脂抹粉，歌舞才艺，取悦男人，而且还学会了一门别的姑娘不具有的本事——调香。
据说，她调制的熏香，可以舒缓心神，提神醒脑，有些时候，甚至能够治疗疾病。
景渊曾经是月姬这门本事的受益者，敖坚也是。
所以刚才一时之间找不到太医，景渊只好急急忙忙地请了月姬过来，死马权当活马医。希望月姬的熏香可以帮助文宝宝收摄心神，凝神固血，能够保住胎儿。
——至不济，也得拖到太医来到。
“我先用苏合散，把住她的七窍。然后在她的小腹处用五净散揉搓，希望可以透过丹田，把香力送进腹中，凝固气血，好歹先把血止住。”月姬手中调制着各式各样复杂的香料，低声向景渊解释，“我知道你现在说话不容易，你听我说，一定要护着她的丹田气海，否则血崩如山，就是神仙也保不住孩子了——搞不好，她还会有性命之忧。”
景渊点点头。
月姬看了看景渊，小皇帝的眼睛里，竟然有恐惧。
他，居然在害怕？！
是害怕失去文宝宝，还是害怕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和月姬过去认识的景渊很大不同啊……
月姬心里想着，手中也没有闲着，她用无名指点了点手中的调香鼎，把里面的淡黄色香料分别点在文宝宝的七窍上。然后用食指在文宝宝的迎香穴慢慢按摩，帮助药力进入宝宝体内。
“景渊，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多口问一句，今天下午我见宝宝出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凶险的血崩漏？”
月姬一面给文宝宝按摩，一面关切地问。
她的语气很淡，但是里面的关切之情却浓浓地，景渊心里一暖，沙哑着嗓子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和她一起进膳，还好好的。她胃口还很好。吃完之后说肚子痛……”
一个念头，犹如电光火石般在景渊心里闪现，他的嘴唇又抿紧了。
用膳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用膳后却突然病了，傻子都想得出，问题就出在膳食上！
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太后回宫当日，就在皇帝和贤德妃眼皮底下，毒害天家骨血？！
“既然是这样，问问护送膳食过来的人就知道了。”月姬听了景渊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不过她马上又说，“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宝宝的胎儿。原本初次怀孕未足三月，胎儿就容易不稳，现在更加雪上加霜了。”
景渊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以为然。
一想到有人敢毒害孩子，他已经恨不得马上就揪出那人，千刀万剐了。月姬还劝他缓一缓？！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月姬看出了景渊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笑道，“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总不会连‘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都忘记了吧？我可是记得，你比任何人对这句话体会都要深。”
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景渊，没有想到月姬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他又哼了一声，潜心运力帮助文宝宝护着丹田气海。
说话之间，五净散已经尽数涂抹在文宝宝的小腹上。月姬重新掩上文宝宝的衣服，扎牢了衣带，然后对景渊说，“好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一面说话，一面又摸了摸文宝宝的身子。
血，似乎已经止住了。
月姬这么一问，景渊又暴躁起来，他焦虑地说：“是啊。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幸好，太医已经来了。
不光是院判，就连当值太医，也匆匆地从朝阳宫赶了过来，已经候在映云殿外好一会儿了。现在瑞香听得景渊传召，连忙引着两位太医进入内殿，看到院判，景渊的心情这才好点儿，命人用屏风挡了他和文宝宝，让太医号脉。
两位太医轮流上前，给文宝宝号完了脉，景渊才道：“你们不必说病情了，就说怎么治，什么时候能治好就行。”
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院判低头上前回道：“回皇上，文妃娘娘这病来得凶险，似乎是进了什么狼虎之药所造成的带漏血崩。原本理应在半个时辰之前，胎儿就流产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到了现在依然能够维持胎儿不坠。依臣看，虽然娘娘出血不少，元气有所亏损，不过只需要服用凝神固血的丸药，待七丸过后，再以十三太保慢慢调理，应当无碍。然而娘娘身子这次出血过多，往后的饮食上可能需要加以注意，尤其应该注重补血补气。”
景渊听院判说一句，脸色就和缓一分，等到院判说完，他的嘴边方才流露出一丝笑意，“既然这么说，就是胎儿无碍了？”
“是。都在老臣身上。”
院判低头回禀。
院判德高望重，医道高明，景渊自然信得过他，他也不再凶神恶煞的了，挥了挥手说，“既然如此，那你就立个方子过来，给朕马上煎药。文妃娘娘如果安好，朕重重有赏；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哼。”
院判不敢再言语，低头领命而去。
景渊想了想，回头对月姬说，“月姬，麻烦你还得帮我走一趟。”
－－－－－－－－－－－－－－－－－－－－－－－－－－－－－－－－－－－－－－－－－－－－－－－－－－－－－－
第一更
今天出门办理准生证，装死一天，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