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一月一日晨。
张云汉起了个大早,第一感觉就是安逸,自从开始工作以来,张云汉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总之就是个字,舒服。
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因为睡得舒服的原因,脸色也好了不少,看起来也精神了些,拍了拍脸,一番洗漱之后,发了个短信,便走出了屋子,开始了晨练。
说起来,喜欢运动是张云汉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尽管工作疲累、繁忙,却也还是坚持每天跑步,没事去健健身什么的,身体倒也健康,甚至还有点腹肌什么的,不过也就一般般,和那些肌肉撕裂者的大哥显然没得比。
下了楼梯,张云汉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热身,提升下身体温度,这在冬季晨练可是很重要的,当然更是为了唤醒休息了一晚上的肌肉和神经,提高下心率,以避免不必要的受伤,这几乎是张云汉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当然,除了周末,张云汉同样也会给自己一个睡懒觉的机会。
看着王姨的早餐摊,尽管已经吃了有些日子了,张云汉也不嫌腻,毕竟按照他的工资来讲,并不允许他过于的奢侈浪费。
“王姨,一份豆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一会儿过来拿”,张云汉边说着边向早餐摊跑了过去。
王姨一边招呼着客人,似乎和张云汉的确很熟了,也就摆了摆手,“起的挺早啊,小张,跑你的步去吧,就你那点习惯王姨还不知道,早给你留着了”,嘴上说着手上却也不停,继续给客人装包子,打豆浆啥的。
张云汉把钱掏出来放在了桌上,接着说道,“昨天睡得好,便起的早了些,今天空气不错,准备多跑会儿,”张云汉也没有多说。
“嘿!你还别说,我也觉着今天空气真的特别好,我昨儿晚上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一大早起来还倍精神,你刘叔啊,他也说……”张云汉一看王姨有停不下来的意思,急忙打住道,“别!王姨,我先跑步去了”
“去吧去吧,嫌我嘴多,我还嫌你耽误我生意呢,臭小子!”王姨也知道张云汉这习惯,除了周末,那天不跑个几圈。
张云汉也不接话,这王姨是个热心肠的人,只是这嘴一说着就停不下来,已经早早领会过的他,也只能讪笑着看着王姨,便开始了跑步。
南方的一月,微风中夹杂着几丝寒冷,张云汉绕着小区跑了几圈后便停了下来,缓步向着旁边一个小巷子走了进去。
直到走到了一个小院门口才停了下来,“小倾,好了吗?”张云汉抬头冲院中小声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院门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子从中走了出来。
在张云汉的眼中,小倾,也就是眼前的女孩子,顾倾人,真的有如李延年《佳人歌》中所说的一般,“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之姿。
顾倾人惺忪着眼睛,看着眼前踱着步的人有些无语,“星河,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周六诶,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会觉吗,昨天睡得很晚的,很困啊!”
嘟着嘴说话的顾倾人越加显的俏皮可爱,令人怜惜。
张云汉看着依旧站在台阶上的顾倾人,脸上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走到了台阶旁,背过身来,拍了拍肩膀,其实张云汉本不是个爱笑的人,但面对顾倾人的时候,张云汉总是不自觉的感受到来自身心上的放松。
“嘻嘻嘻”
顾倾人笑着就爬上了张云汉的背,环抱着脖颈,把头靠在了张云汉的肩上,舒舒服服的眯上了眼,接着说道,“星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背我吗?”
张云汉一愣,假装思考了一下后说道,“那肯定是因为我帅啊!”
“呸,不要脸”
顾倾人害羞的把脸埋在了张云汉背后。
但事实上张云汉知道为什么,顾倾人太缺少安全感了。
顾倾人是张云汉的高中同桌,细想起来,他们的人生本该不会产生过多的交集,在遇到顾倾人之前,张云汉其实是一个很沉默的人,虽说成默是金,但张云汉显然成默的有些过分了,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张云汉几乎不怎么和人说话,也不怎么结交朋友,但学习却又极其优秀,也就成为了学校怪胎。
直到顾倾人的出现,张云汉才开始有所转变,但也大多仅仅是对于熟悉至极的人来说。
高一下学期,一个同样少言寡语的女生转到了他们班,甚至班主任还特别叮嘱同学尽量的不要打扰,同学们都感到很奇怪,但相处了段时间后,他们才发现,这个班又出了个怪人,而这个女生就是顾倾人。
张云汉虽说总是保持‘沉默是金’,但眼睛毕竟没有瞎,张云汉时常注意到顾倾人总是失神,很多时候,她会盯着窗外的天空,看着过道上的同学,看着手上的书本,忘了正在上课,忘了去吃饭,而且很多时候,顾倾人总是会悄悄的抹着眼泪,张云汉也有几丝好奇眼前的女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年,两人虽为同桌,但也大多互相不太理睬,产生的对话大多也是张云汉提醒顾倾人上什么课,该吃饭了,下自习了等等。
直到有一天,那是在高二下学期的一个晚上。
下了晚自习,顾倾人总是会在操场边的花坛上坐一会儿,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天空发呆。可能是“同性”相吸的原因,张云汉每次都会远远的看着她,想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秘密。
“顾倾人,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那是张云汉学校中的校霸级人物,那天,顾倾人被人表白了。
张云汉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现出了几丝醋意。
“我不会交男朋友的,多谢这位同学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是顾倾人的原话,张云汉听了也心中一舒,松了口气。
“逼娘们,装什么装,好高冷偶,哈哈哈”
“装你吗呢,还高冷女神”
“今天你答应还好,不答应的话,你刘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那校霸刘飞也有些恼怒,感觉失了面子,便附和着一旁的小弟狠声威胁道。
顾倾人看着有些怕了,便站了起来往寝室跑,“跑你吗呢,今天你必须答应”,刘飞骂了一声后就朝顾倾人追了过去。
张云汉眼看不对劲,便对着顾倾人叫了一声,“顾倾人,过来”,说实话,虽然两人之间交流甚少,但就在这个学校里,张云汉可能是顾倾人最熟悉的一个人了,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后,下意识的就向张云汉跑了过去,躲在了张云汉的身后,揪住了张云汉的衣服后摆。
顾倾人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了。
而张云汉则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愤怒了。
“你他吗谁啊?让……”刘飞没等到说出的下一句话,等来的却是一记拳头,和名字一样,刘飞真的飞了起来,等落到地上的时候,牙齿已经掉了几颗,嘴里的血流了出来,侵湿了衣领。
张云汉转过头看着愣了神的顾倾人,轻声说道,“先把手放开,我有事要办”,“啊”,顾倾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叫了声后便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顾倾人的三观,“这还是人嘛?”这是当时的顾倾人内心反复念叨的一句话。
只见张云汉向刘飞的两小弟走了过去,恐惧已经使他们忘记了逃跑,腿脚挪不开步了,“你们不应该说她!”这是两人在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两人被张云汉一人一拳下去,全部倒在了地上。
张云汉回头看着那惊在原地的顾倾人,“回你的寝室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去休息吧”,“啊?啊!”顾倾人真的被惊呆了,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迟疑了一下后,便迈着步子跑回了寝室。
当然,第二天张云汉受到了全校批评,但也没有过多的追究,而背后的原因也很简单,一辆军用猛士在当天晚上便到了学校,后来,刘飞和两小弟也都转了学,自此,学校内,张云汉成了同学之间的传说。
顾倾人也在那个周的周末,第一次约了张云汉,他们在一个咖啡厅聊了很久,顾倾人的父母出了车祸,这也是她为什么转校的原因,她很感激张云汉,说了很多很多她自己的事情,张云汉也就做个一个倾听者,陪了顾倾人一天。
之后,张云汉和顾倾人的关系便越来越好。
张云汉成了顾倾人唯一的朋友,顾倾人则成为了张云汉除了父母外第一个可以叫他“星河”的人。
“想什么呢?自恋鬼!”顾倾人发现张云汉很久不说话,锤了一下张云汉的肩头。
张云汉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心中顿下决心,柔声说道,“小倾,做我女朋友吧!”
“啊!好啊!张云汉!我一直把你当我男朋友,原来你从没把我当女朋友啊”,顾倾人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准备挣脱张云汉的手,从背上下来。
“啊!不是要表白才能是男女朋友吗?”张云汉有些懵,放下顾倾人后有些紧张的快速说道,“小倾,你知道吗?除了我父母外你是第一个叫我星河的人,我一直喜欢你,只是我这个人话不是很多,不太善于表达,你知道的,其实我对你……”
“别说了,星河,我知道的,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星河,我今天很开心,我要吃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你给我买!”顾倾人说着便羞红着脸朝王姨的摊子跑了过去。
“啊!可是我只留了两个肉菜两个菜包一份豆浆啊”,张云汉抓着头发也追了上去。
“啊啊啊啊,张云汉,你个直男!!!”
顾倾人有些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