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与姬灵儿两人跟着敲门的中年人,来到云烟派北面一座不起眼的院子中。进来前,聂白看到大门牌匾上写着“云烟”二字,能以这两字命名的院子,只有掌门工作的地方。
只是观察着有如平常人家装饰的院子,聂白打心里不认为这就是云烟大陆四大宗门之首宗门掌门办公的地点。
也太朴素了吧!
径直走到正北的房间前,那中年人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站在门口不再动弹。聂白回礼,示意姬灵儿敲门。他装作不经意扫了几眼那名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心中却是震惊于他给自己带来的压力竟是不下于南风莫与谷维。
元婴还是外变呢……
“进来吧!”
姬灵儿正要上前敲门,却听房间里率先传来谷维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便推门而进。屋内唯有谷维一人,身着云烟派寻常制服,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书。
“这半年,你二人过得可还好啊?”
放下书,谷维极为不雅地翘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道。聂白见他这副模样眉毛一挑,不由联想到魏昇那小子。
“回师公话,灵儿这半年过得尚可,修为更进一步,已有瓶颈之感。”
“你呢?”
谷维对姬灵儿这位徒孙极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聂白。
“唉!回前辈,我这半年过得很好,就是最开始不知从哪里传出的谣言让我有些头大。现在我回头看我的处理方式,好像有些得罪人,走到街上所有贵派外门弟子皆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修炼好像也更加刻苦了。除此,我在云烟派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作为一名难民,我深表对云烟派的真挚谢意。”
聂白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顿后,发现谷维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心中暗骂其脸皮之厚堪比地皮。
“嗯,如此甚好……不过既然清闲了半年,也要给你们安排点事情做一做了!”
谷维将二郎腿放下,面色一正道。
“灵儿,你应该知道你师父如今正在那弃州的永义城做事,昨天她忽然练习到我,说需要你到那里帮她的忙,你可愿意?”
永义城?那不是弃州都城么?烟无情到那里做什么?
聂白好奇,但这是云烟派内部事务,他可不敢多问。
“至于你嘛……”
谷维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弃州那边有一些灾民,想要迁移出弃州,于我派所在的泯州安顿下来。此时原本轮不到我拍管,但是景国派到这里的节度使能力有所欠缺,需要我派搭把手。弃州那个地方的人,向来只相信拳头大,有多少问题都会优先想着用拳头去解决。他们刚来,不知法度规矩,所以暂且按照他们的方式处理,至于日后如何解决就不是我派的事情了……”
聂白听了个一知半解。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去当拳头最大的那个人?可是我才塑体修为,能压住谁啊?”
“你小子脑袋倒是灵光!放心,那些灾民中管事的至少都是金丹腑变,打起来很难收住力道。所以安排让你们这些化罡气海的小修士去代表他们……算是比试吧。赢的人呢,诉求可以得到更多满足。”
“该不会云烟派也会参加比试吧?那有什么诉求么?”
“刚才还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就犯糊涂……”
“啊,云烟派的诉求就是让他们日后按照法度规矩办事!”
未等谷维训完聂白,聂白便将他的话按了回去。如此场面姬灵儿头回见到,她见谷维欲说还休的便秘表情,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什么?你还要好处?”
谷维又变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聂白,而聂白则睁开死鱼眼,用无辜的眼神回望着他。
“呵!收回前言,你小子精得很!我都算计不到你!”
“嘿嘿,前辈谬赞了。”
谷维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抛向聂白。聂白稳稳接住,见书名为《云烟炼器经验谈》。
“听说你在观星宗时很长时间是在吕锤子那边打下手,想来你应该对炼器有些兴趣,而这套书你也应该了解这书的价值吧?”
聂白岂能不了解?云烟派炼器技艺远超其他三宗的原因,除了开拍祖师留下的《炼器所感》残篇外,门派内优良的炼器氛围也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每年都会出一本的《云烟炼器经验谈》,便是其优良氛围的产物。此书每次出版数量极为有限,并且绝不外传,在是聂白即便享有亲传弟子待遇,也得不到的好东西。
“你要是去,今年以前十年的,可以让你借阅与你,只要你保证不让第二个人读到他。”
“好!我去!”
聂白嘴角都咧到眼睛旁边了,唯恐谷维反悔,连忙答应下来。谷维还以为聂白仍会推脱一番,聂白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倒是出乎他意料。
“既然如此,那场比武七天后开始,你自己估算日子,到泯州与弃州交界的据牢城我派办事处报到吧!”
达成交易,聂白自然听从谷维安排,继续点头。
“行了,没你事了,你回去吧。灵儿你留下,你要办的事情比较复杂,我还得事先提醒你些要点。”
聂白心念实验秘法,乐得先回去,行了一礼便离开此处。
被当成打手了,有备无患,趁这两天再提高一下战力吧……
聂白并不认为弃州会有人在同阶情况下战力比姬灵儿还高,不过稳妥起见,聂白还是要按部就班的修行,而非当作去旅游。
聂白并没有回到住处,而是来到了久未来过的习武场。融身术既然追求的是速度,自然不可能在逼仄的院子中施展。
习武场内弟子不少,或是挥洒汗水,或是冥思吸纳灵气。聂白没有理会众人奇异的目光,闭上眼睛,首次运转融身术。
“呼……”
聂白睁开眼的一瞬间,其身影于原地消失,带起一阵微风。一个呼吸后,他出现在习武场另一头,面色怪异。
速度太快,他不好控制住自己,刚才差点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