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日你们进的那地洞,在狼师送走你们后便会消失?”
走在嘉恒镇的街道上,冯琇莹问聂白,聂白点点头。
“这是团子说的,你若是不信的话,等咱回去的路上再查探一下也行。”
“回去么……我都不知道之后我要干什么……”
冯琇莹望着热闹的大街,隔着帷帽,聂白都能看出她眼中的迷茫。
“这不是好事么?没了玄蛇帮的枷锁,你也终于能跳出死人堆,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应该去往何方。”
“你思考出来了么?”
冯琇莹转过头,看向聂白。
“有啊,我打算先回林州,请教一下一直照顾我的前辈。他们的经验之谈我想对我应该是很有帮助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林州也行,估计也能得些有用的建议。”
臭屌丝,活该你上辈子没有女朋友!
聂白看似不经意地说着,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说话还拐弯抹角的。
“哦?想来让恩人都赶到敬佩的前辈,我想应该是很有厉害的人吧?”
看到聂白平淡的表情上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意,帷帽下的冯琇莹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不过我也多少有我的打算,这事后面再谈吧……”
聂白后背都弯了几度,刚涌起的喜意瞬间被冲散。
“对了,你身上还有疤痕么?没有的话我这次买药就不买那么多腥草了。”
“没有了,我想把这次的两三贴贴完就可以不用再贴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聂白点头,领着一行人向药店走去。
“聂哥哥,我到了观星宗才能安全么?”
跨坐在聂白肩上,手中抱着团子的巧儿,突然问起聂白。
“按照那老道人的安排,应该是这样的。”
“那巧儿到观星宗后就再也见不到聂哥哥了么?”
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啊,我说这小丫头这两天怎么闷闷不乐的。
“应该不会,等巧儿练好绝世武功,打边观星宗无敌手的时候,你不就能想什么时候见我就什么时候见我了么?”
聂白安慰巧儿,虽然他也不知道去了观星宗会发生什么。待说得小丫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后,聂白一行人也到了药店。
十日后,苍北城中。
“诸位,此次路程的目的地到了,其中多有服务不到位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啊!”
客栈外,周铭向几人抱拳道。
“哪里哪里,周大哥言重了!此行我看是我们几人给周大哥添了很多麻烦才是!”
“聂小哥客气了!对了,此城的‘张氏马车行’与我车行关系较为密切,聂小哥若是还想要租车的话,去那里报上我们马车行的名头,会给些折扣的。而‘张氏马车行’,就在此客栈以西四里处。”
“那就先谢过周大哥美意了!”
几人又客气一番,周铭驾着马车离去。
“姑娘们,咱们离终点站又近了一步啊!”
放置好行李,聂白一行人就往“张氏马车行”走去。
“忘了告诉你,凌州民风剽悍,都是脾气暴躁之人,这苍北城位于贺州与凌州交界处,治安没有其他贺州城那么好。”
走在半路,冯琇莹突然张口。
“啊?有多剽悍?”
“大概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吧……”
“不是吧,这不就一帮精神病么?”
“都是被逼的,与凌州一山相隔的便是那混乱不堪的弃州。那弃州溟、景。虢三国都不管,实乃群魔乱舞之地,经常有人于凌州肆意劫掠,闹得凌州人苦不堪言。况且凌州并非在应王管辖内,整个州的治安也是奇差无比。所以从这苍北城开始,咱们就要小心行事了。”
聂白点头,看来这世道并非都像应王管辖下的几州相对太平。同时也对应王的看法更高了几分。
似是在印证冯琇莹的话,聂白一行人刚转过一处街角,便听到“嘀里咣当”的打砸声,从一处酒楼发出。
嘿,这种事在林州和贺州还真没见过。
聂白虽然感到新奇,但他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在驻足看热闹的人群中脚不驻地地穿插而行,倒是他肩上的巧儿不断好奇地朝酒楼望去。
“扫了本大爷的酒兴,本大爷就砸了你们家酒楼!看你们还如何赚钱!”
就在聂白穿行到人群中央时,一名浑身酒气的青年面带煞气,歪歪斜斜地走出酒楼,后面跟着七八个泼皮无赖。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大爷砸酒楼么?再看连你们也一并砸了!”
晃晃悠悠站着的青年怒视着围观的人群,指着手怒骂道,颇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
围观的人群一间是这青年,纷纷作鸟兽散。
“竟然是‘醉死鬼’秦琦,真是晦气……”
嚯,看来这位仁兄来头不小啊,能光天化日下打砸酒楼,还能让这些看热闹的平民敢怒不敢言地离开。
听着擦身而过之人的嘀咕声,聂白左手抓住巧儿的腿,右手抓着冯琇莹的胳膊,避免被涌动的人流冲散——虽然没有抓住冯琇莹的必要,毕竟她的武境比聂白还高。冯琇莹被聂白一抓,也没反抗,任由他带着走到人流的边缘。
“那边的几个,给老子过来!”
聂白不想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找上门。醉眼蒙眬的秦琦瞥见冯琇莹曼妙的身姿,一股邪念冲上脑海,歪歪斜斜地指着聂白一行人。
“看吧,都戴上帷帽了,还是能找上你,你说你多招马蜂啊!”
“我之前可从来不会如此走在大街上!”
聂白调侃着冯琇莹,但冯琇莹提出了抗议。
“你已经有招了?”
“瞧好吧!”
将巧儿和团子放下,见那秦琦已经往这里走了过来,聂白也迎面走过去,摸索着腰包。
“小人久闻‘酒仙’秦琦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有上古酒仙之风范!小人此番而来,便是将家传美酒送与秦公子,望公子品尝!”
走到秦琦五步外,聂白单膝跪下,将手中小壶塞子拔起。
那秦琦原本直勾勾地盯着冯琇莹,根本没有搭理聂白的意思,但走到聂白身旁却停下了脚步。
“好香啊……”
左摇右摆的秦琦一闻到酒香,看向聂白手中的酒壶,一把抢来,就往嘴里灌去。聂白便一直单膝跪在地上,静静等待秦琦喝完。
“嗯,好酒!你,很不错!”
秦琦一口气将壶里的酒全部喝完,歪斜地指着聂白,又把酒壶甩到一边,没去看落地碎裂的酒壶中露出的三根锯齿状的青草,继续摇晃着走向冯琇莹。
单膝跪地的聂白往身后继续走着的秦琦看去,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那秦琦走到冯琇莹三步前,扑鼻的酒气让她眉头微皱,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不知道聂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
那秦琦指着冯琇莹,刚要开口,带着迷离与邪淫的眼睛向上一抬,便栽倒在地上。
“啊呀,忘了告诉秦公子我家的酒见风就倒了!你们快扶秦公子去休息啊!”
聂白见状,一脸慌张的样子,让后面几个泼皮无赖手忙脚乱地抬到树阴处,照顾起秦琦来。几人见秦琦并无大碍,只是昏睡过去后,再抬头,哪里还有聂白几人的身影呢?
从“张氏马车行”走出,聂白选择绕道而行。
“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的,以后去唱大戏多好?”
冯琇莹在路上调侃聂白。
“还不是因为某人天生丽质难自弃,让那狂蜂浪蝶漫天飞么?”
聂白没好气地回敬道,但冯琇莹并没有继续与他斗嘴。
“一旦那家伙再醒过来怎么办?”
“醒过来就醒过来呗!等他醒过来,怕不是两天后了,到时候咱们已经在路上了,他上哪里找咱们?”
“那麻牛草竟如此神奇?”
冯琇莹惊异于麻牛草的威力。
“一根草没什么,一头牛,一个时辰罢了,但那小酒壶里我可是放了三根,嘿嘿嘿……”
冯琇莹突然感觉身旁这长着一双死鱼眼的家伙十分……猥琐。
“这就是医术的妙用,不仅能治人,还能救场呢!”
聂白优哉游哉地走在街上,很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