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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庵相思

莫大叔幼年入过道家的全真教。全真教极盛大,遍及全国。金大定年间,陕西有个王重阳来胶东,带出七个弟子,开创了全真教,此七子皆胶东人。其中栖霞的邱处机最为了不得,道号长春子。成吉思汗曾三次传书邀他相辅,称他邱神仙。邱处机万里赴雪山,投奔成吉思汗。元朝建立,邱处机被尊为国师,掌管天下道教,全真派大兴。皇帝曾在邱处机老家建庙。传说缺木头时,邱处机便命人把一根梁木插到井里,再往外拔,竟带出木头,越拔越多。邱处机说,这是东北的木头,从地下运来。这故事至今尚在大青山流传。

全真教初创时,规定教徒清心寡欲,隐居山林,潜心修炼。昆仑山、崂山、蓬莱都修起了规模宏大的道观。后来道教势力深入民间,道士多了,规矩不再严格。于是出现一种火居道。入道者,可以结婚生育,可以种田养畜。村里随便什么地方弄十间八间房,也算道观。谁家有红白喜事,道士便赶去唱“赞”,赚几个零花钱。农忙时,道士变作农民,收割播种,汗流浃背,无暇过问法事。如此亦道亦农,日子倒也过得蛮有滋味。

道观有田产,且赋税极轻,当了道士总有碗饭吃。穷人家揭不开锅的,早早把孩子送入观中当道士。更有甚者,爹为老道,收自己儿子作小道,那十几亩田产便在父子间辗转,不再落入外人手中。贫道贫道,这确是为贫之道。莫大叔小时候就是如此做了道士。

道家道情,歌唱得极好。火居道士不用高深道法,大体对付得了狐狸小妖即可;但学习吹拉弹唱,却是含糊不得,道士的功夫大都用于此。民间艺人多跟道士学艺,有好听的曲调,就拿来套自己编的词。久而久之,老百姓也会跟着哼哼呀呀地唱。胶东民歌深受道曲影响,总是那么一种散散淡淡,明快飘逸的味儿。

莫大叔当道士的日子,是很快乐的。夏天清朗的月夜,师傅领着一群小道士坐在大树下,教他们唱“赞”。小风习习,心旷神怡。歌声如泉水,洗得人一尘不染。

来赴会呀钟离当先,

唐朝洞宾在眼前,

韩湘子呀手提花篮,

郭老先生倒骑驴,

曹国舅呀吹管云端,

拐李葫芦背上肩,

蓝采和呀阴阳玉板,

仙姑来献长生果……

村里人闻声而来,将道士们围得密密匝匝。大闺女小媳妇暗地里指指点点,评论哪个小道士眉清目秀,哪个小道士嗓音甜美。凋皮的小伙子就挤进道士堆里坐着,装作道士的模样,扯直嗓子学驴叫。妇女们叽叽格格地笑,你推****,尽兴疯闹。男人们轰然大笑,夹着一串串脏话,将场面搅得更乱。小道士不敢放肆,却也吃吃暗笑,趁机扭动脑袋,瞅瞅自己喜欢的姑娘。老道士独自坚持,必得唱完一段,才从容不迫地吩咐:“徒儿,给我把驴牵走。”于是,道士俗人笑作一团,再分不出粗粗细细,文文野野……

少年后,莫大叔梦见道士生活,总是那么一个月夜,总是那么一个热闹的场面。

莫大叔生性活跃,喜欢玩耍,最不爱听师傅讲《道德经》。解放后破除迷信,道士出身成丁沉重的包袱,他才远离村人,独自躲在青龙嘴放羊。这反倒使他有了真正修道的机会,似乎由火居道士转成了山林道士。一个人独处大青山中,终日寂寞,将一生经历反复嚼咀,领略生活的真谛。山岩嶙峋,溪水明净,春秋循环往返,草木枯而复荣,莫大叔终于悟得一套虚玄深奥的道理。

他要用这套道理点化天良,然而总不成功。他心里极爱天良,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眼看天良一步步涉于危险,却无法解救,开始变得惶惶不安。

羊杀了。天良没有回家,又来到那片松林,昏昏沉沉地倒下,太旧出来也不醒。莫大叔找到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蜷着身子侧卧在潮湿的泥地上,梦头发蓬乱,脸上手上都是干裂的血块。他嘴巴张着,粗粗地喘气,眼皮没闭严,露出一道眼白。不远处,扔着一把白亮的尖刀。几簇羊毛在风中颤抖。土地被践踏成一片泥泞,隐隐地还能看见一片血迹……

莫大叔打了一个寒噤。他伸出手模模天良的额头,火炭般地烫人。摇他唤他,终是不醒。老羊倌叹了一口气,吃力地背起他,蹒蹒蹒跚跚地朝破庵走去……

天良醒来时,已经是黑夜。他躺在莫大叔的小炕上,盖着一床乌黑的毯子。莫大叔正端着一碗草药,小口小口地喂他,一双细眯的眼睛闪着慈爱的光亮……天良鼻子一酸,嗓子发哽,心里却暖暖的。

“喝了找的药,保管灵。爬青龙嘴采七叶一枝花,险些赔上我的老骨头……喝吧,喝吧!”

天良觉得这声音那样遥远,那样温馨。爹妈早去世了,一定是他很小很小的候听见过这声音。他很想吃一种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什么。他吃力地问莫大叔:“我想吃什么?”莫大叔盯着他的眼睛望了一会,道:“你想吃炒虱子。”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却叫天良心里动了一下。他觉得有点象,但还不是他想吃的东西。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莫大叔拍了拍巴掌说:“我知道了。”便转身走出门去。

破庵里静静的,油灯淡黄的火苗一动不动。天良怔怔地瞅着火苗,心头涌起一阵惆怅。流翠,他想流翠。他眼前浮现出流翠的影子,却看不真切。好象还是儿时那样,刘海齐刷刷地盖着额头,象一匹小马。流翠!他心里有些甜蜜,却加深了酸楚,仿佛一种汁液在胸腔里流,流到哪便把哪蚀穿了。他渐渐激动起来,躺不住了,痛苦地扭动身体,手指抠炕沿的土……

“你怎么还不来呀!你怎么……还不来呀……”天良大声地呻吟。

莫大叔应声进屋,却看见天良痛苦万分的模样,知道他不是喊自己。老羊倌默默地立在门边,心疼地望着他,想:哭吧,喊吧,心里会轻快些的!

天良却又哭不出来,张大嘴巴,啊啊地干嚎。这是极难受的,血都憋在心里。莫大叔沉重地叹息着,走到炕跟前扶起天良,为他轻轻捶背。天良脸色苍白,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声音闷哑地叫:“流翠——流翠——”

“你毁了你自己……”莫大叔扭过头,老眼里闪动着泪光。他扶天良下地,将毯子被在天良身上,细心地裹严,拥着他走出小屋去。夜空布满星星,凉爽的山风使人清醒。莫大叔把天良安置在一块石头上,见他不再出声,便独自离去。

老羊倌在破庵跟前的空地堆起柴草,划着火柴,为天良燃起一堆篝火。浓烟夹着火焰,滚滚升上天空。天良闻到那种含有艾蒿、松脂的烟味,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满足。他贪婪地吸了几口,被烟呛得咳嗽起来。他明白了,他想吃的东西,其实就是这种烟味。莫大叔多会体贴人!他原来不只是爱捉弄人,爱讲虚玄的道理,还那样细心,那样慈爱。

篝火烧旺了,柴草不再冒烟。火焰跳跃着,放出明亮的光芒。黑暗悄悄地往四下退去,空地变得开阔起来。丛林里一只野鸡被火光扰醒,咯咯地叫两声,飞到峡谷对面去了。天良深深地吸两口气,身体注满了秋夜的寒意。他已经清醒,心里也宁静许多。深夜燃起一堆篝火,无论如何是很美好的。天空会更加辽阔,大地会更加宽广,那一座座沉睡的大山,也会显出一种生气……

“莫大叔……”天良感激地叫了一声。他想说:你待我象亲爹娘一样。

然而,莫大叔没有听见。他呆呆地望着火堆,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显出恍惚迷离的神情。他似乎在追忆一件往事,这件往事被他紧紧地封闭在心底,一旦翻腾起来,他便难以自持。天良从来没有见过莫大叔这种神情,有些惊慌,但他没叫他,让他耽于沉思冥想……

隔了许久,莫大叔断断续续地对天良讲自己的事情:“年轻时,我也和一个姑娘相好……她才十六岁,她才十六岁……俺俩好,谁比得上?小锦呵,咳咳……有一次我和她在草垛旁说悄悄话,叫她爹抓住了,把她锁在屋里,把我绑在树上……好多人打我,使劲打,把我的腿打断了……就是这条腿。”

天良哆嗦一下。莫大叔表情却极淡漠,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被打断的也仿佛是别人的腿。他讲一两句,就停半天,似乎有许多细节堵在喉咙口,一时讲不出来。

“这都没什么,这号事多……可是你知道小锦是什么样的姑娘?我疼得喊,喊呀喊,她就隔着门缝听。等我喊不出声了,她急了!她娘给她来送饭,她就问:‘娘呵,你们打死他啦?’‘嗯哪。’她娘随口答应着。‘让我去看看他吧’‘埋了。’‘埋在哪?’‘东茔。’小锦一声没哭,她娘一锁上门,她就吊死在梁头上……”

火光暗淡下去。天良冷极了,牙齿格格地打战。他看不清莫大叔的脸,只觉得他象一座石碑。

“她就吊死在梁头上!”莫大叔声音干涩地重复道。

“就……就那么死了?”

“就那么死了。”

天良抖得更加厉害。他想:莫大叔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这条腿断过两次。有一年,我路过她村,去坟地看她。她就埋在东茔。坟头长着两棵白杨,根盘根,干挨干。我想:他们打我时,我喊什么?不减,小锦就不知道我挨打。后来,也不会听不见喊声,就以为我死了,她是为我这条腿死的,我还留着它干啥?我把就腿插到两棵白杨中间,用力一别,咔地一声断了!”莫大叔停了停,苦笑起来:“嗨嗨,谁知道这条腿又长好了,真是条狗腿……”

莫大叔站起来,抱了些柴禾压在火堆上。浓浓的白烟先是圆柱似地竖着,又在空中翻了个滚儿,往四下弥漫。他们两个沉默着,谁也不说话。天良被烟熏得昏昏沉沉,脑子里一个劲儿想:不知道莫大叔怎么能把那么大的痛苦压住,他的心真硬!烟越来越浓,天良要窒息了。莫大叔不把火挑着,让它压在柴禾底下,慢慢地冒烟。火快要透过柴禾时,他又将一抱松枝盖在顶上,烟变得更浓。莫大叔对那件悲惨的往事一定是压了又压,就象现在对火一样。

浓烟在山岭间弥漫。秋天的夜,静谧中透出喧闹,蟋蟀、山草驴、纺织娘争相鸣叫,声音却不如夏季时响亮,变得缠绵凄凉,浓烟飘到山沟里,与白雾交织成一片烟幕。远处的群山传过一阵“呜呜”的低鸣,没有风,似乎是大地深处发出的声音。一颗流星在空中划过,短暂的白光照亮了空旷的宇宙。烟雾一阵浓一阵淡,将景物搅得时隐时现……

黑暗中传来莫大叔的歌声,歌声被浓烟压得闷哑、低沉。只有两个乐句,单调而淳美,莫大叔却把它唱得苍劲、悲凉。他唱一句,停许久,似乎在回想往事。于是,好象有人在山中抡锤打石头,一下一下,山谷里回荡起袅袅余音……

我梦见她端着呀个盆子儿,

上河去洗衣呀嗨,

我梦见她白嫩嫩的小脚儿,

踩住一条鱼呀嗨。

我梦见她荷着呀个锄儿,

南山挖药材呀嗨,

我梦见她灵巧巧的小指儿,

往往花蝴蝶呀嗨……

莫大叔把棍子插入火堆,轻轻一挑,一团大火腾空而起,周围的灌木丛在明晃晃的火光中摇动起来。天良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莫大叔双手抱膝,闭着眼睛……莫大叔流泪了,那是憋在心底多少年的眼泪!泪水从紧闭的眼皮下汩汩流出,顺着弯弯曲曲的皱纹分成许多小溪,一闪一闪地流入荒草般的胡子里。他沉重地呻吟一声,接着唱道:

我梦见她倚着好个白杨儿,

等我来相会呀嗨,

我梦见她水汪汪的小眼儿,

望着青石崖呀嗨。

我梦见她绞着呀个香帕儿,

倚在我的怀呀嗨,

我梦见她红盈盈的小嘴儿,

贴住我脸腮呀嗨……

天良仿佛进入梦境。然而,他哭了。回村这些日子,他多少次想哭,却总哭不出来。心上压着石头,憋得他窒息。现在他终于哭出来了!一只看不见的手将石头掀起,心就变作琴,道道带血的伤痕是琴弦。那手轻轻一抚琴弦,一串串泪珠就飘洒落地……生活多么悲苦,但你能痛痛快快地哭,毕竟是一种幸福!

我梦见她跟着呀个八仙儿,

过海下蓬莱呀嗨,

我梦见她闪着呀个小酒窝儿,

朝我嘻嘻笑呀嗨。

我梦见她踩着呀个白云儿,

顺风上月亮呀嗨,

我梦见她扭着呀个小腰儿,

招手把我唤呀嗨……

深夜,大青山起伏的山岭发出轻微的叹息,默默地注视着山凹里的一堆篝火。篝火旁,两个男人尽情地哭,尽情地唱。他们的梦永远做不完。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把歌声与哭声编织在一起:“我梦见啊啊啊——”“我梦见啊啊啊——”这声音使群山变得幽远,使树林变得惚恍,使整个天地构成一个迷惘的梦境。

“孩子,咱们得忍呀……咱们有什么办法呢?”

“有什么办法呢……”

篝火渐渐熄灭下去。东方露出淡淡的青白。莫大叔和天良互相依偎着,似乎睡了,又似乎醒着。他们的对话象梦呓一般,语调伤感而含混。

“只有忍着……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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