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你现在这个样子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男人慢慢地蹲下了身,那双毫无恶意的凤眸望着她。
她只觉得整个周围仿佛和黑暗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很安静。连眼前的陌生男人说话都没听到,但她能看懂唇语。看懂了男人唇中说出前面三个字和后面四个字,“不要怕和很危险的”的话,一说危险,她便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不可信。
男人看懂她的表情,还是戒备。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都想着这个女孩之前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但他没有走开,而是满是柔和的语气,放轻了声音,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你现在在这样的地方,容易招来麻烦。”
她的杏眼没有走开,瞪着双眼望着男人的俊美脸庞,也注意看了对方的嘴巴,只看懂“我不会伤害你和招来麻烦”这些话,于是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男人见她的眼神似乎动摇了,便继续道:“先去我那里,等雨停了,再把你送回去好吗?”
她看了男人的嘴巴后,却一脸激动地猛然摇摇头,叫道:“不要!”
眼神满是惊惧。
男人哑口无言,只好道:“好,等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我会尽量帮你。”
这下,她才稍微冷静了下来,男人便伸出手,她见此似乎明白对方的意图,便伸出了手握住,在男人的拉手下,她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双腿传来了一阵麻痹。
后来在那个男人家里待了一个下午,男人因为手上有急事,将她送到了自己家里后,连食物换衣都准备好了,便急忙忙地离开了。
直到晚上,男人回来了,那时候她正在坐在大厅沙发看电视,可是男人一身酒味便靠近了她,后来第二天就是这样了。
一想到这,徐纯茜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简直是刚从狼窝逃了出来,又入虎口。
“咚咚。”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从门上传了过来,门外男人微低下头,额发下英气逼人的侧脸上,一抹落寞和愧疚混杂一起,只听见他压低了声音便道:“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苦苦想念、等待的恋人,可一股酒劲使他丧失了自控能力,理智慢慢地被吞没了,只剩下狂躁不安的兽性,在床上他的耳边不停地响起下身的女孩发出一声含着哭腔的尖叫。现在他就算喝醉了也会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可这个女孩是怎么被自己触碰,便依然记忆犹新。
门里没有任何声音,男人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其实,徐纯茜拥有着一双先天性耳聋的耳朵,幸亏上帝的大发慈悲,便留给了她可以开口说话的能力。她的家庭十分贫穷,父母远在城市打工,只有外婆和哥哥便留在了农村,哥哥现在已经出远门,并开始了自己的旅行之路。
六岁的时候,父母在她生日那天,便回来了,还带着只有城市才会有的高级工具——助听器。因为它,徐纯茜终于接触到了声音,在外婆和哥哥的帮助下,学会了说话,那时候比自己小的婴儿都已经会说话了。
现在她突然被父母带到了一座遥远的城市那里,听母亲说只要做了手术,她就可以彻彻底底像正常人那样,对任何常听的声音都不会陌生,还能和正常人接触沟通。但她无法改掉对看唇语沟通的习惯,现在她已经是整个农村唯一一个只会懂唇语的人了。不过好在,她是一个爱努力的女孩,在她的努力下,原本不清晰的声音,和含糊不清的话语,随着长时间的训练,渐渐地清晰了不少,连话语也滚瓜流水。
不知过了多久,徐纯茜打开了门,整个卧室收入了眼帘内,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但她隐隐察觉到那个男人可能还在外面。一想到要面对他,徐纯茜那只抓住床被裹住身体的手不由得攥紧,咬紧下唇眼睛满是一片焦躁。
真希望他不在家,不然徐纯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镇定自若面对他?从他侵犯了自己后,已经有了一种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真想拿着菜刀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一到现实,徐纯茜不敢,她在害怕。除了哭,将受了委屈的情绪河出伏流,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见了昨晚那个男人给的衣服,散落在床边地上,看似一片狼藉,仿佛这是昨晚徐纯茜和明明是好心帮助的男人做了那样事情的证据,她的杏眼忽然露出了一片空洞,她隐隐感觉到从内心发出了一声呼救,充满了绝望的呼救声,一种耻辱感、痛苦感、愤恨感混杂了一起,不停地撞击着心头上,她也能感觉到内心有多么痛苦,连想死都有了。
死?一想到这,徐纯茜愣住了,缓缓地转头望向那边正开着一张窗户,眼中慢慢地闪动了一丝蠢蠢欲动的光芒,或许从那里跳下去,算是不用担心面对被世人皆知自己的名声狼藉了。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外婆在等着自己呢。如果自己死了,也不知道外婆会是怎样的反应?或许会因为自己死了,带着愧疚感度过余生。她也不想外婆这样过,于是没有动自杀的念头。
“啪嗒!”突然一声巨响像带着一股劲,直接在她的耳边炸开了,她吓得身体一颤,这是门板撞击墙壁的声音。她转回头望向眼前,男人拿着一把斧头,依然光秃秃上半身,赫然站在门口边。
见他手上的斧头,徐纯茜直接吓懵了,这是要对自己下手吗?突然瞬间觉得有点后悔了,昨天真的不该跟他走!也不该信他!于是双腿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见女孩依然拿着床被裹紧身体,满眼惊惧地瞪着自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知道自己这么突然拿着斧头赫然出现有多不妥。
想象着自己退了几步,眼前的男人可能会随时暴怒,但他却没有表现自己预料之中的暴怒,而是突然放下了斧头在一地,便走了过来。徐纯茜顿住了,心中却一股惊慌,喊道:“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