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扭曲正直
启示录8：这个世界足够混蛋而能够使得那些想要正直的人被误入歧途。
接近了目标大楼，他们离开机动载具，开始步行。那个护卫的队伍护送科长继续不慌不忙地步行前往建筑物，身旁的战火仿佛与他无关。那几个走在他身边的人有一个脱离队伍，来到了我的身边。能感觉到脚步声与呼吸和心跳声渐渐变大，消失，再渐渐变小。应该是对我起了疑心。我甚至能分析出他的动作。此刻的我像以往一样咒韧纤维做成的兜帽长袍，抱着膝盖蜷缩在垃圾桶的旁边。在黑暗之中，仿佛一袋没有生命的垃圾，静静地躺在溢出的废物箱的后面。
这样的“石头”不会对护送任务有什么影响。或许那是一袋垃圾。起了疑心的人这么想着，回到了随行队伍中
……
……
“C队即刻出击！b队从右翼包抄！D队给我协助a队不计损失的拖住地方境神！”耳机里是指挥的声音。已经看到结局的我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目标早已离开载具下车步行！全体进攻！直接发起总攻！”
仅有的三台我方境神发出了标配线圈炮和飞弹，直接朝着一行人飞了过去。那个科长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带着身后几个披着紫色长袍带着兜帽的人不紧不慢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已经不是“杀手”的业务范围内了。
这不是刺杀，这是一场恐怖袭击。
就在机甲的炮火准备击中目标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了蓝色的晶片。它们迅速组装，相互拼接——一个蓝色的罩子盖住了一行人，完全防御住了三台境神的炮火。
随后，指挥部AI播报的我方损失不断传入我的耳朵。科长前往的目标建筑后方，数台境神接连升空，还有……那令人生畏的战争霸主——空舰。
【警告！警告！大型飞行单位出现在临时指挥部正前方5000米处，卫星图像无法识别。能量断层分析为阿斯坦级战列舰。】
身处离战场2.5千米外的山顶临时指挥中心的他们，早就已经进入了空舰的主炮射程。
“这次，是我们失算了。”指挥官咬紧牙关无力的躺在椅子上。
“哎呀，全军覆没了呢。不，也不算……”女声调侃到。“这个程度只能算是‘损失严重’”
“你是……你是谁？”指挥官皱起眉头瞪着双眼看着屏幕，恶狠狠地问道。
指挥所所有的屏幕全部黑了。随后连成一片的荧屏上显示着YLY sound only的字样。“我是谁不重要，你想知道什么也不重要，我只想说完我要说的。”
半强迫着众人听取自己的话语，依兰雅用着略带愤怒的话语说道：“我觉得e22号的行动并没有错。战力的分配首先有误，况且没有看出敌方阵型为何会出现漏洞吗？如此规模的部队为何没有紧致的阵型？”
“你是谁啊？哪来的野丫头？你知道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指挥官？”副手对其十分不满。
“闭嘴！”指挥官训斥。
那名副手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的部队不是全灭了吗？”依兰雅质问道。
“事到如今，你在事情发生了之后才说这样的话，你早干嘛去了？”
“我不是指挥部的成……算了，反正你们目前的胜率还是百分之百，我才懒得理你呢。”
指挥官一拳砸烂了自己身前的控制台。“你什么意思？”
“e22号呼叫指挥部。”
“哎呀，真是不听话呢。好吧，接下来，你就看着办吧。”女声消失之后，指挥部内的仪器和屏幕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指挥部，请讲。”
“e22号请求行动，行动目的为击杀目标人物。”
“你又想要干什么？”听上去他强压愤怒，似乎把失败归咎于我。
“目前唯一可能行动的单位只有我一个。我将改变战局。”
“……好吧，你能行的话，就去送死吧。”
得到批准之后的我，换回了生体模式。我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战钢剑。
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的舒畅感将已经怠惰的全身肌肉唤醒。
我冲出巷子，腰间的圆环发出爆鸣，抓勾将我送上空中。敌方的部队发现了我，对我进行射击。我挥动双刃的同时，腰间的器械不时发出音爆，带着我向着目标高速移动着。我能够感受的子弹擦过脸颊时候的热浪，能够感受劈开飞弹时候的弹片穿过空气的声音，能够清楚地听见战钢剑斩开小型迫击炮时的发出的熟悉的声响。
“嗡——”
境神实体剑的刀锋掠过我的耳畔，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非正常听觉。我转动身体，带动双臂进行斩击。战钢剑击打在护盾上面，刺眼的火花迸发后在立刻被甩到身后。
已经到达极限距离的我迫使这台境神没有办法进行远程攻击。下一瞬间，我的第二轮攻击已经发动了。
我的动作快如闪电，战钢在空气中摩擦升温，逐渐变成了红色。
他们看着屏幕上飞速移动的坐标和击败敌军的数量数据飙升不停，目瞪口呆。
空舰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我的抓勾钉住了一架向我开火的斯里艾曼直升机，迅速逼近并肢解了它。机动轮的汽轮弹了出来，第二对汽轮自动装入腰间的那两个圆环之中
“来了。”那个人摘下兜帽，转头看向身后。“应该算我的失误吧，毕竟是我把他从眼皮底下放走的。”
“那也不一定哦~反正今天晚上是有的享受了。我还没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呢。”另一名女性回答到。
科长一行人下了车继续走路，来到了建筑物的大门前。红色的地毯铺的十分平整，两边站着的礼仪小姐队伍整整齐齐的向他问好，当然，她们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惧。
“呲呲呲呲呲呲……”四阶战钢剑向着四个人中站的最后面的人劈砍。但是，我看到许多绿色的能量晶片凭空浮现，迅速编织成了巨大的盾牌，抵挡住了我的攻击。
第一层碎了。第二层碎了。我身体的机械能已经被消耗殆尽，于是我一蹬地面，向着队伍的前方高空翻越过去。
“轰”一声，我落在了建筑物前方的红地毯首段，转身面向几米开外的科长。我身边的两个女孩腿已经在剧烈的颤抖，可是，她们并没有逃走。
“你这小子！”站在地毯尽头鞠着躬的男性抬头是发现不是科长，拿着手枪对着我的后背连续开枪。已经弃掉长袍的我没有看他一眼，用左手拿着那个被绷带缠满的“棍子”放在背后，仅仅靠手腕变更角度，悉数挡开了子弹。
子弹敲打在绷带下的刀鞘发出金属的声响，弹往四周。不过我有意没有让子弹伤到这些礼仪小姐。我向后一甩手，一把细小的匕首穿过那名男子的咽喉。
损坏了脊髓神经中枢，他已经死了。
“这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躲起来吧。”我头也不回的对着那些女孩说。很快，她们迅速逃离。我站着不动，面向他们一行四人。
“看来，你职业道德不错嘛~”那摘下兜帽的男性——不，看上去是和我同龄的男孩略有些调侃的说。“不过你既然想来杀我的老师，那么也就表明我不需要和你客气吧？”
“废话什么，弄死他不就完事了嘛？”站在远处的那名女性挥动右手，同时一根长达十余米的猩红的万截鞭冲着我抽来。那鞭子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刀刃。
我没有丝毫的停滞，架起战钢剑挡下了那一击，同时向后翻跃，停在了建筑物的门前。那一击很重，震得我手腕发麻。
四阶战钢武器已经支离破碎了。万截鞭的攻击不止一次，第二次我拔出了“棍子”，用这把细长的合金刀挡住了攻击。
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我用绷带缠好刀鞘、刀柄、刀嶄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这把长刀的真面目。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甚至在刀身上熔铸了一层略厚锑钛合金。
合金刀身的部分被打烂了，那零星的缺口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那是……”刚刚还调侃我的男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既然你认出来了，那我就不需要做这些掩饰了。”说完，我抬起手中的刀，指向他们。缠好的绷带尽数断裂，露出了黑晶刀鞘和黑曜石做的刀柄。刀身上的合金全部融化，滴在了地上。刀身露出了她应有的姿态：细长的刀身上刻着零星的符文，刀身燃着黑色的火焰——不，它似火非火，却又像烈焰般燃烧；它似水非水，却又如波涛般澎湃。
那是魂毒。
“黑命！你是……侍衡战！”那个看上去年龄与我相仿的男孩有些动摇：“你会以我的老师作为目标，也就是说……”这句话里他着重强调了“你”这一个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科长。
“不管你曾经相信的是什么，现在你必须接受这一现实。”接入了他们通讯频道的我接着说：“这些东西，你看看就明白了。”
伊兰雅听到这些话，就向着刚刚被她入侵的通讯网络中发送了我所说的证据。
他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内容，十分的动摇。他的老师贪污无数，投资各种地下实验，参与人类活体研究，性侵幼童等……
“你说谎！我的老师……我的老师从我3岁开始，就教会我怎么帮助他人，告诉我，让我感受到国家对我的爱，让我立志报效国家！我的老师资助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学校和贫困的儿童……”他不能接受这一事实。“这是，真的吗？”他向他的老师询问。
“你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语，还是与你同行十几年的老师？我的作为，你应该都看到了吧。”科长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淡定的以这种方式暗示他。
“他教给你的没有错，你的思想与价值观也没有错。但是，你的老师却因为言行不一，犯罪无数而需要被抹杀。我挑取其中一件事来讲。去年十一月，一艘280万吨级油轮在经过海海湾时，以‘仅仅是轻轻蹭掉漆’的力度刮擦了米洛克利落斯坦跨海大桥的时候，你的老师负责的这座大桥从这里开始权限坍塌。事故评估结果是桥的结构能力数值为国际标准的十六分之一。事故死伤人数一万八千六百人。”
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
我没有继续说话，抉择需要他来做出。
“嗯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开始狂笑。“是啊，你是杀手啊，我为甚需要听你废话呢？你只是为行凶找了一个借口而已。你编出的种种谎话，歪曲的事实，只是为了让你自己显得更加正当而已！”
“你不想听，可以不听。”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我刚刚说出的话蛮不讲理。因为没有任何能主动拒绝传入耳中的声音信息。
他露出凶狠的笑容，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半边脸。那扭曲的脸庞被挠出丝丝血痕。
“*******！”
“*******。这是来源于中国的爱国名将林则徐的诗句。不过，你利的不是国家，也不教育之恩的老师，而是这个‘老师’的私欲。”
“我的老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判？”他从身后抓过那个刚刚一直跟着他们的有半个货轮专用的集装箱大的箱子。
“评价一个人只有两种标准：功大于过，或者过大于功。另外，你的价值观和思想本不应成为我的目标。如果你选择阻拦我执行抹杀任务，那么我……”
“够了，闭嘴！你为了伤害我的恩师前来到了我的面前，就给予了足够的理由让我们厮杀了！”箱子变形，打开一个水平位的洞。他从里面拔出了那根样子很像我读过的一部文学作品里面名叫金箍棒的棍子。那是9阶战钢武器，两端还有爆破符文。
“日蚀——初式。”我做好了剑技的预备动作，准备迎战。一股杀气瞬间释放开来，那股杀气瞬间传向了方圆800米——那是我的无延迟攻击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