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此番前往京城,路途遥远,一路保重。”
“林兄不必送了,有邵将军陪同,不必担心,林兄珍重。”
在辟雪镇外,一处石桥处,林笑之正在拜别曹青岩,曹青岩以前的同僚邵佑之也活着回来了,真是万幸,之前两人便一直待在一起,前几日京城曹府来信希望曹青岩可以回京城家里静养,正好缺个护卫,便让邵佑之与其相伴回京。
林笑之手里提着两包牛肉干说道:“这点牛肉干带在路上吃。这是辟雪关当地的耗牛做的,这牛肉干是真筋道,自从在北疆一路跑回辟雪关,这辈子真的都不想在饿了。”
曹青岩淡然一笑,接过了牛肉干说道:“林将军美意,曹某收下了,林将军若是到京城一定得来找我,曹某自当扫踏相迎。”
随后邵佑之缓缓的驱动马车,马蹄在青石桥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
马车上邵佑之正在驾驭着马车,忍不住问躺在马车里的曹青岩问道:“曹将军,这女子我们还带着回京吗?”
曹青岩看了一眼在身侧的那痴傻女子说道:“此女是雄青城内唯一的幸存之人,又孤苦无依,既然与我有缘,就带回去照料一段时日吧。”
邵佑之回头看了看那痴傻少女,那少女全然不顾他们的谈话,只顾自己摆弄自己手中的那一朵雪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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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原地驻足良久,随后上马往辟雪关方向疾驰而去,如今他来到辟雪关也有月余,可是直到现在却依旧没有徐烨进军的消息,斥候一波又一波,查探的范围也是越来越远可就是毫无消息。现如今朝廷的援军也有了消息,虽是仓促之下胡乱拼凑出来的,但是终究是正在往辟雪关日夜疾驰的赶来。
而徐烨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没有乘胜追击,如果当初北伐军被围困雄青城而后突围死伤惨重之时,就赶着过来进攻,那辟雪关当时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并且兵员匮乏,是防卫最弱的时候,如今徐烨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很快就到辟雪关了,刚一进军营,便看到今日的军中不同往日,今日军中防卫的格外森严,巡逻队一队接一队的不停的巡逻,林笑之感受到了异样,连忙向一位站岗的士卒询问。他这时才知道,徐烨竟然派使者来了。
辟雪关军营的大帐内,辟雪关镇守萧默正在上下打量着这位来自北疆的使者。
这位使者穿着北疆风格的黑色衣袍,身高七尺,五官端正,身材有些瘦弱,行为举止看起来像是书生,不似武人。
“来者何人?所谓何事?”萧默坐在大帐最中心的位置,发问道。
那使者拱手弯腰行礼道:“在下白叶,受北疆王殿下之命,前来劝降。殿下兵威摧天灭地,望萧镇守顺应时势,莫不要让辟雪关的将士们像帝国的北伐军一样白白丢了性命。”
萧默肃道:“哼!好大的口气,如今徐烨起兵谋反已是乱臣贼子,本镇守怎可同流合污。”
白叶继续说道:“萧镇守莫要如此说,殿下所想乃是造福天下之大计,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帝国当初整整十万精锐出关,如今不知几人能回,镇守兵力微寡,难道想着依靠辟雪关便可以与我北疆神军相抗?”
萧默眉毛一挑,略微有些挑衅的说道:“我辟雪关百年经营,自建成之初从无败绩,区区徐烨焉能奈我何?”
白叶微微一笑:“辟雪关百年经营不假,但自第一任北疆王殿下出关以来,辟雪关便了无战事至今,想必早已兵怠甲锈了吧。”
“哼!两方交战虽不斩来使,你这厮却是嚣张至极!”萧默此话虽重,但是语气却是平稳不少。
那白叶听闻后,连忙作揖请罪道:“是在下失礼了,但是在下所言确是无误,在下愿与镇守麾下勇士决斗一番,以彰显我北疆军神威。”
萧默听完,皱着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白叶,轻蔑道:“你看起来不似武人啊,这刀兵可不长眼,错手杀了你,这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本镇守了。”
那白叶回道:“如若白叶身死,自然和镇守无关,镇守声名自然无损,如若白叶赢了,也希望镇守能好好考虑考虑。”
萧默没有接话,而是伸手指了指站在门口右侧的一个侍卫,侍卫受命,跨步向前站定。“这是我的侍卫,论武艺在这军中也算是上乘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白叶对着萧默又是一礼,然后转身看向那名侍卫,那侍卫左手按刀,右手杵枪,一身铠甲说不出的威风。
那侍卫看白叶毫无退意,右手的枪交给旁边的同僚,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白叶行了一个军礼。白叶接过了别人递过来的长刀,对着那侍卫也是微微一礼。
那侍卫摆好架势,先是沉静一会后突然发难,两个跨步又猛又快,瞬时便欺到近前,手中长刀自斜上劈往斜下,这一刀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干净利落,是标准的军中武技。
那白叶心中叫了声好,但是身体却毫无动作,直到那刀快要劈开他的脑袋了,他才突然上撩手中长刀,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只一瞬便把那侍卫持刀的右手给斩断了。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见过一个人可以有如此的速度,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可以出刀。
一阵沉默过后。
“还不救人!”萧默最先反应过来,大吼道。
那侍卫手腕的伤口不停的流血,如若不快些救治恐怕不久便会失血而死。虽然手被斩断,但那侍卫却是一声都没坑。其他的侍卫拿了些裹布把伤口一裹,急忙出去找随军大夫了。
白叶转身对着萧默说道:“得罪了。我本是凡人,但因殿下神力,才拥有了这种力量,镇守你亲眼所见.....”
萧默冷笑一声打断了白叶的话:“我见的还不清楚。来人!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
白叶神色一紧,这时两个侍卫立即冲了上来,刚拿住他的两条胳膊,但白叶挣脱开来,大声说道:“不劳两位费心,白某自己来!”
说罢,突然抽出旁边一位侍卫的腰刀,几乎没有犹豫,朝着自己的左手就斩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快,萧默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地上的两只手,再看看虽然文弱,却如此刚强的白叶,心里不禁暗暗感慨。
“你走吧,本镇守世代镇守辟雪关,是决不会与徐烨同流合污的。”
白叶盯着萧默说道:“萧镇守且慢。”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断手,按在自己的手臂断口处,今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那断手和手臂竟然慢慢的愈合在了一起,就好像从没有受伤一样。
“如萧镇守所见,殿下所助,以非人力,萧镇守还要固执己见吗?”白叶最后诚恳的说道。
萧默眉头紧皱,陷入沉默,随即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说徐烨有神人相助,我只想问,有什么神会让人人相食!十万北伐军溃败,逃回者寥寥!其他人呢?俘虏呢?是不是都杀了?堆在那个峡谷里,等着被吃呢!”
白叶心中一惊,萧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算是在北疆也是极度机密的事情。
见白叶一时答不上来话,萧默继续说道:“你回去给徐烨传个话,萧默深受皇恩,不可能与他为伍,还有你让他为天下百姓想想,莫要受了邪魔蛊惑,遗祸万民。”
白叶走后,萧默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今日所见之事不可告知他人,违令者,斩!”
大帐中的将领们纷纷答道:“遵命!”
“除了田将军,其他人下去吧。”
随后众将军行礼后出了大帐,大帐内只剩下萧默和田老。
两人率先都不说话,还是田老先打破沉寂:“萧将军难道被震住了?”
萧默听罢,苦笑一声:“方才田老也看见了吧,这白叶都可以说是仙人下凡了。”
“徐烨此番派出此人恐怕其一劝降,其二便是震撼我军军心,其意并不难猜测。还有最后镇守说的事是真是假?”
“本来还不确定真假,我也是听一个逃回来百户说的,刚才故意炸他一下,看他听后的反应估计是真的,对了田老目睹今日之事难道一点也不受其影响?”
“老将我可能年纪大了,见的多了心性较为坚韧罢了,只是今日之事,太过震撼,老将害怕、、、”
“害怕有人会私通徐烨吗?”
“正是,今日之事太过震撼,若是有人认为徐烨乃得天助,必定生变,萧将军随赤胆忠心,可辟雪关中其他的将领未必会如此。”
“我这次留田老下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如今这辟雪关我也只相信田老了,田老有何谏言?”
“都是同僚,本不该相互猜忌,但如今的情况不可不防。如今大战在即,老将认为,临场换将以然不可,幸好老将我在辟雪关还有些威望,可以帮助我们盯着,但最好我们也做些准备。”
“田老怎么想的?”
“我们需要更多直属我们的部队,我看就把之前准备增添给各个地方的兵员重新组织起来,做为单独的一支部队,由镇守单独指挥如何?”
“就依田老的意思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