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开了,才露出一个缝隙,便有一只大手死死握住门,透过缝隙,言穆身子微曲,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来。
他努力站直身体,从门的缝隙中走出去,步伐沉重地朝自家门口走去。来到门口,他理了理衣服,确定没有太大破绽后,才握上门把手。那一刻,胸口发闷,气息不稳,他猛咳了一下,一股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
来不及多想,他旋开门。
“你回来了?”卧室内传来于好的声音。
言穆却无法回应,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洗手间,划上了门。他双手扶住洗手池,俯下身,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一滴滴滴在洁白的洗手池中。对比之下,那抹红像是在怒放一般,放肆地嘲笑着他的失败,他的任人宰割。
他微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惨白的脸,眸色渐深,片刻后又垂下头拧开水龙头,目光盯着水柱缓缓冲散鲜红。
磨砂的玻璃窗外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随后门把手旋了旋,咔嚓咔嚓的声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于好见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心头涌上阵阵不安。她抬手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还锁门啊?”
言穆一连用手送了些水进口腔中,再吐出来却是铁锈色的水。如此反复几次,口腔中的血腥味还是很浓。他清了清嗓子,压抑住强烈的干呕感,“我没事,就是有些晕车。”
于好又旋了旋门把手,“那你开门啊,晕车也用不上锁门啊。”
于好又敲了半晌门,咔嚓一声,随后门缓缓开了。言穆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如今却脸色惨白得可怕。于好被这一幕惊到了。
“你以前不晕车的啊!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呢?”于好扶住他的手臂。
言穆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刘海,“可能和早上没吃饭有关,休息休息就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好点了点头,她虽然是搀扶着他,他却没把半分力量压到她的身上。待言穆在床边缓缓坐下来,抬头间才发现她的双眉却依然紧皱不开,双眼似乎有些湿润了。
言穆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你哭什么?”
于好摇了摇头,声音却有些哽咽了,“我没有哭,没有。”
言穆深深叹了口气,一把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又紧紧环住她,带着某种极为复杂的情感。两人就这么静默地拥了不知道多久,言穆猛烈地咳了几声,才放开了她。
“我睡一会。”言穆一侧嘴角微微勾起,居然带着些戏谑,“一起吗?”
于好微怔,随后点了点头。言穆却突然回过头看了看窗外,眸光复杂。她索性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了过去,看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而她不知道的是,彼时对面相对应的屋子,擦拭干净的落地窗前一身西装的男人猛吸了口烟,一侧嘴角微挑,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本笔直站在一旁的男人凑近了些,男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于好还没来得及问,便被言穆一把扯到了被窝里。下一刻,他将她旋回身,浅吻了下她的额头,紧紧拥着她。
她被他拥得紧,有些呼吸困难,就不老实地动了动。
头顶却应时传来某人低沉的声音,“别乱动,陪我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