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野丘国,二皇子大堂前,跪着一群仆人。灯火通明下周遭千余士兵将二皇子府邸围绕的水泄不通,寂静无声中只听闻仆人不断的哭喊和求饶声。堂内一人席地而坐,旁边是两位黑甲士兵,任他如何挣扎,也丝毫未动。批头散发状若癫狂,紧抓着手边的地毯,指节已泛苍白。此人便是野丘国的二皇子,浩苍殿下。
门外响起一阵轻缓而有力的军戈交击声。进来一位身着亮银色战甲,红色披风外背负着一杆黑色长矛的男人,对望着堂内人,不怒而威间自有一番沙场磨砺出的气质。
堂前不过数十步,男子缓步而行,行至跪于一地分列两边的仆人中央时。停步,低头看了看向前一步说道:“二弟浪荡成性,尔等为仆,不进忠言,该斩!”
话音刚落,旁边士兵手起刀落,便是十余个头颅滚做一地。
血水喷涌间,堂内的二皇子目眦尽裂,血水瞬间充盈眼球。门外男子毫不在意,踏血又向前一步。
“尔等为仆,却日日与二弟嬉笑调情,该斩!”
又是一波头颅滚落,二皇子终是不忍,嚎啕大叫
“浩岚,你有种就冲我来啊,冲我来,别杀他们”
门外男子不应,又踏一步
“尔等为仆,不辨忠奸,该斩”
跪于两侧的仆人,终无一幸免。
看着滚落一地的头颅,黑夜中血如同墨汁将门前青石地板瞬间侵染。二皇子有一瞬的恍神,再抬头,满是血红的双眼狠狠盯着门外的男子。
脚步声渐进,停在了二皇子眼前。朗声道:“二弟,今日你我及冠,为兄送你此礼,你可满意?”
浩苍看着眼前来人,仍他如何思量,也想不通,想不透。为何要杀他的,竟是他的孪生兄弟,野丘国的大皇子浩岚。用力挣了挣肩膀。浩岚抬手,两位士兵收手。浩苍站起身来。倏忽间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浩岚殿下。好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你我兄弟被称为这野丘国双星,我自幼便说这野丘之地是你的,我无意争抢,你学武参军,上兵伐谋。我学医、学文、掌商贾之术,你仍不信我?同血同脉都敌不过这帝王之位?”
“这野丘国,军心归我。人心却是归你,你让我如何自处。一日不杀你,我这心便不得安宁。我的好弟弟”
话一说完,浩岚抬手一掷,一翠绿小瓶滚落至浩苍身前。
“二十年兄弟之情,我不忍杀你,这毒你自己服下便是”
话毕,便转过身去。
浩苍捡起绿瓶,自嘲一笑:“既然如此,请殿下观臣弟服药!”
未得回应
浩苍再朗声道:“请!殿下!观!臣弟服药!”
浩岚转身,冷冷的注视着浩苍,冰冷的眸子里竟是无一分感情。
浩苍仰天大笑,将手中绿瓶一饮而尽。药一入口,竟是浑身剧痛,似滚烫岩浆直灌入口。低下头来看着浩岚笑着说:“兄长还记着弟弟爱吃甜食,这药当真可口。”
浩岚眉头一皱:“疯言疯语。”
冷哼一声,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佩剑便已出鞘,钉在浩苍胸前,连人带剑竟是向后退了十余步,扎在堂内阶梯之上方才停住。
却看那浩苍,虽已七窍流血,但仍能看出笑意。摸了摸剑穗,道了一声:“这剑,还是我送的。”头抬起来,再无半点生气。只剩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像是望着浩岚,又像是望着远放漆黑的深夜。
此时,大殿之上,再无半点声音。
半晌后,浩岚走出大殿,旁边黑影一闪,一青衫老者已立于身侧。
“他既然生平爱与奴仆嬉笑大闹,便不做单独埋葬,与那些仆人一起就埋在这花园吧”
青衫隐去身形
浩岚翻身上马,一骑独行而去,千余名士兵也如潮水悄然而退。
此夜,野丘国都城喧闹无比,无数信鸽飞起归于茫茫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