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住进了东宫翡翠阁,太子妃昏迷期间我住过的地方。在走之前,不给彼此难堪,能屈能伸,也是我最后的温柔了。
我搬进去后,禄凌就派人给翡翠阁抬进去一张长桌,横在客厅当中,说是方便他批阅奏章的。这男人一旦不要脸起来,就变得格外可爱。
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我来第一天她大大方方的过来打招呼,礼数周全,当家作主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跟皇后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她也点清了一点就是从前我在王府过着没人管的日子,想出府就出府,想喝酒就喝酒,如今一切行为举止当以东宫规矩为约束,不能再为所欲为。
我就纳了闷了,那么我在东宫的身份是什么呢?太子侧妃?我可是记入正史的凌王正妃,连世祖都为难不知该如何安排我,急着送我回北猷。她算什么?不与她计较罢了!
不出门就不出门,不喝酒就不喝酒,我马上就要自由了,这些苦算什么?
晚上禄凌还是来我寝殿,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各自抱着一摞奏折。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啧啧啧,真是可怜呦!
我跟云让还有一个小宫女玩起打沙包的游戏。我站在客厅中间,她俩分别站在两端,拿沙包丢我。规则是要打中我,而我可以闪躲或者接住他们丢过来的沙包。
游戏开始前我提醒过禄凌让他换个地方,他不肯。哦!那就不要怪我们。他坐在那一动不动,沙包不长眼,但是每次都打中他。气得他丢了奏折,云让和宫女吓得立马下跪。
无趣!我扔了个白眼,回去自己床上躺尸。不一会禄凌过来,看到我这副模样不觉叹口气。
“你兄长的喜帖已经送到父皇那里了,今日朝堂上议过此事,父皇允许我送你回北猷。”
“什么时候出发?”我听到后噌的一下坐起身,激动的问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有些悲凉的看着我。
不然呢?我演技那么烂,脾气那么爆,勉强压迫自己逆来顺受,但是如果继续,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还要麻烦禄凌出来收拾烂摊子,说不定还会拖累他,所以还是早点走的好。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过来玩一趟,见识一下,也就可以回去了!”
“只是过来玩?”明显感觉到禄凌的怒气。
我盘腿坐直身子,看着禄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到头来还是没憋住,问出了口。
“什么?”
“我们很早很早以前见过面的,我九岁那年,你出城去守皇陵,我和我哥因为追一个包子冲进了你的仪仗。你的人抓了我们,可是你没有处罚我们,反倒是给了银两,放了我们。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了?我当时落难,是叫花子的模样。”我一口气全部都说出来了,但是那句从此对你一见钟情,心心念念朝思暮想愣是被我嫌肉麻咽了回去。
禄凌听完愣了片刻,才慢慢一字一句的回溯我说的话,“你说你在九岁那年,遇到过出城守陵的我的队伍,还跟我们交过手。”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我,跟从前变化不大的,你也是啊,所以在回胡我一眼就认出了断头台上的你。”我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可是,我被派去守陵是连夜出城,没有仪仗,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叫花子。”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啊。那一年,我叔父谋反,我和赤木逃出来搬救兵。路上遇到西山药王,为了救我父王的命,跟他交换,帮他来盛京送药遇见的你啊!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了,当时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怎么可能错?
“你说你叔父谋反?在你九岁那年?”禄凌的眉头紧锁,仿佛背后藏着阴谋。
“是,赤木亲手了结了他性命。”
“如果我没有记错,北猷老国主只有一个胞弟,在多年前与子修的边境战役中死在了杨将军的刀下。”禄凌疑惑的看着我,“你到底说的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都要走了,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居然怀疑我的动机!”我一脸委屈,我脑袋清晰的很,记忆怎么会骗人呢?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即便你深信不疑,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如果你没有说谎,那就是你的记忆出现偏差。如果你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那就是有人刻意想要隐瞒一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你看那水中的月亮,不过是天上月亮的倒影。可你一直以为那就是月亮,有些事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不是你的问题,可能真的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