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口味熟悉的热菜热饭，蔡晓袅想起了末世初期的时候。
只要找来的食物是牛肉干、猪肉脯、鸡腿和腊肉什么的，她都不会吃一口。她这样的素食主义者，在末世，吃些白米饭拌辣椒酱、酸菜都算是奢侈，更多的时候，只能吃些干的方便面和面包饼干。
其实在末世，有的吃就很不错了，异能者的待遇还算不错的，至少不会挨饿。但不管是末世之前还是末世之后，她都很讨厌被分配好了的食物‘套餐’，因为里面总会有荤腥的。
在家就不一样了，外婆做的菜几乎都是她自己在地里种的，偶尔去买菜也会遵循她的意愿，买一些地里没有的蔬菜。
如果没有被卖去实验室，她想，她应该会回去找家人。找不到的话，她也不会苟活着，每天靠吃一些发霉变质的食物维持生命，对于她来说，那是毫无意义的。
在她看来，那些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人，想要活下去的执念未免太大了些，大到与禽兽无异，甚至禽兽不如。那些年，她透过精神力看到过不少残忍血腥的画面，什么易子而食，什么人形储备粮，什么晒的‘羊’肉干……
“哕！”蔡晓袅干呕了一声，香喷喷的饭菜，她感觉吃不下去了。
外婆有些心虚地笑着问：“怎么了？我只放了一点点猪油！你就吃出来了？！”
！！！
蔡晓袅：“……”震惊！无语！
“好吧好吧，我下次做菜只放菜籽油，你饭不想吃了就去房间拿罐八宝粥。”外婆无奈地说道。
偷偷做个‘贼’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蔡晓袅的味觉自然没有那么灵敏，她只是想起了某些令人作呕的画面而已。但能‘震慑’到外婆，让其别再做些小动作，她当然不会做多余的解释。
洗漱过后，到了八点钟，蔡晓袅躺在床上，开始了精神力的修炼。说是修炼，她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系异能，能怎么修炼？
她最习惯的，也就是躺着‘神游’，灵魂并未出窍。在实验室的时候，灵魂是在头颅的晶核里面，现在，精神系异能是刻印在灵魂上面。
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前者有晶核为载体，后者有灵魂为载体，精神力施展开所触及到的地方，有如灵魂在现场看着。
别的精神系异能者，自然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他们的灵魂和晶核之间，没有那么深的牵连，晶核只是相当于人体的一部分，而且是空出来的那部分。所以，他们施展精神力的时候，只能大致地感应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亲眼看到了那样清晰。
前半个晚上，她在尽力地突破精神力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成果是显著的，她能看到方圆六里的场景了。但后果是严重的，她太疲惫，以至于睡到了上午九点半，差点错过了上午的末班车。
吃完早饭，已经是十点钟了。
蔡晓袅骑着小电动车，用了半个小时，抵达了街上的仓库，把车放在那里面。再在半个小时之内，走到了搭车的地方，赶路途中，她买了盒口香糖。
十一点整，去往县城的班车开动了。
嚼着口香糖，身体素质变好了的蔡晓袅，觉得头也不是那么晕。
晕车是真的很致命，开车就不会那么难受。在末世，她都是抢着开车的。不然，她刚下肚的食物可能又要吐出来。味道难闻不说，外面都是丧尸，谁敢开车窗给她吐？
塑料袋都是用一个少一个的，况且，人们搜集的食物都嫌太多带不走，谁会有多余的塑料袋？
蔡晓袅会。
尽管顶着别人的白眼，她还是会拿一些塑料袋子，放在背包里专门装呕吐的污秽物。背包实在装不下的时候，塑料袋也能救救急。她不想把呕吐物吐在车子里，那样的话，估计其他人翻的就不是白眼了，而是纷飞的眼刀子。
异能者的待遇都如此，更遑论那些普通人。
活着，是幸，也是不幸。
一个小时后，班车驶向了停车点，也就是一个建材大市场的广场上。
蔡晓袅先是去了一个箱包店，买了几个结实耐用又容量大的登山旅行包。在无人的角落，她偷偷把背包收进空间里，只留下一个装东西。
她在店里买了不少干货，有各种口味的瓜子、花生还有坚果类，水果干。包里装的鼓鼓的，手上又提了两个大袋子，她感觉自己的体力也变好了些，提着这么重的东西都不费力。
如法炮制地把东西收进空间里，她又是个背着大空包的人了。每在一个地方买东西，她都会摸清这附近有卖什么的，并且打算末世之后再来看看。
去种子店，买了些蔬菜水果的种子后，她又跑去卖衣服的地方，买了好几套合身的衣服以及内衣。虽说这些东西，她末世之后再过来收也行，但是以防万一嘛。
万一让那些丧尸们全霍霍完了，她不就白做打算了吗！
接着，她就去书店，挑了上百本名著和若干本小说。很多都是她很久以前看过的，但放在空间里也不碍事，还能打发时间。
说是叫空间，其实就像一个没有人类打扰的世界，里面有多大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飞鸟走兽，一个也不缺。
搜集物资的日子是充实的，也是乏味的，慢慢地，陈叶给的那张卡里面的钱就快没了。
蔡晓袅买的最多的，除了吃的喝的，就是锅碗瓢盆洗漱用品，以及卫生用品。
她在县城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回街上的时候又买了不少东西让人给送仓库里去。
回到家，天还没黑，但本该守在门口的老人却不见了。
“婆婆，婆婆？”蔡晓袅大喊着，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那种静让她有点心慌，有时候，实验室里就是这样安静，就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他人都遭遇不测了。
她突然想起来，这是外婆发生意外的那天！
顾不上自责和懊悔，蔡晓袅没有钥匙打不开院子的门，就只能爬上院墙，翻墙而入。她此时没多余的心思，去庆幸自家院子墙头上没铺满碎玻璃渣。
穿过无门的红墙堆砌的小屋，就是菜园子。毫无悬念地，她看到了扑倒在坟墓边的外婆。外婆只是在锄草的时候，头晕昏了过去，除了小擦伤并无大碍。
但她还是忍不住自责，要不是自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外婆就不会晕倒在这里。本来外婆身体就不好，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她记得，那天她在二楼的房间里跟陈叶煲电话粥，走来走去。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去，看到的就是今天的场景。
历史因她的缘故再次重演，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把外婆扶到床上后，她进了空间。一为整理这几天买的东西，二为熟悉空间里的世界，然后摘了个她上次吃过的果子。
“婆婆，这个给你吃。”蔡晓袅拿出空间里摘的果子，递给外婆。
看着那鲜红欲滴的果子，散发出阵阵好闻的香气，外婆问：“这是什么？苹果吗？我胃不好吃不了苹果。”
“不是，这是一种新的水果。叫……朱灵果。”她随便瞎编了一个名字。
外婆很是纠结，但又受不了引诱，最后，朱灵果占了上风，外婆把它吃掉了。
吃完之后，她还意犹未尽地拿着果核：“等会我把这个埋在土里，过几年我们就有这个果子吃了，比水蜜桃还好吃呢。”
蔡晓袅：“……”哪次吃水果你不是这么说，结果呢？除了桃子枣子，家里就没吃过你说要种的那种水果。
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下，如果她说出来，外婆肯定会言辞凿凿地说：它愣是不发芽，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催生婆。
“咦？怎么回事？好像全身都舒服了不少！”外婆惊奇地看着自己身上，冒出来的污垢，“这是什么东西？我身上怎么变得这么脏？！”
“那你就去洗澡啊！”蔡晓袅笑着说。
外婆顾不得许多，直奔浴室，洗起了澡，洗完后发现衣服毛巾都在里面，一向不太灵光的脑子闪了一下。
莫非，就是那枚看起来像小苹果一样的果子让她身体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在自己的外孙女意料之中。
面对外婆的‘拷问’，蔡晓袅直言不讳道：“对，就是朱灵果的作用。婆婆你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七八岁呢！”一个古稀之龄的人，年轻了七八岁，就和精神状态很好差不多。
不过，朱灵果的作用不只如此，外婆身上的陈年旧疾，几乎都修复得七七八八了，肤色也不再那么暗黄。
“那东西是哪里来的？”外婆严肃地问。
蔡晓袅挑眉，在外婆面前，晃悠了下那带着木戒的手指。
“传家宝！”外婆惊道。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传家宝自然就传给了她，但这么多年她也没发现这木戒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她生了五个女儿，两个儿子，传传家宝的时候，其他几个女儿对这个连塑料戒指都比不上的木戒，没有一点兴趣，除了她的二女儿，也就是蔡晓袅的妈妈。
蔡晓袅估计，自己妈妈会接手传家宝，是因为穷惯了的她知道要东西。
而爸爸经常会被妈妈骂不晓得要东西，只知道往外送往外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