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大亮,羽忱才从宫里出来。
也不知道老皇帝心理怎么想的。他过去就是听了一晚上毒鸡汤,顺便看几个皇子群口相声。这锅谁也不想背,来回的泼黑水,就连四皇子八岁还尿炕的事,都被拉出来遛了遛。
朝中有分量的重臣,甚至是老皇帝都不怎么看得上太子。夺嫡什么的,私底下折腾折腾也都当是看不见。这下太子一出事,这老头怎么不压压形势,反倒盼着儿子们乱。怪不得说圣心难测呀…
把他叫过去,最后也没有他什么事。轻飘飘一句“检察院全权受理。”麻烦就全丢砸检察权那群憨憨手里了。
羽霖铃早早等在主厅前,亲手熬的小粥已经拿回去温了一遍,父亲还没回来。
有太多疑问压在心底。本想昨晚问问师父,但师父不愿意明说。并且已是深夜,还是早些让师父回去休息的好。总会有机会问的。
盼啊盼,总算盼到了老父亲登门。呸,画风偏了。
羽霖铃迎着父亲进屋,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早餐。看着父亲喝了自己熬得粥,没被毒死,万分庆幸。霜禾见小姐心虚的看着老爷,顿时明白了什么,满脸黑线。她手把手教小姐熬得粥,不说美味,最起码不能难吃。小姐您对自己有点信心呀。
老爷性子张扬的很,小姐却是个婉约的人。突然有点好奇小姐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到这,霜禾赶紧把这念头赶出脑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边羽忱被闺女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苦笑两声。
“说吧,想干嘛?”
羽霖铃一时有些脸红。总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相帮父亲分忧。可能力摆在那里,她能做的事少之又少,万一添了乱子如何是好。
羽忱瞧着她这幅样子,倒是明白了。果真还是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便向羽霖铃招招手,喊女儿到身边来。
“阿铃长大了,爹从没限制过你,你想做便去做,天漏了爹都给你兜着。”说完想了想,还是拉住女儿,说了句悄悄话。
看这女儿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昨晚堵着的那股子气顺下去了,心情好了不少。悠悠转回房补觉。
羽霖铃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反复思量着父亲那句话。突然惊醒,恍然大悟。
“霜禾,我是不是借了安宁的绣花样还没还?”
霜禾回忆半天,汗颜。与其说是借了符小姐的绣样,倒不如说是符小姐送的。那都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怎么现在想起来了。还没等霜禾回话,羽霖铃又吩咐到。
“翻翻,看还在不在,不在就随便找几个绣样。我们等会去拜访一下符大小姐。”
安宁听说羽霖铃来拜访自己,也没管什么绣样,满脑子想的都是又可以听故事了。
符家世代从军,祖母也是一代侠女。自小就对那豪情万丈的世界吸引。可惜她身体凌弱,经不得风。父亲也是他们这一脉里唯一的文官。检察院监察二部侍郎。
检察院是羽父提案成立的法律监督部门。共分五部,各司其职,依法治国。监察二部则是专门负责冤案大案审理。太子遇刺一案,就是符安宁父亲符远负责。
来找安宁自然不是没事还什么绣花样。现如今,夺嫡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老皇帝看着热闹,羽父却暂时不想掺和下水。最近基本要告病闭门不出了。所以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自己去做。
羽霖铃想起父亲早上说的那句话,按按握了握拳。
“必要的时候,凶手就是裴云。”
不管是谁杀了太子,谁又是暗中策划者。但这次这个锅,就要由这刺客裴云背了。至于之后怎么圆,那就是检察院要想的了。她只需要传达给符远。第一次出师,千万不能搞砸了。
雨后的京都,空气中却隐约有种不安定的气息。太子薨了,虽然没有告知天下,但二皇子在其中搅水,世家大族、官员、商户,基本都得到了消息。今日有不少商铺都关着门,百姓们冥冥中也感受到了什么,纷纷低头议论。
符府的气氛比想象中的严肃。意外的是,符远竟然还在府中。
符安宁拉着羽霖铃直接去了自己院子,她可是准备了不少小零食,全都是羽霖铃爱吃的。安宁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羽霖铃小迷妹。羽霖铃作为大宗师弟子,是她羡慕而不可及的。
听羽霖铃讲了个独臂大侠的故事,安宁意犹未尽,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羽霖铃问。
“阿铃,你怎么今日来了,我听外面说太子殿下……”
羽霖铃忙捂住安宁的嘴,神情惊慌。心理却是一喜,这下好了,都不用自己钓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