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放手?!”门外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大力推开了门。
林氏和薄云秋都错愕的看向门外。
是时渡。
“免礼。”时渡见他们两要行礼,吐出两个字,便上前去抓住了薄云秋冰凉的手,一把把他从冰凉的地下提了起来。
薄云秋惶恐不安,他见时渡眼中怒意勃发,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岳父,云秋我便先带走了。”也不管林氏是何态度,时渡拉着薄云秋便走。
林氏放下抬起的手,微微一叹。也好,年轻人的事,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只是自己……如何担得起将军一声岳父……
时渡拉着薄云秋的手走在诺大的将军府里一言不发,左手因为动作太大而被扯得生疼,可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走入自己的院子,时渡停下来,把他按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
薄云秋眼角还残留着冰凉的泪水,时渡伸手拂去,一咬牙,俯身便吻去。
她在他的唇上肆掠,他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欺负。
他是欢喜的,只是这欢喜中不知参杂了几分苦涩。
时渡恢复神志,喘息之间,她已紧紧锁定了他惊慌失措的脸。心中难以言喻的酸涨让她加重了呼吸。
她在气什么?
时渡自己也不知道。
“刚刚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薄云秋猜到了,可他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
“你知道在我看来,你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吗?”
薄云秋木讷的摇头,手紧紧的拽着木梁。
“是不信任,你不信我。”
嘴巴比脑子快,时渡反应过来,原来她在气他的不信任。
“不是!”薄云秋慌张的摇头。
“就是!”时渡加重语气:“你就是不信任我!”
薄云秋不敢作声,他看得出时渡是真的生气了。
“看见一个男人在我房里就觉得我会离开你?觉得自己不配做我的夫郎?”时渡苦笑着。
“薄云秋,嫁我之前,你不是这样的。”
薄云秋心头一紧,时渡嘴角的那抹苦涩的笑,实在是太惹眼了。
“你可知那么多男人,我为何偏偏选了你?”
不是因为可怜我吗?薄云秋在心中默念。
“怜惜你?”时渡自问自答:“不……不是。”
时渡坐在他身旁,靠在柱子上,一副精疲力尽的姿态。
“那时候的你,虽然被欺负,却从不会对欺负你的人折腰示弱。这份傲骨,是我欣赏的。”
薄云秋愣愣的看着时渡浸染在月光之下的侧脸,他从未想过,时渡如此仔细的观察过他。
“那时候你同样身份卑贱,却能宁死不屈,为何如今……要在意自己的身份呢?”
薄云秋望着时渡出神,听着时渡的话,想要替她抚眉间的忧愁。
“因为爱你。”一抹热泪划过薄云秋的脸,他憋了很久的话,终于是说出来了。
时渡偏过头来,不避讳他充斥着万千愁绪的双瞳。
“因为爱你,所以会害怕你离开,怕你瞧不起我……”薄云秋眼角不断滑下的泪珠像炙热的火球一样打在了时渡的心口。
良久,时渡勾起嘴角。她拉起薄云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你自己好好感受。”她把头靠在薄云秋颈间,轻轻摩挲:“我这颗心,在为你跳。”
手上传来温热的慷锵有力的触感,薄云秋惊愕得无法呼吸,回过神来,才大口大口的索取新鲜的空气。
将军这颗心……在为我跳吗?
从心口传来甜蜜,然后到大脑,然后至全身。他胸腔中的反应也越发剧烈。
“云秋,感受到了吗?”
“嗯……”薄云秋轻昵。
“我许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恍如隔世……”时渡的语气不知是喜悦还是悲戚,只是在薄云秋脑中,如鸣佩环。
这句话不正代表着……她心中有他吗……
“将军……”
“还叫我将军?”时渡离开他颈间眼底一抹玩味,欣赏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妻……妻主……”薄云秋的声音很轻,月光之下,似蝴蝶扑哧着翅膀,飞在她心间。
她不顾他本就羞得不行了,轻柔的朝他唇角吻去,一直吻到中心。
薄云秋两手不自觉的攀上时渡的背,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生涩的回应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云秋……我若不再是将军,你可愿与我一同走遍天涯海角?”
“嗯,妻主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他清澈的目光中,倒映着微笑的时渡。
承蒙君恩,千山万水啊,能与君相守,不会再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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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兵部尚书吴宁被下狱,接着恭亲王大义灭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听说不止是前一日比武之事,还有前年克扣军饷,谋害朝廷命官的事都与他有关。
一些与吴宁交情颇好的都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恭亲王府。
吴落低头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滴又一滴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掉,而赵研惬意的在堂上,怀中抱着一美人,高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落。
“你娘是你娘,关我什么事?”赵研摸着怀中美人俊朗的脸,一字一句都冷若冰霜。
兵权已到手,现在的吴宁对她毫无用处,当个替死鬼,也个不错的去路。
“请妻主救救我娘,妾身愿意当牛做马侍奉妻主!”吴落的嗓子已经哑了,这句话,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赵研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皱着眉说:“真是没有眼力见,没看见我有正事要忙吗?!”
怀中的美人含羞一笑,趴在赵研胸口轻轻道了声讨厌。
看怀中之人媚态横生,赵研心中燃起了一把火,可又想到跪在地上的吴落,心中也燃起了怒意。
“快滚!本王今天不想见血!”
吴落单薄的身子抖了一下,咬咬牙,还是颤抖着重复:“请妻主救救我娘,妾身愿意当牛做马侍奉妻主!”
赵研气极了,站起来一巴掌就朝吴落扇去:“你以为你是谁?让本王救本王就救?破鞋!怎么不去求你青梅竹马的时渡呢?!”
这一巴掌力气很大,把吴落扇得瘫倒在地下,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说出来谁又会信呢?当初的尚书府嫡子,京都第一才子,如今竟像狗一样对着女人摇尾乞怜。
赵研转念一想,对着门外的丫鬟说:“打个半死,扔到将军府门口!”
“不……不要!”听见将军府,吴落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他不想这样丢脸的出现在时渡的面前……他不想……
“呵呵。”赵研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低笑:“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