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飞快地溜走,转眼已是多年过去了,有些人,有些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渐渐淡忘。
汉朝的北方是大漠,大漠的最北边是漠北,历史上有名的“漠北之战”便是以此为名,但是漠北这地方更多的是被称作“寒苦无水草之地”——除了荒芜人迹的荒原,就是常年冰封的山脉。
荒原上还有一些游牧民族出没,特别是“漠北之战”以后,匈奴人被汉朝从漠南赶到了漠北,几十年来只能屈居于此。
至于山脉,都是一个接一个连绵不断的山峰,低的地方有数百丈,高的地方则是高耸入云,在这些高一点的山峰上,几乎就是常年冰封,人迹罕至,然而在这种条件下,偶尔会在一些险恶的地方生长出一些别处难以寻觅的动物和植物。
最近一段时间,在漠北山脉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多了一些比往日不平静的地方。
时不时可以看到三两只冰原狼,或者雪蟒,或者其他少见的动物朝着山顶靠去。
除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经常还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山路和崖壁之间游走穿行。
这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长的眉清目秀,身材明明看起来很瘦弱,但是看他在这些陡峭光滑的山峰之间穿梭,却是犹如灵猴一般的敏捷。
身后背着一把短剑,剑虽然不长,但却被他用棉布紧紧地包着,缠在自己的背上。
近来这几天,大多数时间,男孩都是在各处奔跑,偶尔停下来摆弄一会,然后又跑向其他地方,有时候会碰到几只飞禽走兽,都是远远地避开,等动物走远了才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每当夜幕降临,男孩也会停下自己的脚步,找一个能挡一些寒风和飘雪的地方,升起一堆篝火,取下背上的短剑,切下一些白天打来的小野味用火烤熟,自己一个人慢慢享用,吃完了东西一般会独自摸着短剑,发一会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就开始盘腿静坐歇息,直到天亮。
就这样过了几天,男孩的活动范围基从山脚下渐渐到了山顶附近,山顶的温度比下面更是低了不少,而且山路也是格外陡峭难走。
从山脚下爬上来的一些野兽也行动地愈加困难,有时几只野兽相遇还会发生撕咬和搏斗,因此能往上走的也更加少了,当然越往后的也都是更加强壮凶狠的。
似乎是快到山顶了,男孩忙活的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着急了,这一日,他只在山顶下的周围转了一圈,又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独自顺着山道往顶峰走去。
不多时,他便走到了山顶处,悄然避开了旁边的几只野兽,独自往山顶上的另一端爬去。
山顶的另一端是一处绝壁,绝壁在山顶之上,比山顶更高更陡。
男孩就慢慢地停在绝壁的前方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绝壁上方。
绝壁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的上方有着一只纯白的小花,斜斜地生长出来,在凌厉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柔弱。
极域雪莲花,生长在极寒极偏之地,十几年才会开一次花,花开只几天,在世间可遇不可求,是极其稀有和珍贵的一种灵药,不论是对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都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而这只雪莲花生长在这种绝壁之巅,对天地元气的采纳更加充沛,显然是极域雪莲中的极品。
现在这朵雪莲已经开出了花骨,想必就这几日就会完全开放。
男孩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这朵雪莲花,冰冷的脸庞依然掩盖不了眼中的渴望之色。
男孩静静地看着雪莲花,仿佛在看着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旁一道劲风袭来,直扑其面,男孩顿时警觉,收回目光,轻身往后一跳,紧接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站定之后再一看,原来刚刚偷袭他的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蟒蛇,此时正盘着身子凶狠对着他吐着蛇信子。
这条蟒蛇的躯体看起来比一个成年人的身板还要粗上一些,看长度大约有三丈多长,即使是盘在地上,直立起的那部分也比一个人要高上不少。
现在的男孩站在巨蟒的身前,体型对比更是明显,男孩要仰着头才能直视巨蟒的眼睛,然而巨蟒只是以凶恶的眼神俯视在男孩,时不时地吐出猩红的信子,却不上前再次袭击。
而男孩也是静静地盯着巨蟒,既不上前也不退走,脸上也毫无惧怕之色。
一人一兽就这样对峙了片刻,男孩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绝壁上的雪莲花,又看了看眼前的巨蟒,面色也恢复了冷淡,转过身,快步往山道下跳去。
来的慢去的快,几个纵身,男孩的身影就消失在山顶之上。
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巨蟒方才放松一些戒备,低下身子向其他地方滑去,若是遇到其他有企图靠近绝壁的野兽,则又会摆出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态度,把这些野兽吓跑。
过了一会,男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山顶下方的山路上。
他停在一个石头前,先是回头看了看山顶的方向,眼中的渴望之色依旧难掩,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略微思索了一会,然后熟练地从怀中摸一把类似于小旗子一样的东西。
男孩弯下腰把小旗从石头上插了下去,又用手在石头表面快速画了几下,然后站起身又向其他地方跑去。跑到不远处,再次重复同样的事情。
与此同时,山脚下和山腰处也有了些与往日不同的动静。
山腰处,几个人也像是正在往山顶行进,但是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一行人中有一个年轻男子,以及四个大约十来岁的孩子。
“碧木师叔,我们走出来了吗?”
开口的是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小脸上一副恼火和不耐烦的表情。
听到这话,被称作碧木师叔的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四周,想了一会,才肯定地说道“当然走出来了,这种阵法怎么可能难住师叔我。”顿了一下,又沉吟道,“这个阵法与我们云息宗阵法有些类似,但是布置手段比较粗糙,想要破解还是很容易的。”
“真的很容易吗?可是你已经带着我们走了快一天才走出来啊。”小女孩很不信任地看着面前的师叔。
身旁其他几个孩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同样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碧木师叔闻言,干咳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青乐啊,要相信师叔嘛,我们马上就可以到山顶了,等到了山顶师叔一定把雪莲花摘下来送给你。”
“那好吧,那就再相信你一次。”小姑娘的名字叫青乐。
听到青乐的话,碧木师叔的心情这才又开朗了起来,带着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碧木师叔忽然又是脚步一停,后面的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碧木师叔犹豫了好一会,才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们…好像又走进另一个阵法中了…”
一阵沉默之后,接下来的一刻钟就是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发牢骚。
“师叔你不是说很简单吗?”
“你到底行不行啊?”
“师叔你不是号称云息宗年轻一辈中最有实力的男人吗?”
“就会吹牛…”
……
碧木尴尬地“咳”了几声,连忙安抚这几个小孩子,“这个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师叔我虽然很厉害,但是在阵法一道上确实不是特别精通,但是不要着急,这个阵法看起来也不难,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破解了。”
说完又尴尬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山上的其他地方也遇到了类似的抱怨声,想来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然而,被人咒骂的对象,此时却浑然不觉,仍然独自一人守在山顶,默默地忙着手头的事情,认真地布置着山路上的最后几道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