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的家中,丁山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起初有老爹照顾着,成家后大丫更是体贴得近乎宠溺,眼下那两人不在身边丁山的懒觉自然睡不成了!
杨新云自己赶着晨光在院子里练武,燕子自然也是早早就起床给少爷准备一应需求,同时把丁山揪起来也是她的任务,她家少爷下的命令!
丁山单手揉着迷糊的眼睛,一只手胡乱拉扯几下衣服领子,见杨新云在院子中央像个杂耍的模样就多看了几眼!
没一会儿功夫丁山就开始嫌弃,都耍的什么玩意嘛?拿根杆子摆个姿势耍帅,一点看头都没有!
欣赏不来人家的技术活,丁山四处找那位不待见自己的丫头却怎么也寻不着人影,只好自己找找看院子中那个房间里有洗漱工具。
正在一间一间寻找着,身后突然传来愤怒的声音:“丁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门全都被推开了你找什么呢?”
回过头一看,昨晚一直没怎么看清楚脸蛋的丫鬟似乎脸上秀眉微搐,也许是眼睛生的比别人大的缘故,她本该是质问的表情落到丁山眼中就好像小情人瞪眼似的!
这就不好回答了,毕竟人家颜值资本摆在那里,看在颜值的面子上也应该顺着她点!
“我要洗脸,找不到地方你家少爷也不给我支个声,只好自己找了!”
“少爷练功期间不可开口,这规矩自打我进这院子就没变过,你不能等等吗?”
这会光线足了,再看这个少爷嘴里的什么客人,这张脸长得是真的简单,简单得给人一种他的五官是在大街上任何地方都瞧得见的模样!
长得平凡本没什么过错,可是没有风流公子的模样却学人家风流不羁就显得恶心了,谁给他的自信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恶心的模样学足了常来王府串门的纨绔。
燕子移开目光自顾走了,留给丁山一个背影后才传来一句幽幽的:“丁公子稍等,奴婢去给你打水去!”
公子这两字丁山是听出了一些怪味的,就是懒得去琢磨其中意境,很多事明白个半了就好。
等丁山洗过脸,顺便啃掉燕子姑娘拿来的一张饼子后,杨新云终于过来了,还好这位主子没有用眼睛表达心思的习惯,直接喊上丁山就走:“王爷请了高人给临安来的贵人调理,他老人家是医道圣手一生活人无数,不光在我大宋,就算放眼天下医家也可称尊,你那些歪理邪说我和小王爷分辨不出真伪,等会他老人家忙完了你当面给他陈述一番,你有多少本事就可知道!”
丁山本来紧跟着杨新云脚步的,听完这话停了一下,他在梳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原来人家根本就没信任过自己,领到王府里这是搞面试来了,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跟上!”
前方传来催促声,丁山不得不放下心思先跟好导航再说,这个占地面积奇大的王府走丢了,自己可没信心找着道!
杨新云领着丁山进了王府一处院落,这里无论是房屋大小和院子陈设都无不显得奢华气派,三层的楼房雕檐漆瓦,院中假山鱼池最有意思的是左右两边各延伸出一道走廊连接正中的八角亭子,这中古风古韵的建筑完全颠覆丁山的认知,因为他脑中总会浮现出他家住山村和那间毛草屋!
厅中只有石桌石椅,眼下两边的走廊上站满了模样秀丽的丫鬟,远些地方还有满脸肃杀的壮男,他们很想所谓的大内高手!丁山在这样暗想。
倒不是岳王府真有那么些红粉佳人,她们很多是临安城过来的贵人领来的,此刻正在侍奉自己的主子。
亭子里的画面很诡异,一个全身上下用补丁遮羞的老头坐着,身边陪伴的是西京王和两个皇子,至于公主丞相家千金之流全都乖乖站着排队,挨个让破衣老头把脉。
亭子里的工序大概进行了小半个上午,老头给公主们一个一个把完脉又与王爷和皇子聊了好半天,直到几人都闭口无言岳允诚才从人群中挤出来,恭恭敬敬地给老头施完了一个晚辈礼才道:“苗老!小子前几日于乡间偶遇一山野小子,他让一个村子男女老少人人用布遮掩口鼻,管那东西叫什么口罩,又教导村民勤洗手,保持干净,用生石灰处理污秽之所,很多举动新奇有趣!”
“说是按照他的法子做可以防疫病,还说什么疫病会通过呼吸,接触等传染,只要做好防护是可以预防感染的......”
“小子才疏学浅,无能断言他所言所为是否真有利于疫情防控,想着您老会来府上就把他给带回来了,请苗老教验一番!”
被岳允诚尊称一声苗老的破衣老人早在听道遮挡口鼻,一句时就已经陷入深思,现在更是急不可耐的从石登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急切的问道:“此子现在何处?为何不传来与老夫一见?”
俏丽的丫鬟过来传话,杨新云领着丁山穿过走廊,也可以说穿过美人群,不知道是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环肥燕瘦,一个个姿色各异却都楚楚动人的女子,纯天然的美女能一次性集中起来那么多当真是件了不起的事。
丁山走得奇慢,杨新云几次想开口呵斥他快些都忍了下来,毕竟他知道这条走廊的尽头此刻都有些什么人停留,对于皇家的敬畏是千年教化的结果,杨新云这样的大宋人内心深处有根深蒂固的念头,天子世间最大,哪怕只是的家的孩子也一样,
走廊上的佳人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完美丫鬟,她们绝不会因为丁山盯着她们其中某个的脸蛋看得直欲流口水就公然不愤!相反她们一直都是面色自然得如古井一般。
就那么点路,就算用爬也有尽头的时候,等发现杨新云已经站立不动时丁山往前一看才发觉已经到了亭子口,瞅这架势亭子里没有自己的位置丁山暗暗在想。
苗老起初是站在亭子台阶上急着要看是个人怎样的人,能想到既简单又实用的防疫法子的,可从走廊入口处走来的那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行为有些令他吃惊,坐回石凳上耐着性子看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医仙苗道人,一个常年流浪于西蜀的老道士,四处给人看病治病从不收任何报酬,他治人只依循一个缘子,管你达官贵人还是乡野匹夫,老道要是遇上了你真在病中,自然会尽心尽力给治疗一番,但是你要是自主去寻他救治就得凭运气了。
你寻见他的时候他在干活不治,他在吃喝不治,他在与人交流不治,在睡觉也不治.....听闻只有他在坐定入禅时候才治,可市井间又有一野闻,老道已经多年不曾静心修禅!
这次他能出现在王府里,其中缘由无人知晓!
苗老道走乡窜户,市井百姓见的太多太多,走廊上那个小子老道看一眼就能肯定他出身贫苦人家,贫苦人家的孩子太多共性会深深印刻在他们身上很难磨灭!就像他那单薄的身板,微微范白的脸色等等等等.......
可是这么一个乡野小子,一个常规情况下见到高头大马都会不由自主伏地跪拜的人群里,怎么就跑出来一个胆色如此包天的家伙,身处王府这样金碧辉煌的庭院,面对一群锦衣华服的贵人,他竟有胆子一路欣赏俏丽丫鬟,神色中的迷醉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老道很好奇他是真的先天心窍不齐的傻大胆,还是心智近妖的阴谋之辈,欲借此地龙门跃上一跃?
老道人心思百转,若真是个处心积虑要借势的所谓英才,自己这块踏板是否让他一踩?又看看同桌的岳王爷和两位皇子,苗老内心不由一叹。
二皇子玩弄权术人心已经多年,那个一路上色眯眯看婢女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他还不急于下结论,只是冷眼旁观!
最先表露出厌恶神色的自然是几位公主千金,其中又以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最为不屑,可惜眼下场合她需要自持身份发作不得!
只有那位玲玥姑娘她是真的没什么厌恶丁山的想法,就是觉得这家伙有些坏坏的,定要离远些!
丁山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就怀着欣赏美的心态,多看了几眼美女既然就被冠名了无数的负面恶名,六月飞雪天降奇冤啊!
杨新云跪下了,丁山立马跟着做,虽然有些不习惯古人的这种见面规矩,可人是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从我们能混迹在食物链顶端一直称霸就可见一二!
只跪了两次的丁山已经没了什么狗屁的心里不适,在他看来就当成现代社会见面握手的习惯就好了,当然因为环境背景的不一样做法卑微了一些,都是大环境造就好好适应就好了!
苗老道没去管在场的都有些什么人物,他很好奇就要最先开口询问这是他的道理,而他的道理显然岳王爷和二皇子也人为有道理。
“少年郎,老夫问你是何缘由启发你想出口罩的法子?”
有人问话,丁山自然认为自己应该抬起头回答人家,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看对方在丁山看来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丁山这一抬头与苗老到四目相对,倒是弄老道人一个措不及防有些愣!
丁山自然不以为然,嬉笑着开口就跑火车:“回长者的话,小子月于月前得过一场大病,期间一度昏迷不醒人事,又后来卧床期间曾数日活于梦中!”
“睡梦里,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常与我说话,他交给了我很多很多稀奇古该的知识,一时间无法一一诉说!其中就有一段关于讲如何防治疫病的法子。”
“小子病情康复以后,本也没把梦中际遇当一回事,直到疫病传入乡间我才回忆起梦里老人的教导,依照记忆差使家人制造了第一批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