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苏回终于醒了过来。
原来这次雪崩带着他两掉下了高山,但下面因为常年积雪,厚厚的积雪有幸托住了他们,而且淹没他们的积雪因为自然的力量往前散开,没有将他们淹没在数米之下。
“爷爷!”苏回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爷爷,苏成不在别的地方,正在苏回的身下。原来雪灾到来时,苏成紧紧抱住了苏回,并将他互在自己怀中,顺着雪崩掉下去,所以苏回受伤并不严重,只是苏成已经是昏迷的状态,可能是这一摔给摔背气了。
“爷爷!”苏回话带哭腔,赶紧扒拉着苏成身上的积雪,将他给拉了出来。
苏回不知道怎么办,只得一边哭喊着,一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爷爷披上,并用身体紧紧抱住了昏迷中的苏成。
“咳咳,”几声闷咳传来,苏成终于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沉睡的苏回。此刻苏回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整个人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爷爷!”苏回很快感受到了异动,在寒冷下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
“苏回”苏成望着此刻冻的发抖的苏回,心中有话却说不出口,迅速把苏回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苏回穿上。经历这么一摔,苏成感觉到自己的体内肺腑好像破裂一般难受,看着为自己挨冻的苏回,却也不敢说出来。
“我们走吧。”苏成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在苏回的搀扶下恢复了一下,两个人收拾了下东西,就蹒跚的往前走。
因为马东带走了大部分的食物,现在两人不得不更加节省了,而且必须要寻找新的补结,否则根本没有走出山脉的希望。
也许老天喜欢这样捉弄人,既给了他们死的绝望,又在绝望之中看到了生的希望。在多次寻找补结无望后,两人发现了一堆死人,看样子,应该也是遇到了雪崩,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而旁边散落着一地被摔碎的地瓜。因为长年的极寒状态,这些尸体和食物都得到了完整保留,没有一丝损坏。
来不及埋葬这些人,两人捡上了摔碎已经结冰的地瓜,匆匆逃离了这里。有了这些食物,两人又有了新的希望。
一去又是十几日,两人终于把极寒山脉走了大半,再过十几日就能完全走出去了。
这天,两人正走在雪山上,隐约间,又传来了救命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一声接一声,虽然微弱,但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却也十分清晰。
苏回寻着声音而去,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正是脚下的一个冰窟窿里,喊救命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抛弃他两,一个人背着粮食逃跑的马东。
原来马东一个人背着粮食往前走,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脚下,有一块薄冰覆盖着冰窟窿,一不小心整个人就摔了下去,这窟窿足足有三四米深,身上没有任何工具,加之冰壁光溜溜,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爬出去,只能在这儿吃着红薯,要么等人救命,要么等死。
马东很快注意到有人来了,喊救命的声音更大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苏回也注意到了这掉下去的正是之前让自己后悔的马东,正想转身离开,却又逃不过自己的良心,毕竟天灾来临之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没义务为自己搭上性命。
“喂!”苏回冲下面的马东喊道。
马东也很快认出了头上的人正是之前救了自己,而被自己抛弃的苏回。
“苏大哥,快救我!”马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急着苏回救自己。
“你等一下,我去找个工具”,这样特殊的环境确实很难徒手把人救上来,必须得有相应的工具。
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找得到别的工具?只有马东脚下,掉着一根木棍,却不过一米多长,还差着一米多的距离。
四下思索,苏回看到了旁边的石块和冰块。
“你小心点!”说着苏回就要把石块往下推,吓得马东赶紧避让。
“咚!”石头砸在冰窟窿上发出一声悠长的闷响。
“你小心点!”马东吓得赶紧大叫。
想尽了各种办法,推进去的石头总算能垫起来一米多高的样子,在木棍的帮助下总算是爬了出去。
“好饿啊,求求苏哥给点吃的吧!”马东一下又恢复了那乞求的语态。
苏回这次长了心眼,只给了马东一个地瓜,能确保饿不死,也不会造成太多的损耗。马东吃完不够,再次央求,多次央求无果后只得作罢,毕竟之前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人能救自己就不错了。
又是几天相安无事,远远的都看得到前面的青绿山脉了,不消得十几日就能走出这苦寒之地。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一路上没有任何补给,身上的地瓜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个人吃四五天的样子。
这天夜里,三人各自睡下,寒风呼啸,冷风吹的三人有些睡不着,各自思考着心事。一直到了半夜,鼾声才次第响了起来,配合着寒风一阵又一阵。
突然,其中一道鼾声戛然而止,不是别人,正是独自逃难的马东。
再看他,鼾声虽止,人却没有动,借着皎洁的月光和雪地的反射,查看着周围的一切:苏成和苏回都睡得很熟,每天忙碌地赶路,累的再冷也睡得着。再看那装着地瓜的背包,正在苏回的手旁,自从上次事情后,苏回再也没让粮食离开自己。
静默良久,听到两人鼾声没有异常,确定两人真的熟睡后,马东悄悄地爬了起来,摸到了苏回的旁边,探出一只手来摸索背包,把背包慢慢往自己手上拽。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趁着两人熟睡,马东把仅存的那点地瓜偷到了手,没有任何犹豫就往远处溜。
但他不知道,苏成早就留了心眼,看到地瓜所剩无多,猜测马东肯定会有坏心思,早早就做了布置。那背包上其实有细细的一条线,正是从衣服上悄悄撕下来的麻线,趁马东不注意的时候把它缠在了背包上,另一头就连在了自己的烂衣服上。
马东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再说这只有月光的夜晚,那么细的一条线,高度紧张之下根本不可能发现。
“刺啦!”那一声细微的响声一下传进了苏成的耳朵,那线头传来的扯动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马东此刻又紧张又激动,根本没注意到这些,背着背包就悄悄往前走。
“站住!”
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吓得马东魂不守舍,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也不慢步走了,直接撒丫子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