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李香吟想起师父教导他说的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富贵弗就,贫贱弗朅。一不压众,百不随一。一龙九种,种种有别。牢记痌瘝在抱,把百姓疾苦时刻放在心里,努力造福大众,方不枉来世间一槽矣。事到万难须放胆,人处逆境须从容。还有绝对不能让求钱快潜逃。功过自有公论,江海不逆小流。不应使懒惰受到赞赏,不应使邪恶占了上风。”
峥嵘岁月,找到生活陂陀的缅甸矿工们,继续向他们了解情况,其间矿工讲了一个冷笑话,内容如下:
十人里面宰猪分肉,开始之初,一百斤重的猪,我还能分到八斤上好猪肉,事迁时移,第二次就只分到五斤猪头肉,时迁事移,我就只分到一条猪尾巴。
回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女儿问:“爸爸,你们单位这次宰猪分肉,杀的是猪仔吗?”
灰心丧气的我羞愧难当,匆忙闪烁其词回答:“女儿,爸爸的单位这次只宰猪屁股,爸爸能分到一条猪尾巴,已经是众人里分到最多的一个人了。”
女儿欢呼雀跃:“耶耶,爸爸厉害!爸爸最好!”
心烦意乱的我还隐瞒了女儿一件事。本来单位还分给我一碗猪红汤,我正要端起碗来,想带回家给女儿喝的时候,一场欢喜忽悲辛,突然被人当众拦下,对方彬彬有礼解释:“这是要招待上面猪头喝的汤,不准带走!”
职位卑微的我完全陷入绝望,这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无可奈何之际唯有哑然失笑。
听完冷笑话,就有人说了:“你那不是在骂仇骞锴是猪头吗?”
会过意来的众人看破不说破,只能笑声一片。
“哈哈,笑死了,讲得好!继续努力!”
捉贼见赃,捉奸见双。一字入公门。沈实诚暗中搜索证据并组织缅甸矿工们签名,准备一起上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尺水,一丈波。仇骞锴,绰号求钱快,在得到内部矿工通风报信的情况下,率先知道了缅甸矿工们上访计划。在缅甸矿工们准备上访的时候,仇骞锴率领缅甸当地一帮党羽,手持枪械包围手无寸铁的矿工们,要求矿工们交出为头的人。
善死者不阵,面对计划失败,沈实诚为了保护悃愊无华的缅甸矿工们,决定不再守株待兔,主动挺身而出,与爱财如命的仇骞锴进行一番针锋相对的谈话。
“一再而宥,三则不赦。仇骞锴你可知罪?”沈实诚大声斥问,一脸蔑视,茹毛饮血。
“我现在掌权,是‘一朝权在手,看取令行时’。在这里,我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最大。你说我罪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我何罪之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党同伐异的仇骞锴气焰嚣张,脸上没有丝毫愧怍之色。
“今天我向大家宣读仇骞锴之罪状,第一,假借改革创新之名义,实施不公平,没有人道的工资改革制度。第二,在厨房中给矿工们食用多种有毒伪劣食品,危害矿工们身体健康。第三,滥用私刑,残害矿工,给矿工身体造成极大伤害。第四,擅作主张,组织拉拢社会闲散人员,限制矿工人身自由,残酷剥削矿工。第五,欺上瞒下,无视矿工生命财产安全。仇骞锴,你罪大恶极,理该自首伏法。”沈实诚明鼓而攻之,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没错,收缴他们的武器,把仇骞锴捆去枪毙了,决不轻饶!”麇集企盼的矿工们有人开始起哄声讨,“仇骞锴只许官丁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强烈要求仇骞锴下台,接受审判,不能饶恕!”又有跂望的缅甸矿工站在橛子上高举钎子呐喊声讨,“仇骞锴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强烈要求仇骞锴引咎辞职!”充满企待的缅甸矿工们抻袖,高举镔铁申斥,像注射了强心针般。
“你们是不是犯傻了?故意在消遣我们呀,否则不要随便生事。”临阵怯懦的大肥猪瞿囷高声吼叫,恶人先告状,脸色煞白,被众人的谴责和眼前的阵势慑服,原有的煞气一扫而光。
“没错,你们是不是在说傻话?怎么不听从企业领导的差遣?”凶煞的癞痢头郄狨锬厉声叱令,并无怯场,把矿工们的愤怒恝置。
“我们赤脚不怕穿鞋的,为什么要听从你们的派遣?”有企望的矿工举着锖色斨大声申辩,言辞赤裸,毫无顾忌,恨不得把硝镪水泼向这群人渣,“是你们先把我们抛弃,把好处都给了你们的王亲贵胄。你们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为了公平和正义,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前辈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牺牲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换来我们今天和平美好的生活,但是这样的局面,到了外国缅甸,好像很快就要改变了,公平和正义离我们渐行渐远,一些贪婪的改革者,求钱快之辈,大弄权术,投机取巧,横夺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果实,把所有利益和功劳统统揽为已有,导致下层员工福利和工资得不到任何保障,上下层职工之间的福利差距有天渊之别,贫富差距越拉越大,百姓心中积压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甚至可以点燃整片茫茫无边的森林,鲁讯同志的那句‘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再次在四处不断盘旋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不祥气氛,好像有一种十月革命爆发来临前的征兆。也让很多人纷纷感慨有道难行不如醉,有苦难言不如睡。
呯呯的声响,开枪扫射,子弹好似箭镞从李香吟耳边咝咝飞过,好不惊险,人丛中有人倒在血泊中,突然引来了一阵燥动,有人被吓傻露怯了。
“要出人命啦。”
“赶快来人呀。”
事态发展令人始料不及,求钱快之辈的罪恶迅速孳生,沈实诚连忙上前察看伤员伤势,并急忙施救,所幸只伤及一人,伤员如犯了绞肠痧般痛不可当,大汗淋漓。
眼前一切让缅甸矿工们看不到一丝胜利的曙光。‘贪官代代出,好人时时有。’李香吟感叹,最近一切有利于他生成韧不可摧的性格,不知为何,想起人残志不残的朋友们。他看见沈教授运用内力生生吸出了伤员体内的弹头,旁人迅速帮忙包扎止血,受伤的缅甸矿工性命即刻安然无恙。
在缅甸黑矿山,日长如小年,众怒如水火,守时间守纪律的华夏矿工们个个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满腔燃烧的怒火好像黄河在咆哮,恨不得把仇骞锴生吞活剥,怄气的人想冲上去挥刀攮死这帮恶人,甚至要与仇骞锴搦战,把他狠狠地尅一顿,理智之人即时出面制止。
‘仇骞锴,你是那鳖。’
“你这殡仪馆的王八蛋。”
‘仇骞锴,你生女无膣,生仔无尻。’
沈实诚大声斥责,毫无怯懦:“仇骞锴,你竟然敢杀人。”
“十指有长短,杀人须见血,我们江水不犯河水,此事与你风牛马不相及,你不必越俎代庖!你是病僧劝患僧。”吃了熊子豹子胆的仇骞锴怒不可遏。
“怎么可能是风马牛不相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息息相关的我岂会苟安一隅,严重申明,矿工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按起葫芦浮起瓢的仇骞锴咳嗽几下,方才说:“为难别人等于为难自己,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泥佛劝土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要是藐视我,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诬蔑于我,我定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然后置之死而后快。”
“你心胸狭窄。”沈实诚咆哮如雷,两眼冒火,“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仇骞锴充耳不闻,跨开双腿,掸掸衣服,咳嗽一声,顾眄众人,说:“你不必讥诮,这就是我的个性,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定会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你这个人胆大包天。我真想啪的一巴掌劈死你。”沈实诚笔挺站立说,“还宁为鸡口,毋为牛后?”
仇骞锴面对诮责无动于衷,鹯视狼顾,继续自话自说:“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杀个人算什么,这也是我的处事习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我不会前怕龙,后怕虎,谁要是惹了我,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无所不用其极,让其吃不了兜着走,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哈哈。”
“你这个人赶尽杀绝,鸡烂嘴巴硬。”沈实诚总结,“千夫所指,无疾将死。”
仇骞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评价,神情俞加兴奋,“是可忍,孰不可忍。界时我将集众人力量群起而攻之,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而其最后结局必然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哈哈,我将借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不做,二不休,趁机令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乃致其落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独境地,独木难成林的他自然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他最终穷途末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下场。”
喜欢彰善瘅恶的沈实诚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感叹说:“你这人太可怕了,怎么会报复心如此之强的呢?口才差不多可与铁齿铜牙纪晓岚相媲美,没有想到世上居然像你这样的人,自盘古开天地至今,你是前无见古人,后难见来者,虽然才华横溢,却也毒如蛇蝎。比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的曹操,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奸如秦桧的仇骞锴抱拳作揖,欲盖弥彰:“过奖之至,曹操杀人不眨眼,并且官至宰相和魏王,我的歹毒和才能与之相比,乃是小巫见大巫。”
“一派胡言,真是无可救药。”沈实诚仰望苍旻义愤填膺,“妄想死诸葛吓走生仲达。”
“俗语有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在这个世上,经历过太多困难挫折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马善给人骑,人善被人欺。”仇骞锴竭力为自己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