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四弟还真是经不起刺激。”
厢房内，苏笑寻收回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黑风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因为四皇子的手一直放在圆球上，他那声气急吐血的声音自然没被众人错过。
就连苏笑寻自己也没想到，几句话就把对方激得成了这模样。
“他性子急躁，又顺风顺水惯了，哪里被人这样下过面子。不过今儿这事闹得有些大，父皇怕是少不了要说上几句。”话虽这样说，可顾云琛的脸上还是浮出一丝笑意。
“说便说了，还能少块肉不成？”苏笑寻浑不在意地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大家进来都是为了买东西，拿皇子名头压人很了不起吗？”
顾云琛没有反驳，事实上，虽然苏笑寻的举动鲁莽了些，但并没有主观错误，甚至不失为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下面也正因为此事议论纷纷。
“刚什么情况，四皇子吐血了？”
“听声音像是，啧啧，真是一出大戏。”
“只有我觉得瑞王妃并没有错吗？”
“我也是，早看那四皇子不顺眼了！每次拍卖的时候就会使这招，想省钱的时候就亮明身份，跟抢有什么区别？碰上他这样的人，拍卖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看你们就是瞎起哄，瑞王妃一乡下女子，无才无德不守规矩！四皇子是什么人？那是天潢贵胄，气出个好歹来，瑞王也救不了她！”
“呸！那人家一家人又关你什么事？”
……
眼见下面闹闹哄哄就要吵起来，苏笑寻挑了挑眉毛，觉得这群人真是看个热闹都操碎了心。
好在弦歌又开始了下一个物品的拍卖，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没有了四皇子捣乱，接下来的流程都很顺利。
顾云琛拍了块一人多高的玉石，石头通体纯白，上面雕刻着一副据说是仙人踪迹的画。
“这东西皇帝会喜欢？”苏笑寻有些不解，什么仙人踪迹，怎么看也是雕刻师为了卖出好价钱吹的。
顾云琛却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句，“本国有位国师。”
“然后？”
“那位是父皇亲自从山中请回来的，据说有通天之能，擅长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延年益寿？开什么玩笑。”
苏笑寻一脸诧异，顾云琛却没同她说笑。
“父皇觉得他炼的丹药很有效果，吃完后神清气爽，身体康健，不生恶疾。”
“这话你也信？”苏笑寻有些无语。
“我信不信不重要，父皇说真没人敢反驳。”
顾云琛脸上浮出一丝嘲讽来。
“因为他，父皇每年派人到处寻找仙人踪迹，所以，这石头再合适不过了。”
苏笑寻恍然大悟。
且不说普通人，就是修行之人也会向往长生不老。
修行让他们寿命远胜于常人，但即使再长，也有终结的那一日。唯有不断修炼，飞升成仙，才能与天地同寿。
但总有天资不足又不愿后天努力的人，他们投机取巧，捕捉与仙人相关的蛛丝马迹，到处找寻仙人的踪迹、法器、甚至洞府，企图从中能够窥得一丝捷径。
也正是如此，才让拥有上古神器的药谷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贪婪，可不是只有寻常人才会有的。
顾云琛见她神色有些晦暗，不知她想到什么了，索性岔开了话题。
“不过，这块玉石上的仙人踪迹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
“我怀疑这上面应该是某个洞府的地图。”
苏笑寻却是不信。
“你还没见到实物呢，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自然有情报来源。”
他故作神秘，苏笑寻一时间倒对那石头真有些好奇了。
两人约定了等回府后就详细研究下，罢了才又继续看起拍卖来。
下面正在拍的，是一只猴子。
“灵兽？”
苏笑寻好奇地看了一眼，那猴子通体棕褐色，只在头顶顶着一撮红毛，被铁链拴着脖子，倒也听话地坐着没有动。
她又回过头来瞅了瞅盘在顾云琛膝盖上睡得正香的小孔雀，一颗黄澄澄的脑袋藏在翅膀下面，显得乖巧可人。
台上的弦歌介绍道：“猴子本就类人，在灵兽中更是具有先天优势，一旦生出神志，学习能力也更强。”
有备而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可贵，很快便争相竞拍起来。
“北街上有不少贩卖灵兽的，只是多是蛋生，这猴倒是少见。”顾云琛解释道。
然而苏笑寻并不感兴趣，一心只有自家孵出来的宝贝，猴子很快被人拍走了。
北街有卖喂养灵兽的东西？”
灵兽不挑食，她这两日一直拿蛇肉当零嘴喂小孔雀，不过也没见它有所变化，看来这蛇妖肉并不能加快它的成长速度，苏笑寻隐隐有些遗憾。
“自然是有的，来前已经嘱咐过下面去买了，回府就能给它吃了。”
“你考虑还挺周到。”
“从辈分上算，好歹也是我王府的嫡长子，怎能不为它考虑周全。”
顾云琛笑着摸了把小孔雀，睡着的小毛球无知觉地抖了抖羽毛，呼吸均匀。
苏笑寻本想说他两句，见这模样，又好笑地闭嘴了。
黑风哪里见过自家爷这么一本正经地调侃，一颗心跟见了鬼似的，脸上差点没崩住，心里盘算着回去了找沈言蹊好好讨论下“嫡长子”的问题。
……
这么打趣间，台下迎来了最后一件拍卖品。
“接下来是最后一件、也是压轴的神秘拍卖品——”
苏笑寻翻了眼手中的册子，并没有记载这最后一件物品是什么，刚要问，脑海中突然响起小天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定要把这个买下来！！！”
她猝不及防被那大嗓门一吼，觉得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刚在脑海里问完，就见台子中间裂开，缓缓升起一个半人多高的东西来。
那东西的形状太过眼熟，以至于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弦歌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可以听出隐隐的激动，“那就是——出自莫大师之手的重鸾鼎！”
周遭顿时一片哗然。
莫大师……
那可是早已失踪多年的第一炼器师！
即使买回去不能用，收藏也是极好的！
台下的人顿时躁动了起来。
“看来大家都清楚莫大师是什么人，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起拍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