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倾盆大雨,蒋家之外,停满了豪车。
今晚对于蒋家不是一个喜庆的夜晚,而是一个悲痛而愤怒的夜晚。
连绵的哀乐飘荡,蒋云的遗像放在房屋正中央,周围摆满了白花,不断前来的宾客上前祭奠。
蒋家是海城五大家族之一,人脉关系网非常强大。
蒋云的死,但凡相熟的人都来了。
蒋泽父子身着黑衣,脸上一片死寂。
若是今晚陆凡来了,他走不出这里,若是今晚陆凡不来,他逃到哪里都会将他找出来,杀之而后快。
“蒋伯伯,蒋泽哥,节哀。”
郭少飞先给蒋云鞠躬行礼,上了香,才走到蒋泽身边。
“自便。”
蒋泽回礼,并没多说。
灵堂的外侧,每一个人都身着黑衣,胸前佩戴白花。
哪怕是交谈声音也非常小,毕竟这不是平常的酒会,宴会。
郭少飞出来,正好和进门的丁浩撞见,两人擦肩而过。
“他会来吗?”丁浩问。
弄死了蒋云,成功点燃了蒋泽的怒火。
如果那个叫陆凡的家伙正如郭少飞判断那样,那么今晚就会上演一出精彩的大戏。
丁浩甚至希望陆凡拥有超乎他想象的本事,那样才会对蒋家形成冲击。
“我赌会来。”
“成,他来了,我送你一套别墅。”
对话很简短,丁浩也上前祭奠。
“阿泽,蒋叔,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丁浩道。
海城能称为公子的人只有四个,丁浩,蒋泽,云旭以及孟子勋,虽然同为竞争对手,关系却不错,最少表面上关系很好。
蒋泽看了一眼弟弟的遗像,吐了口浊气,“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是我亲弟弟。”
“需要帮忙打个招呼,阿云也算是我弟弟。”丁浩拍了拍蒋泽的肩膀。
就在刚准备转身移步时,忽然开口,“对了,真的是意外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蒋泽回答。
丁浩道,“任何事,过了这两天再说吧。”
“请自便。”蒋泽没有多说。
转身那一刹那,丁浩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走了出去。
四大家族,丁浩是第一个到场的人。
刚走到门口,第二个出现的人是云家,云旭。
“你也来了。”丁浩轻轻咧嘴。
云旭留着长发,看向了后方,这才开口,“刚从外地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太突然了,具体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装!
鬼才相信你才从外地回来。
有关蒋云的死,不管其他人是否知道,五大家族一定查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猜今晚不会这么平静,云旭,咱们海城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也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
云旭眯眼,“你别告诉我蒋云的死真和那个叫陆凡的人有关吧。”
“谁知道呢。”
说完,丁浩指了指外边,“待会儿聊。”
“好!”
蒋家之外,两辆黑色豪车缓缓驶入。
当车停下,分别下来了几个黑西装,打着伞。
其中一辆车下来的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正是顾家大小姐,顾欣妍。
下车后,顾欣妍没有先进门,等着旁边车上的人。
孟子勋被推下车,用白手绢掩嘴轻声的干咳,瞧见顾欣妍等着,随口笑道,“你不是在省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顾欣妍道。
“那什么时候走?”孟子勋再问。
顾欣妍气急,轻哼道,“你就这么想我走吗?”
“欣妍……”
“回答我。”
见顾欣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孟子勋只是苦笑,“都这么些年了,你这是何必呢,欣妍,我是一个残废,只能永远活在轮椅上的残废。”
顾欣妍安静的站在原地,嘴角微微颤抖,鼻头涌现了一股很强的酸楚。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却永远被拒之门外,她想不通。
“你就这么不负责吗?”
“欣妍……”
“那晚的事你能忘,我不能忘,孟子勋我告诉你,除非你死,否则我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我顾欣妍发誓。”说完,顾欣妍扭头就走。
“小姐……”
顾家保镖打着伞,急忙追上去。
看着那道背影,孟子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想正视这份感情,他对顾欣妍也有感情,只可惜他成为了一个瘸子。
同时他还有顾虑,一个很大的顾虑。
海城的水平静了很久,孟家最强,其余四家也不弱。
他和顾欣妍之间有感情,可在这份感情之下还牵扯着家族利益。
若是顾家和孟家联姻,其余三家会怎么想?
猜忌,永远是最可怕的。
到那时哪怕孟家和顾家没有想过对其他三家下手,另外三家也会有这个顾忌,混乱也就开始了,那是孟子勋不想看到的局面。
如果他能站着,而不是一个瘸子,或许会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敢爱敢恨。
遗憾的是……
孟子勋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几人交替了一个眼神,一人道,“大少爷,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他们这类人最基本的准则。
不过他们都感到震惊,常年不在海城的顾家大小姐,竟然和大少爷之间有这样的情感纠葛。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掀起热议。
“走吧。”
上香,行礼,这是礼数。
“其实你不用来的。”蒋泽道。
孟子勋浅笑,“腿是瘸了,但没关系,就是麻烦一点而已,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能失了礼数,蒋泽,事情已经发生了,请节哀,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蒋泽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就在蒋泽刚说完,灵堂外边传来了一阵哄闹,进而就是一个保镖的怒吼,“姓陆的,你好大的胆子,这算什么意思。”
这一声怒吼,瞬间将所有人目光吸引。
门口那里,陆凡身着一身大红衣服,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刹那之间,议论声如潮水涌动。
今晚是蒋云最后一夜,明天就会出殡,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是祭奠而来,身穿黑色或者浅色素衣。
穿着大红袍来灵堂,这是对亡者的不敬,对蒋家的蔑视。
“让进吗?”陆凡平静的问。
挡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邀请的贾斌,咬牙道,“你敢往里边走一步,我保证你当场死在这里。”
“哦。”
陆凡将盒子放下,“既然不欢迎,那我走就是。”
“让他进来!”
灵堂里传出了蒋泽的喝声。
“那么,请让让。”陆凡将盒子提起来,一脸微笑的瞄着贾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