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三天,皮国强就给卢小天打了电话,说是LK公司的人找个中间人向他摊牌,希望拿到一份合理的报价。
“他们同意把设计公司拆开卖给我们了?”卢小天问。
皮国强说:“拆是拆了,不过LK公司跟我谈的是变速箱的合作。”
“这是几个意思?”卢小天有些拿不准。
皮国强说:“LK公司之前就变速箱的事情跟我们接触过,也知道我们近期上了变速箱项目,认定我们实在故意演戏给他们看,”
卢小天暗暗称奇,一问才知道,消息是从LK公司内部传出来的,可信度很高。
在LK公司看来,天运汽车还不具备海外扩张的能力,车子都还没造出来呢,派几个人到欧洲来学习汽车设计倒是有可能,收购一个设计公司根本不现实。
说白了,LK公司依然还是没把卢小天他们当盘菜,故意做出对变速箱资源不感兴趣,只想收购设计公司,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不是因为这样,皮国强只怕早就跟MZ公司谈联合收购了。
“你确定消息属实?”卢小天认真问道。
皮国强说:“是穆勒帮的忙,他在LK公司有关系,属于那种平时几乎不联系,有事只需要一个电话的那种,我觉得可靠,而且知道的人很少,应该不会有假。最近我跟穆勒认真谈过,他的意思是,只要咱们把LK公司的设计公司拿下来,他原意跟我们一起干,这份情报,算是他的见面礼。”
卢小天唏嘘不已,本来还担心不把握,没想LK公司如此“善解人意”,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货上门。
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就这样,谈判终于正式开始了。
主谈人还是皮国强,思路很清晰,也很简单,就两个字:模仿。
LK公司几乎陷入绝境,否则不会着急跟皮国强摊牌,虽然很想尽快变现,不过在皮国强提出先合资再收购的方案以后,不得不耐着性子答应下来。
易地而处,皮国强的要求很合理,因为LK公司的财务现状堪忧,如果采用收购的方式,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除非LK公司同意单纯的出让设备和技术,不把提供就业作为附加条件。
开什么玩笑,要是裁员这么简单,LK公司不会拖到现在。
于是乎,LK公司只能妥协,把“相对不太重要”的设计公司的股份先卖给小狼投资,以此作为合资公司的壳子。
对于设计公司来说,最核心的部分是技术和人员,不过LK设计公司的规模不大,技术专利有限,涉及到的前沿技术更是有限,也就谈不上价值。
剩下的就是技术人员,只要人在,即便是把公司卖掉了,马上就能建一个新公司起来,钱可以买到别人的公司和技术,可是买不到别人的创新。
只不过,LK旗下的设计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有人愿意接受技术人员,对LK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内,小狼投资跟LK拿出了协议草案,虽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进展得很顺利,不过依然还是有10几个文件。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而且小狼投资提供的报价不算多,LK公司需要在短时间内说服自己和债主,也就是自己给自己画一个大饼,产生无限遐想,这样才能争取到理解和支持,从而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LK公司太需要喘口气了。
卢小天同样需要,顾不上回国过年了,先是给胡晓娥打了一个电话,详细说了这边的情况,胡晓娥告诉卢小天,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并没有按照卢小天说的去继续扩大投资,而是陆续收回了流动资金,一些不重要的产业也相继退出了。
也就是说,合资协议可以签,不过还是要把握好节奏,毕竟资金的回笼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小狼投资公司的上限在这里。
卢小天问了个大概,心里已经有数了,结束通话以后,给乔子昂拨了过去。
“你这次去欧洲,到底干了什么?”这是乔子昂说的第一句话,接着又问:“我听说你刚刚往房地产行业砸进去了一个多亿,用的还是你的私房钱,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没干过的事情,卢小天当然不会承认,结果乔子昂告诉卢小天,他是无意中听洪涛说的,当时洪涛到店里来提车,接到张方的电话,说的就是股份转让的事情。
卢小天一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本来还想把张倩的股份转到张方的名下,结果张方还是把赢来的钱算在了卢小天的头上。
既然这样,卢小天也就没再解释,告诉乔子昂做好准备,可能要勒紧裤腰带过年。
乔子昂不忧反喜,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一切变得简单起来,卢小天扮演着上汽的角色,乔子昂就是南汽,齐刷刷的把目光聚到LK公司这个“盗版罗孚”身上。
不同的是,上汽跟南汽签订了协议,卢小天跟乔子昂只有口头承诺。
如此惊人的相似,有巧合的成分,也有人为的原因。
从节奏上来看,拿到核心技术和知识产权的上汽已经走在了前面,只是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开,卢小天并不担心因此坏了别人的好事。
一个月之后,小狼投资公司正式入股LK公司旗下的投资公司,虽然没有直接出资收购LK公司的核心产业,不过还是极大的鼓舞了LK公司的领导层,一方面是因为获得了一笔相对可观的现金,同时给了他们一个极大的想象空间:小狼投资对LK公司的变速箱资源“垂涎已久”,不可能就此罢手。
消息传开不久,一个熟人找到了卢小天,上来就问:“你到欧洲寻找变速箱资源,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其实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资源。”
“施罗德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卢小天笑着问。
施罗德说:“从中国回来以后,我一直待在本部工作,做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