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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平寇寻亲得丧讯

陈让逆流而上,又到了榕树林,心想没干出点事业,还是先不回家了。待到人生烂漫时,再风风光光把家还。

兜了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当初与啼风卫约定汇合的地方:定安镇外那山岭中。早已经有十人等在那里,邵西李定齐不周赫然在列,这让他多少欣慰一些。

他换了行装,率人回云州城,虽然自己境况糟糕透顶,也不得不强装镇定,安抚下属,鼓舞士气,这又让他生出心力交瘁之感。

陈让一行人刚进云州西城门,就有三人站在前头阴阳怪气的说:“陈副统领居然没死,真是福大命大啊。”

陈让一看,正是当初被自己撵走的王铁生几人,他冷声道:“托福。”

王铁生哈哈大笑,说:“我如今是云翼卫的人了,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还要多谢副统领送我一场功劳啊。”

陈让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率人回营,心想:这王铁生话里有话,看来云翼卫突袭山谷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一次原本想夺一场胜利立一场功劳来重振啼风卫西营,但事与愿违,反而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惨淡的境地,自己好不容易树起的一点威望,也折损殆尽。

他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他只是想借擂台比试谋一份差事,以便洗刷自己的冤屈,结果却先要拉起这个稀碎的啼风卫西营,而当他拉这个破车的时候,又有人推拉扯绊,以至于现在的局面。

但总归是自己智慧不圆融,思虑得不周全,处事得不缜密,才有这个败局。

他想着该如何逆转这个颓势。意识到例行巡狩不过是走个过场,不用多久,跟着自己这些人就会斗志丧尽,往后混日子而已。

好在他事先得到啼风卫西营事务自专之权,说白了,这啼风西营对于云州卫戍堂来说可有可无,由你再怎么自专,也专不出什么名堂来。

财帛最是动人心,要想西营重新抖擞,也只有这一条路了,于是他连夜集合十人。

众人坐在一堆篝火前。也不知道陈让要干什么,心中胡乱猜测,却没有一个人发声,萎靡不振。

陈让也拨弄着柴火,默然不语。他有意让众人多静静,沉淀一下情绪,这样比他一开场就说话的效果好得多。

等到差不多了,他开口说:“各位兄弟,我们不做啼风卫了。”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顿了一顿,说:“我们做强盗!”

他看着十双狐疑古怪的眼神,笑道:“别的强盗抢地主抢世家,我们抢占山为王的强盗,我们就做强盗中的强盗。”

这些人提起些兴趣,陈让接着说了重点:“抢到的东西我们不上交,咱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岂不快哉。”

齐不周道:“统领,先不说这上面能不能交代得过去,就是去抢山,我们这几个人,抢得了哪个哦?”

陈让取出地图,手指往上面一点,说:“就抢这里。”

邵西看了又看,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让说:“统领,这里可是熊头山,西南第一大寇熊霸山的老巢,这人凶残无比,据说大厅都用人皮骷髅装饰,你是不是点错了?”

陈让笑道:“点的就是他,我们吃了他,就饱了。”

邵西瞪大了眼睛,说:“吃他?我们给他塞牙缝都不够的。”

齐不周站起身来,说:“统领,在你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已经折损了两个兄弟,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在哪。我们原本都是些伙夫,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当然好,也要有命在啊。”

陈让抬手示意他先坐下,说:“富贵险中求,我自有计较。有不愿做的,我不勉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虽然有人眼神飘忽,但还是没人走,他接着说:“正因为熊头山是第一大匪,他们才会有骄矜之气,我有个计划,大家各抒己见,集思广益,我们如此如此···”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陈让率众便装出城,风尘仆仆往西南赶去

星夜兼程几天之后,老远就看到一片崔巍,当中一座大山,大山两侧各有一带山脉,与居中大山之间形成两个大山谷,就像一头巨熊趴在地上伸出双爪半抱着头,两个山谷就像是巨熊的臂弯。

两只‘熊掌’之间筑起一道高墙,只有两丈宽一道门可以通行,高墙上旌旗猎猎,真正是扼险而守雄关天堑。难怪熊霸山在此盘踞多年,越发强盛。

陈让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寇山门,心说:这种气象,比一般的世族还犹有过之,一张帖子下过去,一些世族和庶族地主也不得不破财免灾,不愿死磕。又想:世族是巧立名目以相对温和的手段盘剥百姓,这大寇是粗暴地明着勒索抢掠,本质上都是一样。

他们走近高墙,就听到门楼上喊:“什么人!?”

陈让停下脚步,高声说:“我们黄风谷被云翼卫攻破,特来投奔熊爷!”

“什么黄风谷!没听说过!”

他几乎全程参与了黄风谷之事,以这个为由头,应对起来几乎没有破绽。至于门楼上说没听说过,也不意外,毕竟几十号人的黄风谷,跟这近千人的熊头山不在一个层面上。

要入伙这样的大寇,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陈让接着说:“熊爷不养闲人,我们是知道的,我们都有手艺在身,在外可以杀敌盘货,在内能够帮工做事,我们有厨师、铁匠、木匠、砖匠、篾匠、泥瓦匠···各位大哥要是能引荐引荐,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敬···”

门楼上安静了一瞬,另一个声音说:“既然有手艺,就进来考较考较。”

十一人混进大寨,经营了半个多月后,西南第一大寇熊霸山被悬首云州城西门外,上插啼风卫西营青色牙旗,云州震动。

熊头山被烧成一片白地,据说那一夜大寨十方火起,而当时所有人都上吐下泻,疲软无力。这一役啼风卫以十一骑枭首五百余级,让人谈之咋舌。

啼风卫西营统领陈青山之名也在瞬息之间传遍,没多久,传闻中的陈青山就成了青面獠牙,身高过丈的凶悍怪人。

陈让深深感念白云山下山谷中那半年时光,老伯讲的那些故事,他首次活用,终究取得了辉耀的成效。

云翼卫驻地中,一位俊朗的男子擦着长剑,神色阴沉,说:“这小子刚刚被我们摘了桃子,居然又折腾来这一出,你看到他回来,怎么不继续跟着!?”

王铁生懊恼地说:“我以为他会死在黄风谷里,没想到他居然活着回来了,我以为他受了这么大挫折,会安生几天的,谁知道他第二天就出去了,等我去已经跟不上了,我的追风犬在黄风谷外面被那些贼子打杀了,真的没办法···”

俊朗男子手腕一抖,长剑发出一声清吟:“你以为你以为,没想到谁知道,白痴!我跟陈青山无怨无仇,不过是为你出头,如今倒好,我这脸被你丢大发了,你自己不上心,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王铁生唯唯诺诺,男子还剑入鞘,说:“既然已经交上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再想想办法。”

这些陈让自然无法得知,他们此时正在啼风卫西营驻地分配战利品。这十个人都是庶族寒门,不然也不会来啼风卫当伙夫伺候人,哪里见过这么多财货,这一个个的眉毛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分不开了,嘴巴又张着合不拢了。

李定抱着自己那一份金银,呵呵的说:“老大,八斤黄金,三十斤白银啊,我月俸五两银子,跟做梦一样,现在反倒有些愁了。”

他不觉之间对陈让的称呼都已经变了。邵西咧嘴笑:“愁什么?”

齐不周摇头笑:“当然愁,现在这么多钱,想着藏在哪里呢,花在哪里呢,又担心人惦记,你说愁不愁。”

陈让笑道:“给大家一旬时间,爱藏的藏好,爱花的花好,但是现在我们西营刚刚出了风头,各位兄弟一定要低调行事,否则惹出祸事来,不要怪我无情。”

众人连连称是,陈让接着说:“这十天时间不白给,还有件事要辛苦各位,你们每人带十个人回来,这些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属下了,该挑怎么样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众人连连应诺,眼神都有些闪烁。这里有个道理,其实很多庶族寒门仇视世族,那是因为自己不是世族,一旦有了钱财,就感觉自己有了身价,于是就要削尖了脑袋往世族的圈子里挤,就像雷群;如果成了新晋的世族门阀,怎么可能再仇视世族,到那时自然是鄙视寒门了。

现在陈让手下这群人有了些黄白之物,各自有些小心思,想要自己的一份权势,他这么一说,倒是给了他们光明正大行事的理由。

陈让交代几句,收起自己那一份金银,上了马,直奔卫戍堂找雷拓。

他把那一袋子金银往桌上一放,解开包裹取出二十锭银子,自己收起了,雷拓看得嘴角一抽胡子直抖:“你这个是玩哪样?”

陈让把那一堆金银往雷拓面前一推,说:“这当然是我孝敬您的呗。”

雷拓瞪眼吹胡子:“那又拿回去一百两是做甚?”

陈让咧嘴笑:“我自己总得留一点吧。”

雷拓气道:“偌大一个熊头山,你就缴了这点东西,我信?”

陈让一本正经抱拳汇报:“禀雷堂主,熊头山一役共缴获黄金九十五斤,白银三百六十三斤,珠玉十五箱,杀敌无算,不过我拉了三车人头回来了,后来一算有五百二十一颗,加上熊霸山那颗,就是五百二十二。”

雷拓喷了陈让一头一脸:“那黄金呢?白银呢?珠玉呢?”

陈让两手一摊,歪着头说:“黄金白银都分了,分成了一十三份,十一个活人,两个死人自然也要分点,珠玉还在营里,等以后有兄弟娶媳妇了,就拿一些出来给他们做新婚贺礼。”

雷拓又好气又好笑,唾沫横飞:“好好好,啼风卫的规矩都被你们吃了?这可不是小数目,你这样搞,我都没法跟议事堂交代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陈让听他的语气神态,心中了然,无非就是给自己点颜色看看罢了。摸着脸说:“堂主,您可是给了我自专之权的呢?”

雷拓骂道:“什么自专,我就是在你那破纸上写了个允字,我又没说允什么。”

陈让接口说:“是啊是啊,就是一个允字,意思就是什么都允了不是?”

雷拓抬起巴掌作势就要打,陈让一闪身,咧嘴笑道:“大不了以后我去抢劫那些强盗多给您分一份,要我上缴,不干不干!”

雷拓赶苍蝇似的挥手,骂道:“快滚快滚!”

陈让嘿嘿笑着出了门,正了正神色,松了口气。

雷拓看着他远去,拽过那包金银,笑道:“臭小子,这么多钱就这样分了,怎么想的···这一潭死水放进来这条鱼,总算翻起些浪花了。”

许多人穷怕了,有了钱就成了守财奴,一天要摸看几遍方才满足,提心吊胆生怕别人谋算。陈让却丝毫不心疼自己失了大财,他心向修行,认为不饿肚子,穿得暖和,平时够用就行了。而且,带着这么多金银,很有些怀璧其罪,给了父母也让他们徒增烦恼,甚至惹祸上身。

他出了城,信马由缰晃悠了许久,绕回了那个榕树林。

离家已经一年多,当初父母秦蓉误会自己,不信任自己,他耿耿于怀,气得吐血,说不出整句话来。现在随着心境眼界的变化,也看淡了许多,如今做成大事,有些得意,更是觉得心胸一宽天地广,哪有烦恼锁心沉?久别就会想有什么比在父母身边尽孝更重要的?有什么比陪在心爱的人身边更重要的?

只是想到秦蓉的同时,脑海一角似乎隐约朦胧出现一个淡绿的身影,他赶紧用力一摇头,抹了一把脸,策马向老家雷公源而去。

当他重踏冲垄间小路时,看着田间地头风扶翠浪,心中一阵柔和,但是看到自家那几间茅屋时,却僵在原地。

只见茅草凌乱,掉得屋子周围到处都是,台阶地坪上长满了杂草,一根新竹冲破屋顶,从他以前的房里长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房里,看到尘埃遍布。山野林间不比集市城镇,灰尘不多,能落这么厚一层,再看房子里的一截竹身,估计将近一年父母都没在这里起居。

他快步跑出,直奔山坡那边秦蓉家而去,却早已房倒屋塌,只看到了几道残墙。一地乱茅长得一人多高,倒是屋门口那一棵芙蓉树越发青翠茂盛,只是时节没到,没有开花。

他追忆一会,往山坳那边行去,那边有几户人家,一边脸大一边脸小的黄胖子正在其中。从他口中得知,从去年自己出事之后,父母去云州就没有回来,秦寿秦蓉父女也是一样。

陈让取出一锭银,暗中交给这个儿时玩伴,告辞而去,心想:看来只能找雷家了。

他连夜回了云州城,第二天换了甲胄装束,赶到了雷家。

雷家管事见陈让鲜衣怒马踏街而来,心中惴惴,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

雷群上堂接待,赔笑说:“陈统领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敝人久仰陈统领大名,今日能见真是荣幸致哉。”奉上茶,探身道:“只是不知统领有何见教?”

陈让接茶笑道:“雷家主不必客气,我此来无他,只有一事相询。”

雷群见这凶名在外的啼风卫统领只是询问事情,倒是松了一口气,陈让如今变化之大,跟当初拜寿时已经判若两人,高就比当初高出了一个头,更何况当初雷群对他只是匆匆一瞥,只是不入眼的穷亲戚,哪里能联想到一块去。低头哈腰说:“统领只管吩咐,雷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让喝了口茶,笑道:“我打听几个人,一个叫秦寿,一个叫秦蓉,是一对父女;还有一个叫陈丰收,是个篾匠,一个叫周巧娘,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叫陈让,这篾匠的儿子。”

雷群试探地问:“统领跟这几个人?”

陈让洒然一笑,说:“有些故旧而已,雷家主无须多虑,还望直白相告。”

雷群眉头舒展:“统领说的这些人跟我都是亲戚,既然跟统领有故旧,那我也沾了统领的光了,呵呵呵,这秦寿是我老乡,他女儿秦蓉,正是我大儿媳妇···“

陈让听到这里只感到全身的血都往胸口涌来,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双眼散光,愕在那里,雷群后面说的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雷群发觉陈让的异样,他也算阅人无数,看出几分来,心想:莫非这陈统领跟我家媳妇有旧情?

但陈让终究今非昔比,经过这么多坎曲,生死挣扎,他明白,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勇敢面对现实,过去不可追,悔之无用;来日不可控,吉凶难料,唯有立足当下,直面伤痛,冷静应对。

他深吸了口气,笑道:“雷家主见笑了,那陈丰收一家如何?”

雷群叹了口气,说:“他们生了个不争气的孩子,去年敝人贱辰,他跟秦家父女来贺寿,见财起意,伸了三只手,又色心大动,居然要强暴我女儿,被扭送了司法堂,我通知了陈丰收夫妇,谁知祸不单行,这两夫妻探监之后回去的时候遇到流寇,连我那亲家一起,都是死在途中···”

陈让呼吸一窒,只觉得天旋地转,半晌才回过神来,强行压着情绪,问:“哪里的流寇?尸骨呢?”

雷群摇头:“不知道,尸骨无存,后来犬子雷龙带人找到了打斗的痕迹,铲了些血泥衣角,混在一起安葬了。”

陈让不能呼吸,胸口闭闷,喉咙火撩似的,愣怔了许久才问:“司法堂按察司不管?”

雷群苦笑道:“那还不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不了了之,我们也有心无力。”

他如今还不能现形,加之心慌意乱,不宜多问,只能从长计议,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起身告辞,雷群亲自相送。

刚出厅门,就看到一道黄色倩影抱着一个襁褓从一侧厢房中走出,陈让脚步一顿,看到正是秦蓉,比以前高挑了几分,也白皙丰腴了几分,心道:蓉妹还是爱穿黄,那抱的这个?

雷群看到他驻足看自己媳妇,一副恍惚忘形的样子,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敢造次,心想不管这陈青山有什么念头,得让他收心才是,说:“统领,这就是贱媳秦蓉,抱的正是犬子雷龙的骨血。”

陈让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此情此景,他还是感觉心如刀绞,不能自已,他嘶哑着声音说:“叨扰家主了。”说完逃也似的上马飞驰而去。

雷群长叹了一口气,说:“麻烦来了。”向秦蓉招了招手。

秦蓉也是奇怪,抱着孩子走过来微一低身,说:“爹爹,那是什么人?”

雷群深深看了他一眼,说:“这是啼风卫西营统领陈青山,今天找上门来就是为了寻你。”

秦蓉讶异的说:“寻我?我从来不认识这样的人物啊。”

雷群摇头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认识,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人武艺高强,心狠手辣。”

秦蓉晃着襁褓,摇头说:“儿媳出身卑微,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听都没听说过的。”

雷群说:“你好好想想,别麻烦上身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人前段时间灭了西南第一大寇熊霸山,据说他们仅仅十一个人就在熊霸山大寨里杀进杀出,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回云州的时候三辆大马车,我有相识的在西门当值,以为是缴获的财货,掀开一看,全是血淋淋的人头,整整三车的人头啊,吐得他黄胆水都出来了···哦,你带着孩子,不该跟你说这些,反正这人惹不得···”

这时雷龙带着几个人从外面回来,老远就喊:“我们听说陈统领来了,怎么就走了吗?”

雷群疑惑道:“你们认识?”

其中一个人大声说:“我认识啊,我们一起打擂台的,他几招就把我打在地上,还对我手下留情了!”

瞧他说的那个兴奋劲,完全不像是被打的,倒是像他得胜归来,志得意满。正是王猎。

雷群沉默了一会,说:“有这层关系,要是能交好他,倒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似乎对秦蓉有些不一般,他这次来,就是打听秦蓉的,但刚才见着了,却又急匆匆的走了。”

由于陈让听到秦蓉消息时和见到秦蓉时的表现,雷群认定他是为秦蓉而来,至于陈丰收一家,他觉得不过是个幌子,为探知秦蓉消息打掩护而已。

雷龙皱了皱眉,看了看秦蓉,转而一笑,说:“我跟蓉妹已经是夫妻,而且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想必以陈统领的身份也不会纠缠我等,最多不过伤心几天,喝上几斤烈酒吧,哈哈哈。”他感觉这比在擂台上打赢了陈青山更爽,说着说着不由得意大笑起来。

众人议论几句,雷龙拥着秦蓉回了屋,把孩子递给老妈子,就迫不及待的用力抱住秦蓉进了内房,一口吻在她脖子上,用力吸吮,咬着槽牙含含糊糊的说:“蓉妹,我爱你,我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

秦蓉抓着雷龙的背,喘息道:“你吃吧你吃吧。”

雷龙看着秦蓉羊脂白玉般的脖子上那一块紫红,如同在欣赏一朵绝世奇葩,他得意地笑,一边喘着粗气大动,一边咬牙闷哼:“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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