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不说话,红罗衫又噘着嘴说:“那你完了,永远进不了丹气境。一般人结丹都是气海穴结五行丹,或者五行相融合的风雷毒煞什么的,你这样印堂穴聚阴,气海穴聚阳,不管先结哪一个,都会受到另外一个的攻击,两个同结那就更惨了,就跟刚才一样。不,比刚才还惨得多,嗯,说不定一下就爆了,嗯···肯定爆,你元阳丧尽,稳不住,肯定爆。”
陈让听了心道:我怕什么,等我拿回阴符珠,爱怎么结就怎么结,不过我的元阳哪去了?这红罗衫说我被人采补了,我就只有过那么一次啊,莫非就是吃了蛇肉那次昏迷了之后丧了?
想了一会想不明白,就问:“元阳丧尽,采补是怎么回事?”
红罗衫瞥了他一眼,说:“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说吧。”
陈让不说话,她撇了撇嘴,说:“男女之事会使人气血交融,互相影响,就像两个容器从最底部接通了,有三种情况,一是两个都是初次,元阴元阳会互补,阴阳调和,这是最公平最理想的。二是其中一个是初次,初次的那个就是被采补了。三是两个都不是初次,这样只有气血交融,没有元阳元阴交互了。不过也有些其他的变化,比如年纪轻的朝气蓬勃,年纪大的暮气沉沉,朝气会渡给年纪大的,暮气也会渡到年纪轻的身上,老牛吃嫩草,老牛占了大便宜。修士而言,哪个修为高,哪个就占便宜些。若是修炼了采补功法的话,可以抽摄对方的气血,有心采补的话,是可以把人采补至死的。你肯定是被修为高过你许多的女子恶意采补了,不然怎么会泄尽了元阳。”
陈让脸皮直抽,心道:这样的话我都难以启齿,这红罗衫说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莫非涂清铃不是处子之身?我被恶意采补了?难怪她一直想要跟我那个,我们还为此吵了。想着想着,不由得低声说出来:“不可能,她不会的。”
红罗衫看着他嘻嘻一笑,说:“什么不可能,你肯定是被人骗了,这种骗了你,你还对她深信不疑的人才厉害呢,还甘愿为她付出一切,就我所知,蓼州灵狐血脉、玉兔血脉的女子最擅长这个了,她们都是一副明丽动人的样子,看起来单纯善良,实际上好厉害的。”
“你少说胡话!”陈让打断她,但是心里却多了一层疑云:玉兔血脉,清铃要是跟她说的那样,那也太可怕了。
他收拢心思:我还是专心修行,等炼到行气境后期圆满的状态,再去找她,用阴符珠结丹。
红罗衫又咯咯笑着说:“你来中谷,有一个玉兔血脉的女子同行吧,看来就是她啦。”
“是又怎么样。”
“咯咯,你们认识的时候,你什么修为,她什么修为?”
“我养气境,她丹气境。”
“那是不是她主动追求的你?”
“是又怎么样?”
“你傻吗?哪个女孩子不想找一个强大的男人作为伴侣,她凭什么找你一个养气境的,还不是为了采补。不对,丹气境的话,采补也是行气境后期才最好呢,嗯,我来分析一下,你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被她看上了,顺便采补一下。你肯定有宝贝,如今已经到了她手上,我说得对不对?”
陈让愣怔,红罗衫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她肯定带着宝贝远走高飞了。她都不知道采补了多少男人,你还对她一往情深。呵呵。”
陈让一阵烦躁,说:“闭嘴!”
他平复思绪,心道:她要是图谋我的阴符珠,何必跟我来中谷,在蓼州随时都可以。这红罗衫也忒讨人嫌。
红罗衫见他闭目打坐不说话,嗤笑了一声:“可怜的小男人。”
陈让心头火起,骂道:“给我滚出去!”
红罗衫哼了一声,说:“我好心告诉你,你还这样。真是的。”还是转身出去了。
几个呼吸之后又缩了回来,说:“我看到天上有五个人在飞,会不会找到这里,怎么办?”
陈让没好气地说:“慌什么,有金毛。”
金毛抬起头晃了晃,有些得意。
过了很久,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都搜遍了,没发现什么。”
“仔细些,不要放过一尺一寸地,这对狗男女喜欢钻洞。”
又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在洞口叫:“老大,这里有个洞!”
陈让心头一紧,摸了摸金毛的脑袋,说:“你趴到洞口多叫几声,最好让他们看到你。”
金毛有些畏缩,陈让又说:“不怕,你不去的话,他们就爬进来了。”
金毛这才钻到洞口一顿吱吱乱叫。外面那声音说:“是个山老鼠洞,我看到那畜生的鼻子了。它缩进去了,又出来了,又缩进去了,又”
“好看吗?!还不去其他地方搜!”
陈让抚着金毛的脑袋,说:“你才是我生存的保障啊。”
金毛蹭了蹭他,他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修炼我的功法,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躲多久,左右无事,我教给你试试。”
红罗衫凑近来,吐气芬芳,说:“好。”
陈让瞪了她一眼,说:“不是说你。”
红罗衫噘嘴说:“你教一只老鼠也不教我。”
“在我眼中,金毛比你重要百倍,还有,不准说金毛是老鼠!”
金毛得意地吱吱叫,红罗衫气得直跺脚,说:“你自己被人骗了恼羞成怒,反把气都撒到我头上,不像个男人!”
陈让深吸了一口气,不理会他,凑在金毛耳朵边上讲百流归海诀。红罗衫又说:“它又不是人体,穴窍的位置都不一样,教了也没用。妖兽都是本能地吞噬天地元气修炼的。”
“要你多嘴!”
“你这个人没一点男人风度,活该被人采补了!”
“你要留在这里,就闭嘴,不然就滚。”
红罗衫哼一声走到一边靠洞壁坐着,过了一会又说:“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我不说话就闷得慌,心里难受。”
“聒噪的鹊儿。”
两人一兽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陈让伤体痊愈,修为也大有进境,只是一直提心吊胆、生吞冷饮,过得艰辛。
他们虽然这里躲藏了这么久,但都是依赖着金毛灵敏的感知,趋吉避凶。随着时间推移,除了偶尔看到一两队往更深处采药捉虫猎兽的丹气境炼气士从半空中飞过,也没什么动静,想来风头已经过了,陈让也就生出了离意。
他用剑把头发切成小段,用树胶沾了一脸,红罗衫也在他的强迫下散了云鬓,绾了个顶髻,贴上两撇胡须,但是没衣服可换,陈让脱了自己的给她,她死活不肯,只好先走着了。
他们跟着金毛沿原路返回,山崖上那个歪脖子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人多高的山洞,里面更是开阔,洞壁上都是刀剑痕迹。
两个被陈让击杀的人也不见了,他们顺着通道到了中间的大洞,里面几堆灰烬,看样子已经熄灭许久了。
陈让说:“我去弄几身衣服,你们在这里等吧。”
出洞只见月黑风高,他翻出山涧,往外走了半夜,一路也没碰到个山中过夜的人,反倒斗了两批野兽,他修为大进,又有剑在手,应付得也不算吃力。
直到残月西坠,摸进一片山坡时,才远远看到一堆篝火,三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呈品字形围着,都在闭目打坐调息。
他心道:三个人都没有翅膀,又是在这浅山,想必是行气境初期的,应该不难搞定,我只需要制住一个,要挟三两件衣服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屏气凝神渐渐地摸了过去,近不过三丈时正要飞身一击,没想到身侧一股劲风袭来,他躲闪不及,被一拳轰飞,撞在树上,胸口一甜,差点吐出血来。
篝火前三个人影一动没动,他暗道糟糕,原来还有第四个人,但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这随手一击的力道,恐怕是丹气境啊。完了,踢到硬石头了。
他刚才藏身之处一个高大的黑斗篷又打出一拳打在空气中,他身边却又一个黑斗篷一掌击来,他连忙就地一滚,那一掌打在树上,树断叶落。
他看得迷糊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脚踢飞,五脏六腑翻腾,半空中又看到那个黑斗篷向大树打了一掌,大树却没有反应。
“蒙大哥!?”他急叫一声。
追过来的高大黑斗篷在他面前止住,篝火前的两个黑斗篷也站起走了过来,另外一个却渐渐消失不见了。
“陈让?”
他落地打了个滚卸了力,站起来说:“是我!”
“哈哈哈太好了!”蒙嵪一把抱起他,“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打了两下没事吧?”
“还好。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我们听到你的消息,就往这里来了,今天刚进的山,没想到就碰到你了。”
落黄走过来笑着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默契,一下就碰上了。”
陈让也哈哈一笑,说:“我就是想出去找你们的,真正是巧。”
三人说着笑着,只有涂清铃站着不说话,陈让一时高兴,又一向觉得男人之间说话,女人不插嘴很正常,有什么事情人后说才是情理,还以为她懂事了,不以为意。
当初分开之后,落黄三人跟着古刁城主共四五十个丹气境去打鸦风城,半路就被盘冒城主联合了另外两座城城主伏击了,乱战中落黄动用血脉之力,三人逃走,等他们赶到区曲学院时,区曲城已经被盘冒占领,三人在各地游荡,躲避着盘冒的追杀,也几经生死。后来才得知陈让在区曲山出现过,于是找到这里。
几人叙了一阵,蒙嵪跟落黄说:“我们去周围看看安全不安全。”
落黄会心一笑,飞身远处了。
陈让走到涂清铃跟前,她却转过身去。他心中奇怪,说:“怎么了?”
她低着头说:“你说过,只想一心待一人,对不对。”
陈让诧异道:“对啊。”
“你,我们分开才多久啊,你又有了新欢。”
“我?有新欢?”
“现在外面谁不知道,那红鹊族的少女跟你双宿双飞。”
“我跟她真没什么啊,你还不信我?”
涂清铃抬起头流下泪来,说:“你还要骗我,那个女孩子亲口说的,你们都···你们都···”
“那是那个贱人胡说!”
“呵呵,你在她面前也是这样说我的吧···不,你肯定是说那个畜生···”
“我!···你!···”陈让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若是要他讲修行领悟,他能滔滔不绝讲上一天两天,但面对男女感情纠葛,他就憋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涂清铃蹲下去,抱着头哭。他走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我真的没有,你要信我,你不是一切都听我的吗?”
“我是傻,才听你的。”
陈让感觉宁愿殊死战一场,也不想面对这种事,他憋得气血紊乱,再加上中了蒙嵪两记重击,胸口发起闷痒来,又开始咳。不一会就冷得哆嗦,转而又热得汗如雨下,骤然冷一下,又更热。
他浑身发软往地上一倒,心道:怎么回事,阳气又占上风了,上次不平衡了吗?对了,是起阳晶过量了吗?
涂清铃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来抱他。
“咳咳···别··咳碰我···咳咳咳···”
涂清铃终究哭出声来,说:“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了,我有这么讨嫌吗?”
“咳咳···快··咳咳把阴··咳咳阴符珠···咳咳给我··”
她转哭为笑,笑得凄然,说:“要送给她用吗?你也不用装了。”
陈让脸红如朱砂,脖子青筋鼓起,他已经不能一下一下的咳了,而是咳一下拖着长音,嘶哑着说:“咳呃····快给我···”
涂清铃哭得更厉害了,说:“珠子被盘冒城主法宝打落收走了。”
他一听到这句话,顿时万念俱灰,体内的阴阳二气彻底暴乱,他浑身烧得跟赤碳似的,白气升腾,皮肤上皱纹飞速出现,面容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涂清铃这才反应过来,惊叫道:“你怎么了?”
她慌急地扶起陈让,刚一接触就被阳气侵入身体,体内的阴气被一激而发,顿时陷入痛苦无比的寒热交替之中,她大哭着叫道“夫君···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别这样···不要!不要啊!”
落黄和蒙嵪远远隐约听到一些声音,对视了一眼笑说:“这动静···”
“嗯,我们守着,别让野兽什么的打扰到他们了。”
涂清铃泪落如珠,滴在陈让干枯暗黄的脸上,喃喃地说:“都怪我,都怪我弄丢了你的护体神器···我陪着你,我陪你一起死···”
她紧紧抱着他,向那皴裂的嘴唇吻去。他感觉口中一股清凉向全身蔓延。
薄日东升,落黄看了一眼蒙嵪,说:“差不多了吧。”
蒙嵪点点头,两人往回走去。
只见陈让半躺在地上,涂清铃坐抱着他,两人一动不动,落黄笑着叫道:“还意犹未尽啊?”
没有回应,蒙嵪怪道:“咋的了?”
走近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陈让形容枯槁,涂清铃愣在哪里,两眼空洞。
落黄怪叫道:“你们也太猛了,要快活不要命啊!”
陈让艰难地抬了抬手,却抬到一半又垂下去了。
蒙嵪大喇喇地说:“哎呀我说兄弟,你这样寻了半夜欢愉,丢了一年修为,得不偿失,要节制啊。”
陈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也说不清了,不说也罢。
落黄说:“行了,我们去山下小镇休息几天,再作打算。”
陈让低声说:“往山里去,我还有个朋友···”
涂清铃这才精神一振,幽怨地看着他说:“还说跟她没什么,她把你害成这样子,还念着她···”
落黄蒙嵪怪异的对视一眼,陈让不禁苦笑,有气无力地说:“不是这样···”
涂清铃突的站起,杀意凛然地说:“好,去山里,我一剑杀了她,看她还害你!”
一路上涂清铃挽着陈让行走,一边渡过真气,四人不过两个时辰就到金银花山涧,进了山洞。
红罗衫又恢复了原样,看到陈让被一个银发女子挽着,憔悴万分,又有一壮汉和一俊朗男子同行,猜到七八分,就从一侧走了出来,说:“是山辉公子吗?”
落黄点点头,红罗衫又盯着陈让看了一会,低声道:“可怜的小男人被抽干了!”
涂清铃心头火有三百丈,咬着玉贝恶狠狠地说:“小贱人,你说什么?”
红罗衫挺起胸脯仰着脖子说:“你采补他,还骗他宝贝,我说错了吗?”
“我杀了你!”涂清铃放下陈让,拔剑就来杀红罗衫。
陈让嘴角一抽,抬了抬手,说不出话。
落黄见状一闪身拦住涂清铃,说:“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嘛。”
涂清铃呼吸急促,用剑指着仓皇后退的红罗衫说:“我必杀你!”
红罗衫看到落黄拦架,又梗着脖子仰着头说:“你被我揭穿了,才要杀我是不是?”
“揭穿了?真是好笑!”
“你杀我也迟了,我早告诉他了!”
“你告诉他什么了?”
“他的元阳真火已经泄尽了,所以他才阴阳不调!夜夜咳嗽,就是你采补的,他还不信!”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跟他!···我要杀了你!···落黄,不要拦着我!”
落黄苦笑一声,说:“你们两个迟些再斗吧,先救你们的男人要紧,再拖下去,就完了。”
涂清铃气得发抖,冷哼一声,收剑走回陈让身边,继续给他渡着真气。
红罗衫踮着脚步凑过来几步观看,又被涂清铃凶厉的瞪了一眼,讪讪地说:“不像采补了呢,好像是阳气反复,烧伤了身体。你这样渡气没用的,你还不如跟他交融,渡一些太阴之气给他,再抽一些阳气过来。”
“要你多事!···你怎么知道我是太阴之体?”
“嗤,玉兔嘛,有什么稀奇的。”
落黄干咳两声,说:“那好,你们办正事,老蒙,我们出去望望风,顺便弄点吃的回来。”
红罗衫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三人走出洞外,落黄看了一眼红罗衫,说:“你倒是大气,这种主意也提得出来,不过心里还是不好受吧?”
“我不好受什么?”
“那也是你的男人啊。这种事情,谁愿意跟别人分?”
“什么我的男人,我跟他又没关系。”
“这样啊,那你怎么知道他元阳真火泄尽了?”
“这个啊,他那晚阴阳二气发作狂暴,我观望他体内的气血运行发现的。”
“你还有这种本事啊?真是稀奇。”
“那是当然,我们红鹊一族天赋血脉之力。”
“你跟他没关系?那就是说你真水还在?”
“你打我主意?!你要是打我主意我就···我就···”
“咳咳,我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我的意思是要是盘冒知道你真水还在,肯定又要派鸦风军来了。”
洞内陈让结跏趺坐,涂清铃长裙翩开,如云舒展,如霞落山,一时芙莲含玉柱,风露舞金枝。
两气调和,他得到了滋润,感觉一身舒爽畅快,渐渐恢复,犹豫了很久之后,他还是说:“在我之前,你有过男人吗?”
涂清铃挨着他浑身一颤,挣了开去,又啜泣起来,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为什么说这种话,我的发色什么时候变的,你不知道吗?”她突然起身说:“是那个小贱人说了什么吧?”
陈让忙拉住她的手,她抗拒了一下,还是坐了回来,他抱在怀里,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细细一想,看来我们的元阳元阴都是被阴符珠吸取了。”
两人依偎着许久没有说话,陈让突然想起,面皮一抽,叫道:“金毛!”
涂清铃绣眉微蹙,心道:难道那个金毛小贱人没走远?这称呼也真恶心!
她转头四顾,只见山壁上两点绿幽幽的光在闪烁,吃了一惊,突地站起来,拔剑戒备。
陈让笑道:“快把剑收了,这就是我说的朋友。金毛,快下来吧,这是我的妻子,之前那两个人也是我的兄弟,不会害你的。”
金毛吱吱叫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还是戒备地看着涂清铃。
涂清铃讶异地看着它,说:“一只金毛老鼠?”
金毛十分生气,鼓起两只大眼珠瞪着她。
陈让说:“金毛是食金鼠,可以吞金化石,也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能活着,多亏了他。”
金毛听了十分受用,转着长须神气十足。涂清铃说:“我去叫他们进来吧。”
过了不久,涂清铃急匆匆的回来了,将一个人头往地上一丢,说:“你那个小贱人被我杀了,你要是想给她报仇,就杀了我,我绝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