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还好吗
“太后宽宏大量，盼盼更绝无地自容。今日是想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请太后赐婚盼盼与太子殿下！”肖盼盼满脸泪痕的脸上满是坚定。
太后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既然说是弥补过错，自己也不好断然拒绝。而且，她还真真喜欢这个有些任性但是却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盼盼能改变心意，哀家自是高兴。不过，这件事情，哀家还要和皇上商量一番。”
“多谢太后！若能心愿达成，盼盼必定尽心尽力侍奉太子殿下。”肖盼盼喜极而泣，忍不住又跪下。
“没想到你这样大胆！居然去求了太后！”肖浩然戳了戳妹妹的小脑袋，语气有些严厉和担忧。
肖何只是静静的沉思着，并没有说什么。本来他就想同皇家结亲，虽然肖家财大势大，但是却一官半职也无，若是女儿成为太子妃的话，那便是未来的皇后了，自己这个未来的国丈老脸也有光呀！
“只是，这件事情还要请爹爹出面调停，安排妥当才行。”肖盼盼斜了一眼至今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爹爹，如果爹爹不支持的话，一切就只能是水中捞月了。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心思，岂是上次在宫中见到了太子风度气质人才出众？”他一脸的了然的看着肖盼盼羞红的脸。果真是这样。
“什么？父皇已经下旨了？”慕玄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
上次听说太后要赐婚，还没等他出面反对，那婚事便黄了。这一次，竟然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下旨。
圣旨一出，几乎是不可能更改的事情了。
慕玄早早地就等在雍容宮外面，等着太后醒来。
“玄儿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太后缓缓步入上座，面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祖母，父皇已经下旨为孙儿赐婚了！可是孙儿还不想娶亲。”他一脸的坚定。
“胡闹！你父皇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前今年你就该成家。由着你的性子好几年，这次哀家替你好好物色了一个可人的人儿，保准你会喜欢的。”太后虽然威严的斥责，但是眼里满是慈爱，对于这个孙儿，她是千般宠万般爱。
“祖母！”
“好啦！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哀家一大早起来就被你吵吵嚷嚷的，头又开始疼了。哀家要休息会儿。”太后脸上果见几分憔悴之色。
慕玄见如此，也不敢再烦着太后。治好先缓一缓，过几日再来央求。不过，他是一定不会娶了肖盼盼的！他的心里如何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思及此，慕玄再也忍不住了。他强烈的渴望看到那张自己日夜思念的脸，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
院中，一地的落花静静地躺着。洛云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看似悠闲地紧闭着双眸。不过眉心的微皱泄露了她此时并不闲适悠然的心。
肩上停驻了一片小小的粉色花瓣，那样的温顺可爱地呆在她的肩上。像是一只小小的蝴蝶，那样的惹人心动。
“云儿……”一声呼唤，道尽了他连日来深深的思念。
洛云微微一怔。这个时空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唤过她的乳名。穆玄宇之前和她说话，从来不唤名字。也从来找不到任何称呼，她也从来不换他的名字。每次说话，对方总是心领神会地知道是在对自己说。
今日乍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他思念的声音，这样唤着她。蓦然转身，看着男子脸上掩不住的急切和哀愁，她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痛。
但是她也听闻了，皇上已经下旨给太子赐婚。呵呵……没想到盼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执着，还要不怕天高地厚。居然兀自自地去求了太后，这样的勇气确实可嘉。
洛云想到这儿，不禁黯然了下来，带着一种说不上的冷漠与疏离。看的慕玄心里很难过。
“太子爷今日怎么这么得空，居然光临寒舍。”洛云的语气满满的疏离与客套。
“我……”慕玄听着这样的话，却不知要如何答话。心中满是哀凉之意。
“太子请回吧！洛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方便招待太子，怕失了礼数。”淡然的语气，让人心生寒意。
“我今日是来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和肖家大小姐成亲了。”慕玄的语气突然变得恨恨的，透着说不出的冰凉蚀骨。
洛云一愣，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气急，但口中仍是淡淡道：“民女恭喜太子！”素手掩在袖中，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隐隐可见泛白的骨节。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表情。
“好！那本太子先代肖小姐谢过洛姑娘了。告辞！”
慕玄急急地除了那座宅院，心里剧痛。若是再留片刻，他怕自己会失控。洛云的冷漠让他心生绝望。那个自己唯一心心念念的女子，居然是这样淡薄地看着自己娶别的女人。心中虽然极度恼怒，但是更多的是深深的受伤。像是一只受伤的老虎，疼痛，却不敢怯懦。
她既然不在乎自己是否娶了别的女人！她竟然这般的不在乎，那么他便把肖盼盼娶回去！好成全了她的不在乎！
太子娶妃，首富嫁女。这是最近京城中流传的佳话。
全国一个掌握着最大的权利，一个掌握着最大的钱力。这两个结为姻亲，实实在在是让全国上上下下的人艳羡赞叹不已。
看起来真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可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谁又知道，这只是妾有心郎无意罢了。
十里红妆，肖何对这个女儿的出嫁是极为重视的。不仅仅只是重视而已，他甚至是把自己三分之一的财产送与爱女作为嫁妆。如此丰富的嫁妆，恐怕是旷古绝今。
慕玄心神烦躁，丝毫没有准新郎该有的喜庆。倒是肖盼盼，满心满眼的欣喜和沉醉。
她是该高兴的，能够嫁与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她是满满的幸福。虽然这个男人心里装的却是另有其人。想到这儿，肖盼盼原本喜悦的眸子闪现出一丝狠厉，那种神色，本不该出现在出现在原本天真浪漫单纯可爱的肖盼盼脸上的。
洛云这段时间一直心情抑郁，这一日，几乎是整个京城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派浓浓地喜庆中。大街小巷，各色的彩条花灯一一挂出。听说是肖家出钱办的，能够得到这么些好处，百姓们自然欢喜得很。
除了洛云，另一个心情烦闷的人便是肖浩然。虽然今日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出阁之日。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的欢喜。一来，他甚至太子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妹妹，想来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来，他实在不希望看到洛云悲伤难过，这个时候，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情形。
肖浩然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不顾爹爹的阻挠，来到了洛云住的地方。
“洛姑娘！你怎么了？”肖浩然有些惊惧地看着倒在院子里的洛云。
迅速走上去，抱回了房里。家里的一个丫头和老妈子听声音，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洛云呼吸有些微弱，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额上的汗水糯湿一缕碎发。那样娇弱的模样和平日里看起来坚强的她，实在是天差地别。肖浩然觉得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割着。
“大夫，她怎么了？”看着大夫深情凝重，肖浩然担忧地问道。
“唉……这位姑娘中毒很深。但是好像用药物控制着毒性发作。只是由于她最近心思过重，劳累忧虑过度，导致了毒性提前发作。老夫是在是无能为力了……”大夫捋着胡须，无奈道。
“大夫！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她！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肖浩然几乎是疯狂的吼出来的，素日里的温润亲和消失不见，眼中只有深深的惊惧和悲伤。整个人像是被死神笼罩着，说不出的阴郁。
大夫见状，略一迟疑，方道：“其实，还是有一个法子的。不过这种法子很少人会用。”
肖浩然眼中突然出现一个银针似地细细的亮度，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地，狠狠地拽着大夫的衣袖。“只要能治好她，什么都可以！”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告知你方法吧！不过你听完后，要不要做，那就是你自己决定了。”
太子小声地对肖浩然说了几句话，只见肖浩然突然目光坚定，毫无犹豫道：“我愿意！”
彼时，太子宫中，阖宮上下热闹非凡。肖盼盼一脸娇羞和期盼，坐在新房内。慕玄则穿行于各色人群中，不停地听着一些恭敬祝贺的话。让他顿觉烦闷无比。
他终于去了肖盼盼，她应该如愿了吧！？慕玄凄凉地笑了，那笑容里看不到一丝温度。似乎能把世界万物都凝滞了一般。那样的让人感到萧索落寞，或者心疼。
洛云困难地睁开眼睛，脑中还徘徊着刚才在昏迷中梦到的恐怖画面。一幕一幕地，让人毛骨悚然。
“水，我要喝水。”虽然声音极其微弱，趴在床边睡得极浅的肖浩然猛然抬头。
见到洛云已经苏醒，说不出的高兴和欢悦。
洛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庞，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疼惜怜爱地盯着洛云的脸一动不动。
半响，方才想起洛云要喝水。正要起身，但是却眼前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他脸上荡起了有些掩饰的笑意：“坐久了，腿比较麻。”
他温柔地端起一杯水，轻轻地拖住洛云瘦弱无骨的后背，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水。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无力，但是洛云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潜伏在自己体内已久的那股让人有些堵塞的东西没有了。她很疑惑，抬头看向憔悴的肖浩然。心中不解。
“是谁解了我的毒？”
肖浩然爱怜一笑，掩饰地回道：“是我请的大夫，他医术实在是高明。”
洛云听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心中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文章。“肖公子可否告诉洛云，那位大夫是怎么弄来的解药。那药方的单子呢？”
洛云看着肖浩然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他的脸色憔悴，但是也透着一丝苍白。
洛云心中一动，眼泪便簌簌地留下来，且哭声不止。
肖浩然急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是拍着她的被，轻声安慰哄劝。
眼泪汪汪的洛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味道，忍不住精神一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肖浩然的脸。眼中的泪水仍是不止。
肖浩然不知道洛云为了这般反应，以为她是为自己的毒担心：“别怕，你的毒真的已经完全的解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毒发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解毒之法吗？”洛云的眼泪豁然止住，心情复杂地呜咽道：“洛云精通医理，深知这种毒是几乎不能够解的。除非……除非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献出他自己的血，和中毒之人的血对换。不仅是对方自行愿意，更是要对着中毒之人有着深厚的感情方才见效。否则血液便会和中毒之人的身体相斥。”
洛云望着窗外寂静的夜空，叹然道：“你待我如此，这叫洛云情何以堪，如何面对啊！”
肖浩然没想到洛云既然说得头头是道，和大夫说的相差无几，这样，他也不便掩饰了。“你不用自责，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情愿你好好地活着，也不愿我好好地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不管你心里爱的人是谁，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好，我就很满足了。”
洛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那样声嘶力竭，仿佛要把从出世起所收到的委屈一股脑儿的哭出来。这是她有限的生命中，哭得最悲伤，最无助，也是最感动的一次。
她现在才感觉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活着是那么的美好，生命是那么的可贵。她摸摸自己的脸，伏在肖浩然宽厚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深深的爱意和暖暖的气息，这才能清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从前的洛云，不过只是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人而已。
只是，她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值得她全心全意倾心付出的男子，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他的存在。难道注定是要得而失之吗？
不！洛云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让肖浩然死去！一定不会让这个全世界最爱自己的人死去！是怎样的爱，让他不惜牺牲生命来维护自己。洛云解释不出来，但是却深深地体会着。
“让我做你的妻，好吗？”洛云抬起还挂着泪水的美丽脸庞，嘴角不自觉地因为自己说出的这样一句话而微微上扬，脸颊生出两抹红色的云彩。
这样的洛云，是肖浩然从未见过的。梨花带雨的脸上，却是满满的小女儿的情状。素日里总是或者风轻云淡，或者妖娆妩媚的洛云，居然会有这般娇羞的模样。肖浩然不禁心弛神荡。
“不！”迟迟才反应过来的肖浩然厉声道。他站起身来，后退两步。不让自己再触碰到洛云的一分一毫。远远地靠在门上。这样的情景，仿佛是在害怕或者嫌弃洛云一般。只是，他害怕嫌弃的不是洛云，而是自己……
洛云慌忙中就要起身，却是肖浩然不不忍心，复而折回来扶着她，让她重新躺下。
洛云死死抓着肖浩然的衣袖，生怕他再次远离自己。眼中闪烁着一场坚定的眸光，让肖浩然无处遁形。
“唉……我不能娶你。一定不能。”他虽然语气缓和了些，但是依旧是坚定的神色。
“可是，我只希望做你的妻，请成全我这个心愿吧！”洛云近似哀求着。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那般可怜的表情，肖浩然实在不忍。况且她现在身子尚未康复，只能道：“等你病好了，再说吧。”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并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怀中的人儿，那般小心温柔地呵护着，像是人间至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