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得意的笑
“没了。”看着他一点一点阴翳下去的脸，她露出得意的笑，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枪。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没了，你骗我？”突来的打击，让他眩晕，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他近乎低吼，墨玉般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嗜血的红。
“那个孽种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我把小沫推下楼梯的，所以孩子没有了，呵呵……你和小沫的孩子没有了，永远都不存在了……”她笑得肆无忌惮，故意激怒眼前的这个男人。
“混蛋，你这个疯子！”手狠狠抓紧，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胳膊抓断，尹天澈自然是不会和女人动手，可是他此刻已经被气得没了理智，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上，触目眼底的都是她那张笑得有些扭曲的脸。
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怎么可以伤害他和小沫的孩子，胸口剧烈的起伏，他还是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不是一再隐忍，恐怕，他早就一下扭断她的喉咙了。
“尹天澈，这样掐着我不会很累吗？我这有枪，你可以解决的痛快一点。”她倔强地看着她，被掐得喘不过气，却还是吃力地说道，将手中的枪拿了出来。
“你怎么会有枪，你到底是什么人？”见付晓雪将枪口对准他的身体，尹天澈眉头紧蹙，顿时感觉到了一张大网正在向自己撒来，动作敏捷地握住她的手腕，翻手将枪口转换到付晓雪的身前。
“晓雪……澈，你不要伤害她……”模糊中，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而他的手却正掐在她好朋友的脖子上，苏小沫紧张地大喊道，也顾不得自己的四肢无力，拼了命地往这边跑，只差几步，她就可以阻止他了，只差几步而已。
“小沫……”后面突来的叫声，让他分了神，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的手还是不听使唤地放松了警惕。
如果尹天澈知道只是这一刻的分神，竟然酿造了那么大一场灾难，他绝对不会有半点分心。
“小沫，救命，救救我，他要杀我……”眼见小沫就要跑到身边，付晓雪装作一脸惶恐地惊叫着，只是她的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伴随着那刺耳的声音，她的身体倒在了沙滩上，胸口汩汩的血液正在向外喷溅。
“晓雪……”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倒在了血泊之中，苏小沫疯了似地冲了上去，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身体，痛苦地嘶吼着，瘦弱的身体，在咆哮的海风中微微颤抖。
“小沫……你知……知道吗？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自责，好好的……活下去……”口里一片腥甜，黏糊着血液，付晓雪抓住小沫的手，断断续续地交代最后的遗言。
“晓雪，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苏小沫疯狂地摇着脑袋，眼泪模糊一片，她不想让晓雪死，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如同姐妹一般，为什么，上天夺走了小希，夺走了雨泽学长，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放过，她不会让晓雪死的。
“小沫……对不……起了，不要……为我……报仇，我……不希望……你有事，你要……快乐……”她颤抖着声音，用最后的力气，把话说完，脑袋歪向尹天澈那边，睁着双眼，没了呼吸，明显着一副死不甘心的表情。
心底巨大的仇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精心布局不过是因为那句“让他生不如死后再死”，她很清楚小沫的个性，重情义，自己既然如此说，她一定会逆着做，自己越是放得开，她便越是过意不去。
就算死，她也要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倒在小沫的枪下。
“不，晓雪，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快点起来，起来啊……”眼泪决堤，苏小沫用力摇晃着怀中的女孩，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可是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喊，付晓雪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身体冷得瑟瑟发抖，心更是冷得没了温度，她绝望了，彻底的绝望，灵魂被打入地狱，永无翻身，小手紧紧握起，精致的五官痛苦得纠结在了一处，眼泪布满脸颊。
暗夜下的海滩，这样的一幕，这样羸弱的她，让他心疼又恐慌，手中的枪跌落在了沙滩上，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好可怕……
“尹天澈，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伤害晓雪，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至于你要了她的命……”脸贴在晓雪的脸上，她绝望地抬起眼，看着那个夜幕中男子，声嘶力竭地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晓雪，为什么要带走她最好的朋友，雨泽学长死了，可是晓雪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说他真的要如他所说的那般，毁灭她在意地每一个人吗？
如果说小希和雨泽学长的死，她还有怀疑，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可是现在呢？她亲眼看着晓雪倒在了他的枪口前，所有的希望都瞬间打破，沉入湖底。
心，如此痛，为晓雪的死，也为对他的彻底绝望。
“小沫，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尹天澈在她的身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的头，安稳她的情绪，却被她突然举起的枪阻隔在了半空中。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和她解释清楚，小沫是个极其重情义的人，她眼看着付晓雪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这一次他真的是百口莫辩，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只怪自己太笨，竟然毫无防备，尚成君步步为营，他怎么能轻易相信付晓雪的话？
该死的！每一次只要遇到和小沫有关的事情，他就会没有方向，冷静不下来。
“告诉我，是你害死了小希，害死了雨泽学长，又害死了晓雪，对不对？”两只手紧握着枪，却还在发抖，枪口对准他的心脏，眼泪漫过眼睑，心痛得扭曲。
她是爱他的，很爱，非常爱，从开始到现在，不曾停歇，她愿与他生死相随，可她绝对不能允许他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三条鲜活的生命，那是不能原谅的罪。
“小沫，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相信我吗？难道我在你的心里一直就是如此不堪？”对着那枪口，他不躲闪，手仍旧毫无畏惧地抚摸着她的发，眼眶微微湿润，他心疼她，也失望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十七年前，同样是在这，他嚎啕大哭，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相继倒下，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裳，母亲很早就知道父亲对自己的背叛，可她从不计较，因为她相信父亲的爱，相信那只是他的一时糊涂。
他想，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母亲和父亲都是幸福的吧，他们的嘴角是带着笑离开的，因为他们最终是携手而去的，再也不会相离背叛。
“晓雪死了，她就死在了你的枪下，你让我相信？你让我相信什么？”她哭，肝肠寸断，从未想过，他们也有今时今日，要以枪口相对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