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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历练

等乐羊默从冥想中清醒过来,铁叔的声音响起:“悟到了?什么是天圆地方?”

乐羊默点点头:“嗯,已经明白了。

可是师傅,怎么才能按照天圆地方的意义,建造我的本命原阵呢?”

铁叔呵呵笑道:“我说过,会手把手地教你。但天圆地方的奥义你必须自己悟出来,明白吗?”

乐羊默点点头。铁叔又说道:“以天圆地方的奥义去布建聚灵阵,其实是让你创建一种开放式的,未来能尽量容纳更多内容的本命原阵。

它其实很简单。之前不是亲眼看过那位大能如何画池塘图了么?照猫画虎就行了。

“什么?就这样?”乐羊默大声道。

铁叔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要怎样?

以真衍秘法为法门的聚灵阵,自然要以真衍大司命亲手创造法阵为模板,如此才能匹配这部无上法门,难不成你想别出心裁?

得了吧,等你能自创法阵的时候,我得尊你一声:司命大人!那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三个多时辰后,天都快黑了。

乐羊默内视自己丹田气海中,一面四棱四方,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平面图形,心中豪气徒生。它好像一面光滑无比的镜子,倒映着虚空,使之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又好似其内气象万千,模糊不清,宛如混沌。

它仿佛有种隐隐的吸力,正把乐羊默丹田气海中的元气缓缓吸入其中。此刻内视术已经没法察觉了,如果用意念神识查探,便会发现“镜子”中央,存在一团小小的旋涡。

随后,乐羊默心念一动,这面正方形的“镜子”边沿微亮起无数复杂花纹,而在“镜子”内部又起了变化。原来,不知何时,一个圆环亮起,内切于正方形“镜子”显出。圆环同样由无数精妙法纹构成,随着乐羊默的吐纳忽明忽暗。

就这样,乐羊默作为一名司业的本命原阵,阵图居然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方中嵌圆,正应了那“天圆地方”的池塘图奥义。

察觉到乐羊默成功的铁叔,又开口道:“呵呵,这下本命阵图也有了,你也算正式踏入归元境。

接下来是该学点真正的本事了。阿默,我这里有几种最简单的法术,不知你想学哪一种啊?”

……

一个月后,乐羊弘书房。

“什么?你想出去走走?

走走是什么意思?走哪去?”

乐羊弘气急败坏地喊着。

乐羊默小声道:“爷爷,这不我身体也好了,在长乐溪憋了十五年,也该出去见见外面的世间了吧?

大哥二哥在我这个年纪,附近各大城镇可都去遍了。”

乐羊弘一瞪眼:“废话,他两那是跟着你大伯去铺子里学生意,不然如何培养后辈?

可你不一样啊,没必要跟生意铜臭沾边。留在老宅把身子骨养好是正经。”

乐羊默倔强道:“爷爷,不是说了嘛,我身体已经好了。不信咱两再比扳腕子,一百次你还是输!”

乐羊弘心疼道:“阿默,你才十五岁啊。外面的世界可比不得咱长乐溪呀,你这一去,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乐羊默气恼道:“有人的地方不让去,那我去没人的地方总可以了吧?

我就在附近山林转转,不会有危险的。”

乐羊弘一看孙儿生气,心有不忍:“那咱可说好了,就在附近,不许跑远。而且三天内必须给我回来,不然禁足一年。”

乐羊默愉快答应一声,一溜烟已经没影了。

乐羊弘虽然答应了孙儿的请求,可他打死也想不到,乐羊默是带了两头奔流兽走的,一骑一备。那速度,当真风驰电掣,不消半日功夫已经跑到离长乐溪三百多里远的深山老林。

“可以停下了,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群地虎,就从它们开始练手吧。”

当乐羊默行至一片幽暗密林前,铁叔发话了。

“去吧,傀儡身留在这,我来帮你照看坐骑。

记住,我只能离开本尊百丈,有什么不懂的,或者不可抗拒的危险,务必退回到奔流兽百丈范围内。

这是你的第一战,万事小心!”

乐羊默没说什么,准备好了便向密林稍稍潜入而去。

走着走着,景色一变,树木更加茂密,而且都是扭曲盘绕的灌木,树叶稀疏,绿色渐渐变为黑色,周围充满淡淡薄雾。

“铁叔说野兽对环境格外敏锐,尤其是天地元气,嘿嘿,不过,我有胎息术。”

乐羊默想着,便封闭呼吸,胎息术自然启动。胎息一起,身体机能立刻放缓,不多时便沉寂下来。再加上胎息吐纳极为平缓,间隔又长,元气出入微不可查,使得乐羊默整个人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这便是胎息的优势之一,能让施术者进入某种相对隐身状态。这可是高级隐身术,它是以大幅降低肉身活力,减缓身体与外界气息交换频率为手段的。如有必要,乐羊默甚至可以封闭全身窍孔,隔绝气息出入身体很长时间。

这等隐身手段,远远不是某些仅仅靠摆弄幻术,或者改变光线之伎俩所能相提并论的。初级隐身术,虽然视觉上看不到,但某些高手会听到你身体脏腑骨肉发出的声音,感觉到你的气息。当然,媲美或是超过胎息术的隐身手段也有,不过那需要专门的咒符阵法才能做到。这等顶级隐身之法,远远不是一般司业所能染指的。

乐羊默小心翼翼,不断前进,绕过一片灌木杂草,眼前赫然出现一片低谷。向低谷内望去,六七只比狗大不了多少的深蓝色异兽,懒懒散散趴卧在谷内各处。并且在这些怪兽身边不远处,还分布着三个黑幽幽的洞口,其中一个洞口足有房门大小,两个成人出入都绰绰有余。

再看那几头异兽,浑身蓝中透黑,皮毛油亮,头颅像猫,身体却显得肥胖臃肿,尾巴粗大,几乎与身体等长。别看它们个头不大,却非常危险,正是虎类野兽中的另类:地虎!

按正常理解,虎类野兽喜好在宽阔地域活动,向来独居,但地虎着实是个例外。它们乃是穴居野兽,习惯在地下发展,极少出现在地上,唯有在它们的洞穴入口附近,才会偶尔看到其身影。更可怕的是,地虎是群居的,落单这种事不存在,一动便是一群。

单个地虎或许不那么可怕,但一群地虎集体行动,最优秀的猎人都得望风而逃,因为惹上一个地虎群,将比面对狼群恐怖百倍。

但乐羊默也有所依仗,他毕竟是比猎户利害得多的司业,唯一所缺,不过是经验而已。但铁叔为他首次选择地虎作为对手,还是有些超出预料。

不过乐羊默自觉那几头地虎没发现自己,可以出其不意,用雷霆手段将其斩杀干净。

只见他微微直起身子,双手展于身前,随后两手掌泛起微弱光芒。紧接着,两个光团分出许多光点,开始游走于双掌之间,半息不到,便形成了一个菱形图案。图案中则又是一横置菱形,其内还是一个小菱形。就这样,无数菱形一个套一个,直到中心那处不知汇聚了多少菱形,变得模糊不清。

此阵图,便是司业常用的攻击法术:枪林箭雨!

阵图一出,随着乐羊默的心念,片刻后,他身前突兀浮现出几支由元气凝聚而成的尖刺状事物,只有成人小臂长短,一指粗细,两头尖尖,微微颤动着。

这时,几头地虎察觉到乐羊默藏身处传来的剧烈元气变化,纷纷警觉起来,向那处看去。

还没看清什么,几头地虎视野中数道白光射来,其中四头被元气箭贯穿头颅当场死亡,余下三只则被元气箭射入身体,倒在地上挣扎哀嚎。

七支箭,七头地虎,竟然全部命中,无一漏网。

可乐羊默面对这样的战绩却面色煞白,暗叫不妙。

果然,底面隐隐传来震动,从三处洞穴同时传出嘶吼声。片刻后,一头又一头体型大小各异的地虎,从洞穴冲出,发疯般躁动着,为同伴的遭遇哀鸣。

与三只受伤地虎短暂交流后,所有虎眼齐齐看向乐羊默所在地,并且立刻散开,呈狩猎队形围上。

乐羊默轻笑一声,心知这回无论如何也要短兵相接了。于是他心念一转,手掌间阵图马上变幻,图案变成了盾形,随后整个盾形阵图瞬间贴在他的身上,而后闪了两闪消失不见。

这盾形阵图,便是一种防御法术:混元甲。此乃司业战斗时基本法术之一,只要阵图在身,便会源源不断凝聚体内或周围元气,在施术者体表贴身保持一层护盾,实乃非炼体流司业居家旅行的必备之术。

混元甲附身后,乐羊默掌中又极速形成一新的阵图,其图案乃是三道弧度很大的曲线,宛如三个弯月。

这阵图一形成,先是三枚弯月微微一亮,紧接着整个阵图砰然散开,化作许多泛白光点,片刻后凭空生起劲风,肉眼看不见的气流瞬间朝乐羊默汇聚而来,形成环绕在他躯干四肢的无数大小旋风。

这一招,正是比较罕见的身法辅助法术:灵风咒。法阵一成,引动适量气流缠绕托浮施术者,使其身轻如燕,灵动非常,行动更加迅捷。

乐羊默两种法术刚准备完毕,面前腥风扑面,一头地虎已经杀到。那地虎个头虽不大,但仗着尖牙利爪,身体强悍,直接正面扑击,立起来竟有成人那么高,比乐羊默都高出一截。

乐羊默右脚猛踏大地,借着轻身法术,身体快速向左闪避,眨眼间拉开四五米距离。紧接着他右臂遥遥一指,不知何时出现在手指前的菱形法阵射出一道道白光,数支元气箭已将那打头阵的地虎射成筛子,惨叫着飞落在地,抽动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正在这时,迂回包抄的四五头地虎已经就位,同时向乐羊默发动攻击。他感到身后动静,略微回头一看,然后双手迅速合在胸前,再猛然拉开。双掌再分开时,两掌之间却多出了一个土黄色法阵,图案乃是三个底边相同、并排的三角,中间三角大,两边略小。

这陌生法阵一出现,乐羊默身后地面立刻如海浪般剧烈起伏,仿佛幼苗生长一般,三面土石构成的巨大板块破土而出,呈弧形排列,将他身后死角盲区全部封死。

嘭嘭嘭……几声闷响夹杂着哀嚎传来,绕后偷袭的几头地虎全数撞在石板上,志在必得的杀招被轻易化解。

乐羊默意念一动,掌间法阵又变回枪林箭雨蓄势待发,而他咧嘴一笑:“哼哼,重山咒虽然难练,但毕竟还是学会了。

畜生,想从背后偷袭我?门也没有!

接下来,该轮到我了。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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