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衍话语一出,不光是阮棠眉头一跳,就连皇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赫连衍,眼中带着陌生的光芒,似审视,似不解。
容妃寒了脸面:“太子殿下是何意?什么叫双簧?晋王妃中毒昏迷,本宫是她的母妃,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这两天本宫茶饭不思,只想她赶紧好,怎么就变成了双簧了?太子此言,太过伤人了!”
赫连衍没有看容妃一眼,目光仍旧停留在阮棠脸上,冷淡的声音毫无起伏:“晋王妃突然就醒来,本来就出乎人意料,孤身为大理寺卿对于有疑虑的案件,当然要问得清楚!”
“夜贵妃因为一副牡丹图昏迷不醒,牡丹图现在又不见了,晋王妃现在醒来,孤私下想问个清楚,可比去大理寺要强!”
半威胁的言语,让容妃顿时哑口无言,双手拽的咯吱作响。
皇后随即顺杆子上架道:“容妃,夜贵妃之事,早晚要查清楚,太子既然有心,就让他们去吧,咱们两个先去看夜贵妃!”
容妃咬碎一口牙齿,还维持着表面的笑意道:“臣妾先跟晋王妃说几句话,劳烦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母妃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阮棠生怕有变故,率先开口,伸出的手也扣住了容妃的手臂:“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我先告退…”
容妃愤怒的心情稍缓,有些满意阮棠察言观色,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咱们出去说。”
说完给皇后屈膝行了个礼,带着她走了出来。
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容妃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一用力,把阮棠的手被掐出了一个印子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对你下的毒?你可有印象?”
阮棠微微痛呼一声:“母妃你弄疼我了!”
容妃这才惊觉自己把她的手掐破了,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松开了手,拿出手帕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用手一压,盖住了鲜血,缓了缓语气道:“你是本宫的儿媳妇,之前进到皇宫夜贵妃的事情连累了你,本宫一直在想办法,不会眼睁睁的看你被陷害的!”
阮棠心中嗤之以鼻,嘴上却懦弱的说道:“儿媳知道母妃不会让儿媳受到冤枉,儿媳在地牢的时候,的确吃了地牢里面的人给的东西,才昏迷不醒的!”
“至于在皇后殿中……”阮棠说着左顾右盼了一下,凑近了容妃:“我的确中了鹤顶红,只不过母妃知道我略懂医术,加上荷塘姑娘医术了得,我昨夜已经醒来,鹤顶红被荷塘姑娘换掉了,我今日才能安然无恙!”
容妃心情一个激昂,伸手一把薅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你早就知道皇后要杀你,来陷害本宫,所以你一直按兵不动?”
“我在等待母妃来救我!”阮棠眼中闪过害怕:“我在皇宫里害怕,没见到母妃又不敢醒来,只能等待机会,好在今日母妃前来,不然的话,我也许真的会变成一个死人,成为皇后陷害母妃的把柄!”
容妃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迅速的思量了一遍,“真是一个好孩子,知道帮助母妃,也知道了今日之事是皇后所为,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好好的齐心协力!”
“咱们齐心协力做什么呢?”阮棠一脸无辜的问道:“我已经醒来了,说明夜贵妃不是我所为,我什么时候能出宫?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容妃拉着她手腕的手动作轻柔了些许,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温柔像个慈母:“晋王去给你找解药去了,你要好好的听话,他才会喜爱与你!”
“至于夜贵妃,谁知道她得罪何人被人下毒,不过,荷塘姑娘昨夜已经和你相熟,荷塘姑娘到底是谁的人,你可知道?”
阮棠偏头思量了一下,才缓缓道:“她并不是皇后的人,好像是近两日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太子送给皇后,顺便监视我的人!”
“而且荷塘姑娘是一个心软的人,昨日里我随便哀求她两声,她就答应了我,帮忙隐瞒我已经醒来的事实!”
容妃露出了然的笑,跟自己接触的荷塘出入不大,而且她应该把毒药放在了皇后宫里,只要把那毒药找出来,皇后就变成了陷害夜贵妃罪魁祸首了。
“你知道跟太子回去说什么?”容妃带着试探问道:“太子殿下心思缜密,你可得小心行事,不然的话你我二人,就会被皇后陷害,到时候荣华富贵不在,你我还有性命之忧!”
阮棠吓得浑身一抖,脸色顿时不好看:“母妃我该怎么做?我有些害怕,现在一想到那鹤顶红就心有余悸!”
“别害怕!”容妃压着性子安抚着:“有母妃在,母妃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好了,凡是有其他人伤害你,母妃第一个不饶她,等会太子问你什么,你知道的就照实说,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母妃派人去等着你,你别害怕!”
阮棠轻轻的嗯了一声,“那我去了!”阮棠说着挣脱了容妃的手,刚走了两步,后退回来:“对了母妃,昨日我醒来的时候,荷塘姑娘,在我躺的那个偏殿里最大的花瓶中,扔了一包药!”
“一包什么药?”容妃心飞快的跳着,刚刚还不确定荷塘是不是真的把毒药放在了皇后宫中,现在阮棠就过来告诉她,这真是睡觉找枕头,有人就递过来了。
“不知道什么药,只知道是棕色的纸包着的药!”阮棠谎话信口拈来,艳柳给她的药包颜色,她记得清清楚楚,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点的药包,她随手扔进花瓶中,说那是安神的药,我若是睡不好,有了的药绝对能睡好!”
容妃眼中精芒划过,心中雀跃的不行:“既是安神的药,那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小心,母妃会保护你!”
阮棠重重的点头,笑得单纯眉眼弯弯:“我相信母妃,你相信晋王很快找解药回来!”
“乖,去吧!”
容妃目送着她跟着太子殿下离开,艳柳张口问道:“娘娘一切进展可顺利?”
容妃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当然顺利,顺利极了,本宫在想,这件事情是找太后呢,还是找皇上呢!”
艳柳道:“娘娘一定要想好,就算这一局板不倒皇后,也能让皇后受到重创!”
“而且,千万不能让夜贵妃醒来,不然二皇子回来,那可就没好戏唱了,娘娘您说呢?”
容妃看着皇后宫:“本宫当然知道,皇上去宣二皇子回宫,才走了两天,从上京三城回到京城快马加鞭至少十五天,回头,你找人再给夜贵妃下毒,让她继续昏迷着!”
“是!”艳柳应声:“奴婢一定给娘娘办的妥妥当当,让人发现不了一丝漏洞!”
容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抬脚去找皇后去了。
太医院藏药阁,阁内只有三个人,于澄安恨不得自己变成老鼠,躲进药柜里,不见这两个人。
可是她又躲不过去,顶着一张清秀的脸,满脸畏惧的看着眼前相互对视的两个人。
眼前两个人的眼神充满着波涛汹涌,刀枪剑戟,看得于澄安伸手扣住了耳垂,慢慢的膝盖落地,跪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哀嚎道:“晋王妃,太子殿下,要杀要剐,你们两个能不能说句话啊!”
“闭嘴!”
“闭嘴!”
两人动作齐刷刷把目光射向她,异口同声道。
于澄安瞬间把额头落在了地上,“我闭嘴,我可以走了吗?我保证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两位放过我行吗?”
“不可能!”
“不可能!”
又是异口同声,暗藏剑发弩张,于澄安快被他们两个给折磨死了,明明没有举刀弄枪,她会像被人扼住脖子一样难以呼吸。
最终赫连衍把目光落在阮棠脸上率先开口:“你和她换过来,想要做什么?”
阮棠调皮的一笑,像一只狐狸:“捅天啊,太子殿下年纪轻轻,昨天说的话都忘记了,你不是说让我捅破了天都没事儿,怎么,才一晚的功夫,您贵人多忘事儿了?”
“当然不会忘记!”赫连衍目光下垂,落在趴在地上的于澄安身上:“我以为她躺在床上,更加方便你捅天!”
“不啊!”阮棠笑得眼睛都弯了,浑身上下弥漫着愉悦的味道:“她躺在床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不如我自己揣着晋王妃的身份亲自下场,才更奇妙!”
“更何况,皇后娘娘给我吃的鹤顶红,那味道可一直在我的嘴里回味着,我要不起来漱个口,都对不起那美味!”
赫连衍身体凑近她,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嘶哑爱昧:“你要不跟她换,怎么会有味道在嘴里回味呢?”
阮棠没有退步,反而踮起脚尖,“我要不跟她换过来,晋王妃可就死了,晋王妃死了,我就死了,这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她说着掭了一下嘴角,本来长得就好看的脸顿时像个妖精,红色水润的唇,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太子殿下,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借机让晋王妃死,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阮棠?只有待在你身边的荷塘姑娘,给你治疗身体的顽疾,完了之后,你好杀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