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对于何大人的惨叫充耳不闻,用匕首挑起何大人的食指,还转匕首,在赫连衍面前,笑得冷漠:“殿下,你要的手指,可还满意?”
“挺好的。”赫连衍淡淡道:“就是何大人一不好,一不高兴就会让他的学生,没事去御书房溜达溜达。所以就得让他挺好,高兴些,才能管住他的那些学生,少去御书房,少说一些没用的东西。”
惨叫的何大人瞬间止住了叫声,拿着自己的衣袖,裹住了自己的手,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太子殿下是在提醒他,他让他的学生去御书房,上书给皇上,让太子离开京城去皖南皖北已经被他知道了。
今天不是来找他下棋,而是用血来告诉他,三朝元老中书令令又怎样,他想让他死也只不过在瞬间。
一根手指头,是警告他,手别伸太长,太长不是剁掉一根手指头这么简单,而是会要了他的命。
阮棠精致冷淡的眉眼,微微抬了抬,手略略动了一下,匕首上的手指头,掉在了地上。
沾染血迹的匕首,在何大人身上擦了擦,阮棠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也不喜欢一个人,没事就喜欢跑到别人家乱嚼舌根子。”
“有本事当面对质,一个大男人像一个长舌妇一样,还有什么男人风骨?当然,文人就是这样,拐着弯抹着脚,一句话,能绕个山路十八弯。”
赫连衍手指圈握成拳低咳了一声:“姑娘所言极是,下次直接能动手就别要动嘴,省得被人嚼了舌根子,令人心生不悦。”
“所以何大人怎么说?”阮棠翻了一个白眼给赫连衍,她只不过顺着他的话说,他还真以为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小心眼的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得罪他,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选,不知道这个何大人为何放着好好的太子东宫不巴结,非去讨好他人,暗戳戳的给太子穿小鞋。
何大人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发白的头发,沾了汗水有些凌乱,颜色惨白,咬了咬牙:“老臣无话可说,殿下雄才大略,老臣自叹不如。”
阮棠瞧着他说话抖,一把扯过他的手腕,扎了一个银针在他的手背上,顿时之间止住了疼,何大人眼中浮现了震惊,看着手背上的银针。
赫连衍站起身来,嘴角擒着一抹冷笑:“都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何大人不在朝堂多年,还是归于小山,空气好,脑子就会清醒一些,何大人,你说呢?”
何大人闭了闭眼,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睁眼之际,张口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两日之内,老臣就离开京城,回河涧家乡去。”
“曾西。”赫连衍张口微微提高声量叫道。
话音落下,一个人影落在他的面前,玄衣脸上覆盖面具,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好好的暗中护送何大人,何大人若是回河间的路上有什么闪失,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赫连衍命令完,伸手一揽,把阮棠懒在怀里,毫无顾忌:“我们走吧。”
阮棠着实不想跟他如此亲近,这个人身上的淡淡冷香,会让人上瘾,明知道他是危险的,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走出何大人的院子,阮棠从他的臂弯下挣动开来,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殿下杀鸡儆猴,二皇子在边上看着呢。”
赫连衍弯了一下嘴角,神色不变,淡淡的提醒她:“二弟已经出来了,躲在一个角落,在想你是谁。”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的左右查看,赫连衍被她的神色逗笑了:“二弟就像一只耗子,成心躲在洞里,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
阮棠看着他的笑容,目光一闪一下:“玉树临风的耗子,也是一只好耗子,我去大理寺,给我一块牌子。”
“你现在去大理寺,晋王府的人到处在找你,你确定没事儿?”赫连衍闲淡的提醒着她:“晋王也快从宫中出来了,见不着你,肯定会以为你做什么坏事,被他缠上,时时刻刻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是故意的?”阮棠轻笑的看着他:“赫连衍,故意带我来这里,我父亲被贬去丞相之位隐瞒不说,你知道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借我的手,杀鸡儆猴?”
她现在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和君玺认识了,所以故意搞这么一出试探她,看看她对君玺到底抱着怎样的心?
“我怎么会借你的手杀鸡儆猴?”赫连衍勾起淡漠的笑:“我只不过在叫你参与我的生活,这就是我每天要做的事情,暗中清理掉一切对我不利的事情。”
阮棠毫无笑意的眼中,尽是冷酷:“太子殿下好谋算,我甘拜下风。”
他在编织一张网,要把她网络其中,密不透风,让她慢慢的参透他的生活,让她成为他身边的一份子,让她知道她是他看中的人。
他看中的人,不需要柔弱无骨,是要跟他旗鼓相当,可以任性妄为,可以嚣张目中无人。
“那你愿意做我的心上人了?”赫连衍突然话锋一转的问道。
阮棠笑若繁花灿烂,伸手摸了一把赫连衍如阳光的脸:“当然,我一直都是你的心上人啊,我们之间的小情趣,你不会认为我放着你这么大棵树不抱,去抱晋王那个王八蛋吧?”
赫连衍眉毛挑的老高,心中暗骂了一声,两面三刀的女人,心若磐石,怎么也撬不开呢?
“我带你去大理寺,走吧。”
阮棠看着他抬脚快步走的背影,瞬间有些懵,这个人怎么讲一出是一出,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君心似海,叵测难猜?
两个人顺利的来到大理寺,阮明堂奄奄一息的躺在破草上,赫连衍还没有给他喂下药,他还能记住昨晚发生的事情。
阮棠蹲在他的面前,把他遮住脸的头发给撩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把他拍醒:“死了没有,没死问你件事儿。”
阮明堂满脸微肿狼狈,出气很粗:“什么事儿?”
“你昨天晚上找我,是让我跟晋王求情?力保父亲的丞相之位?”
阮明堂身体一僵,拖动的手腕上的铁链,半撑着身体:“父亲的丞相之位,就是因为你才会降的。”
“你在皇宫里做了什么?让皇上让父亲在家休息,你知不知道一个朝中大臣,一旦皇上让他在家休息,是一个多危险的信号。”
阮棠慢慢的触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让父亲在家休息,你们一个两个认为皇上要罢免父亲的丞相之位,所以开始不安分起来?”
赫连衍说的模棱两可,皇上没有下圣旨,只是让他回来休息,她在皇宫里什么也没做,只不过为了保全自身,说了几句谎话而已。
“什么叫不安分?”阮明堂怒目圆睁:“父亲向太子示好,太子认为父亲这个宰相没有什么用,吊着父亲。”
“父亲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晋王,你说父亲会是什么样心态?我们阮家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个地步,若是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啪。”阮棠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嘴带讥笑道:“少跟我扯这些没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晋王暗渡陈仓,让晋王好好的结果我,给你的妹妹腾位子。”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跟我说话,不然的话阮家出现任何事情,跟我的没关系。”
换言之就是,你看见我现在能把你玩的团团转,阮家出任何事情,我都能独善其身。
“你到底知道什么?”阮明堂大惊,“我和晋王不太相熟,你胡说八道什么?”
阮棠嘴角一翘:“你和他不熟,这么火大做什么?看来我给你的机会你不用,不用就算了,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反正如果我想要人取代你,轻而易举。”
阮棠说着站起身来抽起手帕,把自己的手擦了擦,手怕丢在阮明堂的脸上:“好好待着吧。”
“阮棠。”被手帕砸中的阮明堂叫了她一声,带着急切:“你过来,我小声的告诉你父亲要做什么,告诉你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不用了。”阮棠吹着眼眸神色无波:“你们无非就是要夺嫡,从太子手中夺下皇位,来确保你们阮家荣华富贵。”
“你知道?”阮明堂难以置信,见到魔鬼一般:“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阮棠,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她是谁?”阮棠冷着声说道:“把你这种疑问,给我烂在肚子里,下次再问,扭断你的脖子。”
“你不是阮棠,你不是她。”阮明堂斩钉截铁,双目浴裂:“你顶着她的容颜,占了她的身份,你嫁给晋王,到底意浴何为?”
阮棠手指微微一颤,出手如电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凌厉冷淡:“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就是在找死,想死,我成全你。”
冷若冰霜的眸子,带着血腥味的语言,让阮明堂骤然之间心口一疼,双眼一白,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