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没有被他的威严所吓,而是向前行了两步,乖张的说道:“不敢,只不过觉得事太过凑巧,我这刚把何文拽进来,晋王妃就重伤?”
“你们的刑部大牢不是三司之一吗?犯人还在嫌疑之中,就随便重伤,你们的三司之一号称北凌律法之最,现在就变成了笑话一场,您还觉得我在欺凌于您?”
“北凌皇上,您才是一场笑话,你们地大物博,我小小南疆郡主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怎么叫大放厥词?欺你北凌无人呢?”
皇上怒的恨不得把她凌迟了,之前来禀报的贴身太监又道:“皇上,晋王妃拖不得,不知可否宣召太医?”
“让她死。”赫连寒出口恶毒道:“让她死在牢里,谁也不准救她。”
禀报的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应声,只得抬头看着上座上的皇上,等待着他的拍案决定。
“你敢让她死在牢里,我就敢让你死在这里!”阮棠怒视道:“你想试试,来,我南疆不怕你!”
在一旁的巫不染手控制不住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好像玩大了,直接杠上了。
小宝贝的个性,真是一如既往火爆,惹火了可什么都不顾,先干死对方再说。
不过对方真的是可气,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个你若跟她讲理,她就跟你讲理,你若不跟她讲理,她就给你死扛之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还好他出来的时候,告诉了南疆上上下下,随时准备戒严,以防有贼子作乱。
赫连寒被激怒,当真三步并两步走向殿外,抽出殿外侍卫腰间配剑,仗剑气势汹汹而来。
巫不染宽大的衣袖微微一收,漂亮的指尖上,停留着一只展翅浴飞的红色幼虫。
阮棠摸出自己头上的配饰,一根极其长的簪子,侧身对北凌皇上道:“到底谁在欺负人,北凌皇上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本王不是欺负你,本王是要杀了你!”赫连寒说着仗剑对着阮棠劈来。
阮棠身体一斜躲闪,高座上的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怔怔的看着下面,似在等待着你死我亡。
赫连寒一砍没有得手,继续又砍,阮棠手中的簪子反转,短兵相见,小着灵巧精干,加之近攻以及赫连寒已被巫不染踢了内伤,阮棠讨巧一个闪身就把簪子扎进了赫连寒的身体里面。
用力一抽,簪子带动着鲜血喷涌而出,就在此时巫不染手指上扑通的翅膀的红色小虫,闻到鲜血味道瞬间展开翅膀,直接往他血口子处钻去。
虫子钻进身体,撕咬的血肉,赫连寒并感受不了两者之间的疼痛有何区别,只是行动上受到限制,有些迟缓。
他的动作一迟缓,阮棠就占据了上风,对他不客气手中的簪子尽扎在他的身上,不致命,但是会让他疼,会让他鲜血而流。
皇上眼中的不悦越来越深,有些恼火的盯着不争气的赫连寒,似没想到他一个大男子竟不是一个小女子的对手。
“行了!”巫不染瞧这浑身鲜血淋淋的赫连寒淡淡的开口制止:“赶紧去刑部大牢救人,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阮棠瞬间把簪子往赫连寒身上一抹一擦,擦干净血迹,随手往自己发际上一别,站在巫不染身边乖巧道:“给哥哥添麻烦了,可是这真的不怪我,是他们先挑衅我的。”
巫不染好想给她一拳,但是一想到风险伴随着高回报,他又忍下来了,和颜悦色道:“不打紧的,咱们南疆不是给人欺凌的。”
阮棠笑得如花灿烂:“谢谢不染哥哥,您是最好的,我们赶紧走吧,不然晋王妃死了,那可真叫冤假错案,留名青史了。”
巫不染回以微笑,雌雄莫辨的脸可是好看了:“我先跟北凌皇上打声招呼,你在边上等待片刻。”
“好的!”阮棠双手交握立于一旁,乖的一丁点都不像刚刚跟赫连寒你死我活。
皇上还没等巫不染开口,对他冷嘲道:“南疆真是越发的本事了,在朕的面前动刀动枪,真是厉害的令人朕刮目相看?”
巫不染轻眨眼睛,无辜啧了一声:“这不是为了自保吗?不然的话谁敢在您面前动手?”
“您看看要不是您的儿子先动手,刚开始挑衅我,要跟我比划,输了之后心里不舒服,又提刀来砍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能动手吗?”
“北凌皇上,小孩子打架,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在旁边看看就好,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更何况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的,当然我们也有不足之处,但是,这不是关心则乱吗?我妹妹还不是关心您的儿媳妇,晋王妃,才会如此恼羞成怒嘛!”
高手过招,不动手只动言语,冷嘲热讽你来我往直接论高低。
皇上压了一口气,语气缓和:“巫一族族长所言极是,要真是我们小气了,让你们受委屈了,要不要我们赔礼道歉啊。”
巫不染暮然一笑,十分不要脸的接话:“北凌皇上如此客气那怎么好意思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江南制造的丝绸不错,要不来个几百匹,这事也就过去了。”
皇上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差点喷涌而出,亏他想得出来,自己只不过给他一个台阶下,他竟然不要脸的顺杆子上架,还提出这种没格的要求。
阮棠内心憋着笑,比起不要脸,谁能比得过巫不染?他想得一样东西,通常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满地打滚死不要脸的哀求。
脸面在他身上,那是不存在的东西,随时随地可以不要,随时随地都可以丢弃。
“你们想要道歉和赔偿,做梦去吧!”赫连寒脸色苍白,愤恨的说道:“我北凌不会向你们这些满身都是肮脏虫子的人妥协掭着脸的。”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巫不染唏嘘了一声,直接一顶大帽子扣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父皇,皇上掭着南疆的脸了?”
赫连寒惨白满是汗水的脸色大变,“你信口胡说,偷换我话中意思。”
“噢!”巫不染小心的应了一声,略带恭敬的对皇上道:“那我什么都不要了,孩子打架嘛,下回谁有本事谁上,打死活该,我现在去看晋王妃了,有空我到皇宫里给你看病,你最近有些气血不畅,腰酸,夜晚的时候时间甚短还伴随着噩梦惊醒。”
皇上心中惊起了海浪,南疆巫一族族长位同于南疆王,也可以代表南疆王,不过他们不掌朝政,以玩蛊虫为主,医术更是天下无双了得。
他没有靠近自己,也没给自己诊脉,竟然就能一语道破他身上出现的病症。
皇上默而不语,盯着巫不染,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什么,发现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除了好看,就是吊儿郎当的玩世不恭,可是那一双桃花眼却是亮的惊目。
巫不染见他不语也不再多说,勾了勾手指头对阮棠,阮棠跟着他就走,还没走到殿外,东宫侍卫曾中在殿门口高声禀道:“皇上,太子殿下中毒,太医束手无策,请皇上明断!”